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时,沉默一路的秋露侧目瞅了眼闭目养神的莫倩,犹豫半晌道出心里的担忧。
“倩倩,小安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瞒着外婆?”
话落,车内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
莫倩一言未发,眼睛闭的死死的,胳膊抵在车窗上,斜支着脑袋,好像真睡着了一般。
但秋露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准确的说是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见她没有回答的迹象,秋露收回视线,暗自叹了口气。
想到外婆追问她小安子是不是真回学校时的神情,心里难过的要命。
平视前方的马路,忽然耳边传来莫倩疲惫沙哑的嗓音,“能瞒一天算一天。”
心里却想,或许外婆早就猜到小安子出了事,只是在装糊涂,陪她演戏。
这戏一天没人戳穿,就一直有希望,或许外婆要的就是那个希望吧!
——
第二日莫倩早早起来去上班,刚到办公室,就撞见了不想见的人。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以为凭一张病历单就能破坏我和城哥哥的感情?”
米瑶嗤笑一声,眼底淬满怒意,咬牙切齿道。
莫倩把包往桌子上一扔,双臂环于胸前,狭长的杏眸晦暗不明地睨着米瑶,没说话。
脸上是一片波澜不兴,搞的米瑶像个跳梁小丑。
见状,米瑶情不自禁握紧双拳,她最讨厌莫倩这副淡漠清高的模样。
见办公室没有别人,她索性也不装了,将对莫倩的厌恶、恨意直接写在脸上,笑得诡异。
“你知道吗,在孤儿院时我就特别讨厌你。”
“但因为那些欺负我的男孩以你马首是瞻,所以我只能巴结你,讨好你,这样才能得到你的庇护。”
“没想到,你竟然蠢到对我掏心掏肺,哈哈哈……”
伴随这些话落下,米瑶嘴角诡异的笑容渐浓,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满身戾气。
那架势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莫倩吞入腹中,撕得粉碎。
莫倩闻言脸色闪过一抹诧异,她想过一万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米瑶对她的恨竟然是从孤儿院开始的。
米瑶有个胎妹,那时候她们三人玩得最好,穿过一条裙子,睡过一张床,甚至幻想被同一人家收养,永远在一起。
但事与愿违,五岁那年,她被简福林夫妇选中,被迫被人领养。
回去后,她不吃不喝,以生命要挟简福林收养米瑶两姐妹,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到现在后背还有一道鞭痕。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对简福林充满了恨意,恨他把她们三姐妹分离。
后来,莫兰英回来知道了这件事,跟简福林大吵了一架,被那渣男揍的鼻青脸肿。
“再有下次,我就打死你们俩。”
再后来,她被简福林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天,直到晕过去才被放出来……
“……”
大学时与米瑶重遇,她对她充满内疚,觉得是自己先失了约。
尤其是听到她妹妹因病去世,那种愧疚,遗憾越发浓郁,她才拼命的对她好,希望能挽回童年的遗憾。
可米瑶现在却告诉她,那些纯真的感情都是假的。
呵!
她真的挺蠢,错把儿时戏言当承诺。
见莫倩情绪终于有了波动,米瑶眼里闪着邪狞的光,低沉的烟嗓好似注了毒,一字一句道。
“莫倩,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这话一出,莫倩直接被气笑了,她欠她的?
她欠她什么?
不知怎么地,莫倩感觉米瑶话里有话,似乎她真的欠她的。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米瑶对她的恨不仅限于此,还有最为致命的恨源。
到底是什么?
正准备套套米瑶的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讥讽声。
“呦,改成单打独斗了?没了那两个屎壳郎的加持,米白莲你可要吃拳头了。”
话落间,文娟娟已经站定在莫倩一旁,对着米瑶叫嚣似的挑了挑眉,警告她有多远滚多远。
米瑶不屑一笑,根本没把文娟娟放在眼里,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狠狠撞了下文娟娟的肩膀扬长离开。
突如其来的大力把文娟娟撞的往后踉跄了两步,还好莫倩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气得她转身大骂,“米白莲,你给老娘站住……”
“好了,人都没影了。”
莫倩拍了拍文娟娟因愤怒剧烈抖动的肩膀,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这股怪异的情绪,试探性询问:“你……认识夜卿儿?”
“夜卿儿是谁啊?不认识。”文娟娟愣了下,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随即哎了一声,眼睛亮了亮。
“有个小姑娘跟我打听过你,我听米瑶叫她夜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人。”
听到这话,莫倩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米瑶跟夜卿儿认识?
……
因为请假,莫倩手里积压了一堆工作,直到晚上九点才忙完。
原本打算去巴黎雅墅找夜世寒,但因为时间关系,她临时改变了计划,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打车去了酒吧。
在下车之前莫倩装扮了一番,带上大波浪假发,往左脸颊贴了颗黑色的痣,披了一件土得掉渣的奶奶衣。
所以进了酒吧,别说搭讪的人了,连用正眼瞧她的人都没有,正好方便她寻人。
“……”
震耳欲聋的音乐震的莫倩耳膜生疼,她半托着下巴,眼神犀利的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人影。
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看来今晚又要失望而归。
她打了个哈欠,从卡座上站起来,准备回家睡觉,忽然从门口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可可你装什么清高?”
可可?
听到这个名字莫倩三步化作两步往门口去,透过昏暗的灯光,她瞥到一张漂亮的脸蛋,旋即震惊的瞪大双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脸,但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却是第一回。
这个叫可可的女人简直跟她本人一出一辙。
震惊间,女人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明显愣了下。
旋即,推开围着她的几个男人,转身大步往外冲。
莫倩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追了上去,让她没想到的是,女人速度惊人,一点不逊色与她。
这种速度让莫倩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同时也让她产生了新的疑惑。
最后,莫倩猛追三条街才把可可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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