楚国,济县,一间居室内。
“张大夫,怎么样?”
“陈捕头,老朽已经尽力了……”
“张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花多少银子都成!”
“陈捕头,这不是银子的问题,陈公子被采花贼伤得太重了……好好服药,现在一切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
躺在木床上的陈安,听闻交谈声,颇为疑惑。
捕头?
采花贼?
作为现代五好青年的陈安,越听越迷糊。
他想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好似被两座大山压着,任凭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
四肢也是动弹不得。
这种明明大脑很清醒,但却无法掌控身体,宛若鬼压床的感觉,简直令人抓狂!
忽的,一股股记忆碎片,向陈安脑海汹涌而来。
他的脑袋就像已注满气的球还被继续暴力充气,几乎要炸开……
但偏偏,陈安又动弹不得,更无法出声。
不知过去多久。
这种不舒服感,才缓缓消失。
我穿越了?!
融合记忆后的陈安有些懵圈。
他本来是个外科医生,记得自己不眠不休38小时,坚持做完一台脑科手术后,就直接累瘫在手术室。
谁知醒来,却穿越了……
现在,陈安所穿越的这具身体主人名字也叫陈安,与他一字不差。
好似命运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原主是楚国济县县衙的一名小捕快,算是个端铁饭碗的公务员。
他父亲陈克侠是捕头,他已故的爷爷也是捕头,可谓捕快世家。
不过,在这个世界做捕快很危险。
这是一个存在妖魔的世界,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十天前的夜里,陈安在追捕采花贼时,被其打了一掌,要不是父亲陈克侠带人及时赶到,陈安当场就挂了。
跟他一起的另外三名捕快,则直接横尸街头。
最近,济县很不太平。
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名采花贼,接连有十几名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被掳走,生死不知。
其中还包括,子爵府的三小姐徐霜。
采花贼闹得济县人心惶惶,就连白日里,小娘子、黄花大姑娘们都不敢上街了。
子爵大人向县衙施压,县令压力山大,捕快们压力更大。
于是整个县的衙役、捕快,都几乎十二时辰不间断地忙碌起来。
在原主记忆里,除知晓采花贼是一个矮瘦蒙脸黑衣人,武艺高强,擅使用掌法外,再无其他有用信息。
“我竟然穿越成植物人。”
“这也太悲催了!”
“难道我就这样直接躺平等死?”
陈安颇为无语……
虽然,在地球他是个孤儿,孑然一身,但是,如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回地球。
谁愿意穿越成一个植物人?!
不过,穿越好像只卖单程票,没有回程票。
吱嘎~
房门忽然打开。
眼皮动了动,陈安下意识地竟成功睁开了双眼,光明扑面而来。
经过短暂的炫目后。
视野变得清晰,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碎花棉布裙,长相可人,浑身上下都仿佛写满“青春”的少女,正端着一盆热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不过,少女脸色憔悴,顶着黑眼圈,眼白发红,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似乎还被哪个小崽子欺负了哭过,看着就令人怜惜。
陈安看清来人,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少女的信息来。
陈巧儿,妹妹,芳龄十六。
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
陈巧儿与陈安四目相对。
哐当!
她手中的铜盆应声掉在地上,热水肆意流淌。
回过神,陈巧儿惊呼道:“哥,你醒了!!!”
她不管地上的铜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
陈安面对这个说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妹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只点点头,回了一句:“额……醒了!”
“哥,你醒来实在太好了,你之前那个样子,可吓坏我了,呜呜呜……”陈巧儿扑入陈安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陈安受伤昏迷的这十天十夜,她每天休息时间极少,要么给哥哥喂药,要么帮他翻身,要么端屎端尿,要么以泪洗面……
陈巧儿真害怕,从此她唯一的哥哥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见到陈安苏醒,才会这般激动,不能自己。
“巧儿,疼……”陈安呲着牙道。
他感觉胸口很疼。
陈巧儿赶忙与哥哥分开,尤带着泪珠的美眸看着哥哥,愧疚而又心疼道:“哥,对不起,对不起!”
陈安知道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强挤出一缕笑容:“没事了!你扶我起来!”
“真没事吗?”
“真没事!”陈安宽慰道。
陈巧儿将陈安扶起,靠在靠背上。
而后,她道:“哥,我去将你苏醒的消息,告诉爹!”
“嗯!”陈安点点头。
陈巧儿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如同雨过天晴,小跑着向屋外而去。
随着哥哥苏醒,她感觉脚步都变得轻盈了。
待陈巧儿离开后,陈安解开胸口的衣服。
一道掌印,赫然跃入眼帘。
掌印通体暗红。
胸口隐隐传来刺痛。
采花贼真够狠啊!
这一掌,差点直接要了原主的命!
查看完伤口,陈安动了动四肢,摸了摸身体,暗道一声:“万幸,穿越后四肢健全,没少什么器官,也没残废!”
经过短暂的错愕后,陈安也接受了现实。
穿越就像被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既来之,则安之!
否则,总不能寻死吧!
生命诚可贵!
陈安是个惜命之人,生性勉强还算“豁达”!
一会后,他思索起,该如何适应新身份,融入新世界……
一刻钟后。
一群人风尘仆仆的快步来到陈安房间,为首的有两位。
一位是满脸虬髯的豹眼大汉,双鬓微白,头戴高帽,身着黑色捕快装,背负大环刀,散发着威严。
他是陈安的父亲,济县捕头陈克侠。
另一位是身形欣长、身着白色锦衣、面白无须、长相俊朗的青年,给人斯斯文文、而又不失贵气的感觉。
他乃男爵府二公子,徐坤。
其他人都是县衙的捕快、衙役。
他们的信息,都在陈安的记忆中。
他不禁多看了徐坤两眼。
对方自从妹妹徐霜被采花贼抓走后,就一直很积极地帮忙缉拿采花贼,可谓是尽心尽力。
“安儿!!!”陈克侠上前握住陈安的手,那双虎目中含着泪花,激动道。
他只有陈安与陈巧儿这一双儿女,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安非常生涩的叫了一声:“爹!”
在原主记忆里,陈克侠对他与妹妹很好。
母亲很早就因病过世了,是父亲一手拉扯他们兄妹二人长大。
父亲怕后娘对两个孩子不好,便一直都没有再续弦。
既做爹又做妈,还要抓贼……
这糙汉子,真是不容易!
陈安对陈克侠还是挺敬佩的!
现在自己占据了原主身体,虽然不适应,但有些称呼还是变不了。
“陈捕快能苏醒过来,实在是可喜可贺!”
徐坤走上前,微笑道:“回头我让人,送一些补品过来,好好补补身子!”
“徐公子客气了!”陈安道了一句。
徐坤眸子转了转,脸色变得肃然,接着询问道:“陈捕快,你是前次与采花贼近距离接触的唯一幸存者,可对那贼寇有什么印象?”
陈克侠也道:“安儿,你好好想想,看看是否能提供重要线索!”
陈安点点头,略一思索后,道:“徐公子、爹,那采花贼蒙着脸我无法看清对方容颜,只知道其身形瘦小,擅长使用掌法,轻功了得!”
陈克侠点点头。
徐坤却抓住陈安的双臂,紧紧盯着陈安那带着淡金色的瞳孔,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陈捕快,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其它情况!”
陈安看着徐坤的双眼,微微一愣。
回过神,他道:“徐公子,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徐坤颇为无奈地松开双手,重重叹气道:“哎!”
他显得似乎非常失望。
陈安歉意道:“徐公子,不好意思,我没有掌握有价值的信息!”
他想对方找回妹妹心切。
毕竟,徐霜被采花贼掳走这么久了,生死不知。
徐坤道:“陈捕快别这么说,至少我们知道,那采花贼一些体貌特征了,你好好养伤,若是再有其它线索想起来,通知我和你爹!”
这位徐公子还想从陈安那里,榨取更多的东西。
不久,徐坤与陈克侠两人便离开小院,继续忙碌着追捕采花贼。
陈安一个人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不久,陈巧儿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来。
陈安看着小丫头比之前还要憔悴些许的模样,颇有感触,知晓对方为照顾自己,这十来天应该都没休息好,便道:
“巧儿,药先放这里,我等一会喝!你快去好好歇息一会,我这里没问题!”
说着,陈安还挥了挥手,踢了踢脚,证明一下自己。
“哥,我不累,我还是留下来伺候你喝药!”陈巧儿说道。
不过,最终陈安还是成功让妹妹去休息,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唯一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记忆里妹妹应该很听他的话,但是今天妹妹却有些执拗。
嗡~
陈安刚准备去端药喝,却有一只苍蝇振翅飞来,停在药碗边缘。
紧接着,苍蝇好似喝醉酒般,掉落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陈安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回事?
苍蝇并没有打入碗中,只是在碗边缘停顿一下,这就死了?
而且,药也不烫啊!
难道这药有毒?
思及此,陈安浑身酸痛地下床,关上房门,取出原主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药液中,有着汩汩气泡冒出,亦有难闻药味扑鼻而来。
当他抽出银针,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因为——银针下端变得乌黑。
这药,竟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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