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莎却突然抬起了头,道:“父皇,女儿不要嫁人,女儿一辈子陪着你。”
“胡说八道!”燕国王上正襟威瑟,“女孩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更何况你是公主。”
燕国王上签起了瑞莎的手,道:“方才酒席上,那个中原的皇上确实是出类拔萃,不仅人长得仪表堂堂,谈吐气质都不可多见,年纪轻轻却又如此沉稳内敛,真是不可多见啊!”
听着父皇夸着顾彦维的话,瑞莎的脸上又起了红晕。
看着女儿如此深情,燕国王上更是确定了瑞莎的心思,他笑了笑道:“瑞莎,你可是喜欢那个中原皇上。”
“父皇。”被人说中了心思,瑞莎一个机灵便站了起来,两抹红晕爬上了脸颊,“父皇,我,我没有。”
燕国王上笑着示意女儿坐下,道:“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心思我又怎么能不知道,那中原皇上如此年轻有为,父皇也甚是喜欢,如果你嫁给他,两国也算是联姻,这是好事成双呢。”
“真的吗父皇,您也觉得他很好?”瑞莎还是喜出望外。
可突然她又想到了一直站在顾彦维身侧的沈清秋,不禁皱了皱眉头。
看着女儿如此表情,燕国王上道:“怎么了,瑞莎?”
“父皇,即便是女儿喜欢他,您也对他甚是满意,可是他好像很在乎他身边的女子,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喜欢他,父皇自然会让你们俩在一起,更何况我的女儿长的这么漂亮,不输给那个沈清秋。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更何况他是皇上呢。”
瑞莎点了点头,“要是真的如此,便好了。”
自从宫里出事以来,这是沈清秋和顾彦维睡的唯一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屋里,正好射在了顾彦维脸上,顾彦维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身边的沈清秋还在睡着,这些时日以来陪着自己奔波,她也瘦了不少,顾彦维半撑着身子,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就这么细细的观察了她半晌。
睡梦中,沈清秋只觉得脸上有一阵温润感,虽然很快消失了,但心里的温暖却在一直蔓延着。
顾彦维推门出来的时候,故候已经站在了门外。
“皇上。”
“顾侯。”
“皇上,当初来燕国,您给我的十万精兵,如今还剩八千,眼下正在校场训练,随时等待命令。”
顾彦维点了点头,“我们不知道朝廷到底有多少人归顺了顾承,八千精兵肯定是远远不够的,燕国王上不是承诺借我们二十万精兵吗,燕国作战与我们有很大不同,等陈杰的伤好了,我们也要回中原作战,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练兵。”
顾承点头道:“好,那臣现在就去找燕国王上。”
——
看见顾城和顾彦维一同进来,燕国皇上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哈哈哈,不知昨日皇上睡得可好?”
顾彦维点了点头,“多谢王上的安排,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喜欢,大可以多住几日。”
“多谢王上款待了,但中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顾承此人野心太重,又不够谋略,此次勾结匈奴,匈奴人向来狡猾,我怕日子长了,苦了我中原的百姓。”
燕国王上点了点头,“皇上真是为国为民。”
“王上。”一直没说话的顾侯道:“眼下我带来的精兵只剩八千,如果我想回朝廷与七皇子对抗,肯定无法势均力敌,之前您答应过我借我们二十万精兵,不知可否现在就……”
燕国王上突然摸了摸胡子,打断了顾候的话,道:“对对对,你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确实答应了你这二十万精兵的事情,肯定是要兑现承诺的,但是我却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顾侯皱了皱眉头,“不知王上有什么条件?”
燕国王上看着面前的顾彦维,道:“这就要看你们皇上答不答应了?我的女儿瑞沙,不知道皇上还有没有印象。”
顾侯脑海里也开始回忆昨晚那个女孩的相貌。
燕国王上又道:“实不相瞒,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不论他们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她,好在她也很懂事,向来不会向我提过分的要求,可是昨晚她见了你以后,对你甚是喜欢,皇上,如果你愿意去瑞莎做你的皇后,我定会二话不说,立马将二十万精兵给你。”
“什么?”顾庸怎么也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燕国王上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看向了顾彦维,只见此刻,顾彦维的脸色一片铁青。
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燕国王上看着顾彦维又道:“关于您和您身边那位娘娘的事情,我昨夜已经向陈大人打听清楚了,我知道这也许对您来说有些突然,甚至有些为难您了,但您若是愿意,我愿意多出十万精兵。”
所以说沈清秋是自己女儿,可是在国事面前,顾庸却不能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
等了半晌也不见顾彦维说话,就在燕国王上想再次开口劝说的时候,顾彦维又突然开了口道:“如果王上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会强求于你。”说罢,顾彦维便离开了。
顾庸留在寝殿中左右为难。
看着顾庸,燕国王上陪笑道:“顾侯,我知道在此时此刻提条件不是君子所为,但你也是为人父亲,知到当父亲对女儿的心,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顾庸看着燕国王上,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顾彦维从燕国王上那里出来以后没有回寝殿,而是一人独自去了后花园,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对燕国王上说出口的话有多么艰难,于朝廷和臣民他有责任,可是沈清秋,他已经辜负了一次,这次如若再为了朝廷辜负她,他顾彦维做不到。
不知不觉的已过了晌午吃饭的时间,沈清秋让锁芯将饭桌上的菜热了又热,也不见顾彦维回来。
“锁芯,你去外面看一看,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用膳,是不是被留下和王上一起吃饭了。”
锁芯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出去问问。”
可还不能锁芯出门,门便被人敲响了。
“清秋。”
“是爹,锁芯快去开门。”
“侯爷,你来了。”
顾侯点了点头朝着沈清秋走了过去,看着那一桌的饭菜,顾侯面色有些难堪。
沈清秋看着他的面色道:“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这一副表情?”
顾侯抬起了头,看着女儿道:“清秋,爹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沈清秋皱了皱眉头,“什么事情?”
“今晨,我和皇上一起去找了燕国王上兑现那二十万精兵的事情,但王上却突然临时反悔。”
“反悔?为什么会这样?”
“清秋,昨天那个瑞莎公主你还记得吗?”
沈清秋皱眉,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二十万精兵王上还是借给我们的,只是他有条件,希望皇上能够娶公主瑞莎为皇后。”
“什么?!”沈清秋怎么也没想到,燕国王上突然反悔竟是因为此事。
“清秋,爹知道你入宫这一年来很不容易,可是……”顾侯低着头不敢再看着女儿,“但是,在家国面前,儿女情长都是小事,爹知道皇上在乎你,可是如今的局面你也是清楚的,越是往后拖延,百姓就越有可能被推向水深火热,清秋,爹不能要求你去劝说皇上,但爹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即便皇上娶了瑞莎,但他心里的人却一直是你,这一年来,你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沈清秋怎么也没想到,朝廷的安危竟然就成了他的一句话,顾庸见她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拍了拍她的后背,便起身离开了。
“清秋,爹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既然你选择了皇上,以后这些事情你终究还会遇上,不论是李婉婷,还是夏梦,又或者说这个燕国的公主。”
“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庸叹了口气点头离开。
一旁的锁芯心疼自家娘娘,眼泪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沈清秋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就在锁芯想上前安慰她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头,道:“锁芯,想必皇上这儿应该是在后花园了,你去请他过来。”
“娘娘。”锁芯忍着泪水道。
“去吧。”既然她选择跟皇上在一起,那就应该为他分担现在的困难,既然他说不出口,那就由她亲自说。
“是,娘娘。”
锁芯走后,沈清秋便一人坐在殿中,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与顾彦维在一起的所有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沈清秋面前,本以为是顾彦维,沈清秋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了头。
“娘娘。”
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沈清秋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瑞莎公主。”
“娘娘快请坐。”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了桌前,瑞莎一直没有说话,反而上下盯着沈清秋大量了半天,沈清秋被她盯得不自在,道:“瑞莎公主,不知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沈清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
瑞莎也尴尬的笑了笑,“瑞莎失礼了,瑞莎只是觉得娘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难怪你们中原的皇上那么在意你。”
面前的女子虽然身为公主,却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腼腆的笑容反倒让沈清秋觉得很亲近。
“我不过与公主昨天见了一面,公主是如何知道皇上在意我的?”
瑞莎突然低下了头,沈清秋看到有两抹红晕渐渐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你喜欢皇上?”沈清秋向来直爽,看到什么便直接问了。
瑞莎的脸已经是一片通红,她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沈清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娘,实不相瞒,皇上人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有勇有谋,瑞莎见他第一面便喜欢他了。”
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沈清秋心里有些酸楚,可她确无法责怪面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喜欢一个人的心又岂是自己能左右的了的。
瑞莎不像李婉婷,她很善良,如果能用联姻来解决如今朝廷的问题那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如果做了皇后,也一定是一位贤惠的皇后。
沈清秋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脸上挂着笑容道:“瑞莎,你可是想嫁给皇上,跟我们一起去中原。”
瑞莎抬起了头,慌张的看着沈清秋道:“娘娘,我,我只是喜欢你们皇上,确实也很希望能跟他在一起,但我从没有想过要替代你,或者……”
“我知道,我知道。”沈清秋点着头。
她又怎会不理解,身为燕国尊贵的公主,即便是她自己愿意当顾彦维的妃子,那燕国王上又怎么愿意。
“清秋。”
门口突然传来了顾彦维的声音,瑞莎突然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模样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沈清秋知道,她现在很不好意思见到顾彦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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