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和尚开口,徐满山放下手中筷子,问道:
“小圣僧修的可是佛家闭眼禅?”
小和尚又转头‘看’向徐满山,“正是,施主好眼力。”
“哈哈哈,小圣僧才是好眼力,入世佛童修闭眼禅,这是明本心啊。”
徐满山大笑,又接着问道:“敢问小圣僧法号?”
小和尚站起身子,对着徐满山一礼:“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觉明。”
见这觉明小圣僧起身,徐满山也站起身,“在下按察司提刑,徐满山。”
众人见徐满山都站起行礼,便知这觉明小和尚来头可能真不小,也都纷纷站起施了一礼。
觉明回了个佛礼后,又坐下继续吃起斋饭。
张尧屁颠屁颠的又回到座位,伸长脖子,小声的问徐满山:
“大人,这小圣僧真这么大来头?这闭眼禅又是什么厉害功夫?”
徐满山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说道:
“兰若寺二十年出一个佛童,不但佛法高深,武功也是厉害,佛童入世,为的是修因果、渡众生,感受这世间百态。
上一代的入世佛童,就是那觉明的师傅,子慧圣僧,佛门菩萨境高人,与一品宗师一般。
这觉明小圣僧,修的这闭眼禅也了不得,佛门大禅之一,修行至大成之前,不得睁眼。
可若是修到大成,嘿嘿,那可就是金刚怒目了!与武者三品境一般。”
“这么厉害?看这小圣僧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已啊!”
漠北听完,却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漠北对这武者境界的认识还没那么深刻。
兰若寺是这天下佛门之首,位处璟国九环山境内,已经存世八百多年,极少与世俗接触。
天下间王朝转替,国土更迭,丝毫影响不了兰若寺分毫,可见其实力之劲。
佛门的功法与这天下武者也是不同,佛门有专门的境界之分。
分为入流、不来果、无生果、金刚、罗汉、菩萨位。
入流境对应武者前五境,算是寻常武僧,不来果对应武者五品境,以此类推。
佛门的菩萨位强者对武者一品宗师境,可说是只强不弱。
二十年一代的入世佛童觉明,就是佛门无生果境,等到他睁开眼时,便是佛门金刚境了。
徐满山与在座的说完这些,觉明也吃好了,起身又对着众人一礼,出了食庄。
“回驿站休息吧,明日一早,都给我去乡里查问一番,乡里的户籍文书也查查,看看此乡居民都是什么时候定居此处的。”
徐满山见大家也都吃好了,吩咐好明日事宜,就率先带着助手去驿站了,众人也都三三两两的跟上。
去乡里驿站的路上,漠北、张尧二人与其他各县捕快保持了一段距离。
“葫芦,你有没有觉得这徐提刑好像对陆家有些不待见?”张尧对漠北问道。
漠北点点头,“看出来了,当时我就觉着奇怪,今日听徐提刑说陆大维名字时的语气,估摸着应该是与这陆大维有什么旧怨。”
“那这陆家的案子,徐提刑会不会秉公办理啊?”
漠北看看前头徐满山的背影:
“今日观这徐提刑的言行举止,当是良善之辈,虽然为人严肃,脾气大点,但也心胸豪迈,是分得清道理之人,说到今日,咱们两算是与那笑面虎秦喻结下梁子了。”
“结下就结下呗,本就不是一路人,这阴损货今日在义庄时,也是他先挑的头,尧爷我最是见不得这类背后下绊子的人。”
张尧往地上啐了口痰,“老兔子喜欢玩这个,尧爷我奉陪”。
“虽不怕他,但之后也得提防着点被他恶心,这秦喻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保不准这老小子后头还有什么损招。”
各怀心思的一行人在乡里驿站分配好房间后,都各自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徐满山便带着手下助手去了乡里的里正厅,去看那同庆乡的户籍文书了。
漠北他们按照昨日徐满山的吩咐,去到乡里开始打探各家居民情况。
一上午过去,并没有查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同庆乡里大部分都是居住了几十年的老百姓。
凶手与陆家有仇,可不知道具体何种原因结仇,根本无法查探,同庆乡里那么多十几年前搬来的住户,想查出点什么太难了。
因为都是十几年前战乱过后,般到此乡定居的,这从何查起。
漠北觉得这样查不是办法,便寻思着去陆家庄,到那些被害人的住所看看,毕竟那里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打定主意后,漠北与张尧赶往乡里里正厅,准备请示徐满山。
徐满山看完户籍文书,也觉得没有什么太多信息,正好也准备去陆家庄看看,于是就带着漠北一同前往了。
到了陆家庄,庄子不算大,庄里多是老幼妇孺,看样子这陆家的男丁都快死绝了。
如今的陆家早已不复当年,除了一些田地,房屋,都是勉强度日了。
还是昨日的那几个老者迎接的他们,陆家老者领着徐满山几人去了三名死者的住处。
屋内全都是整整齐齐,没有其他打斗或是拼杀的痕迹,但所有死者的住处,都有相同的地方。
死者生前的衣物都挂放于衣架,床榻上的被褥与枕头都是铺展开的,这说明死者是在睡着的情况下遇害,之后被凶手拖尸吊至陆家祠堂。
可就是如此明显的作案手法,却未留下任何线索。
近十年内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陆家十五人,官府愣是没破案,连死因都判断不决,是这凶手太聪明还是官府太无能。
漠北打算先去最近两名死者住处看看,请示了徐满山后,与张尧去到另外一处。
前几日的命案,凶手在一晚上连杀两人,如果不是有同伙,那就一定身手了得。
漠北觉得此案不能以寻常人作案揣摩,凶手应当是有武功的,并且有办法可以让人的全身血液慢慢凝固而死,目的就是折磨死者。
到底是何方神圣,与陆家结了如此深仇大恨,要将整个陆家灭门一般。
漠北看着屋里的线索,脑海里完全没有头绪,凶手是如何杀人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又是如何隐藏身份的。
一道声音打断了漠北的思考。
“葫芦,葫芦,快来看!”
张尧在窗外探这脑袋对屋里正在思考的漠北喊着。
“你怎么在屋外?看什么?”漠北边说边朝着窗户走去。
“你看你看!这些蚂蚁,围着个圈在转悠!”
“你大爷的,我当你是看着什么了!蚂蚁围着圈有什么大惊小怪!”
漠北真是没脾气了,还以为这货发现了些什么,敢情是趴在窗外看蚂蚁!
骂骂咧咧的漠北准备出去找徐满山,顺势瞥了一眼窗台的蚂蚁。
“还真是在转圈?”漠北当即俯身观察起来。
寻常的蚂蚁围着圈,一搬也就是与同类交流,寻找行进路线。
可这些蚂蚁是不停的转着圈,而且特别整齐规律,所以刚刚张尧才会那么惊奇。
“这是什么?”
漠北发现,这些蚂蚁围成圈的中间有个小白点,比半粒米粒还小些。
从屋外寻了两支细枝,小心翼翼的把那小白粒夹起来放在一张纸上。
“诶诶诶,葫芦你看,这些蚂蚁散了!”张尧又惊奇起来。
“小白粒一夹起来,这些蚂蚁就正常了?这东西什么来头?”
漠北好奇的凑进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带些刺鼻。
“葫芦你小心点,万一有毒呢?”张尧大手顶住漠北脑袋不让他继续闻。
“有毒的话,那些蚂蚁早死了,还围着这玩意转圈圈?”漠北打掉张尧的大手。
“说得也是,那这是什么玩意?看着像是什么碎屑。”
漠北摇摇头,“不知道,拿给徐大人看看,他见多识广,或许知道。”
把纸一折,便准备出屋去寻徐满山汇报情况,转身又问张尧:
“话说回来,你在屋外干啥?”
张尧又探个脑袋,眼神空洞的看着漠北,突然身子一抖,打了个颤,眼神恢复正常,“你刚刚说啥?”
“没啥,当我没问。”漠北转身就走……
刚出得屋去,看见昨日那觉明小和尚迎面走来。
张尧打了声招呼:“觉明小圣僧,又见面了,这是去哪啊?”
觉明听得张尧的声音,面露疑惑:
“阿弥陀佛,原来是昨日的大手施主,我还以为是那食庄里的伙计来庄里收菜了。”
“哈哈,我就说你闭着眼睛哪看得见,猜错了吧。”张尧笑呵呵的说道。
觉明有些脸红,摸摸自己的小光头:
“施主高看小僧了,闭眼定是不能看着的,小僧从小五感便异于常人,只是靠气味与声音辨别而已。
刚刚施主迎面走来,身上的气味与那食庄伙计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像,小僧一时认错,还望见谅。”
张尧笑呵呵的回道:
“嘿,小圣僧客气了,咱是一身男人味,在下张尧,倒是昨日之事要请小圣僧见谅,实属玩笑之举。”
漠北也与觉明见了个礼:
“在下宜安县捕快,漠北,见过觉明小圣僧,昨日我这同僚有些无礼,小圣僧勿怪。”
“见过漠施主,见过张施主,昨日之事小僧并未放于心上。”觉明微笑着回答。
“觉明小圣僧这是准备去哪?”
“小僧法事做完,准备离去,继续游历世间。”
漠北与张尧听后行了一礼,与觉明告别。
张尧看看走远的觉明,说道:
“这小和尚,靠着闻和听就能行动正常,也不知怎么办到的。”
“人家是圣僧,修这闭眼禅定是有些本事,五感比常人强了不知多少,闻些……”
漠北还没说完,突然停下脚步,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转身向觉明追去。
边追边喊道:
“觉明小圣僧!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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