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球上吗?我死了吗?”
漠北好像灵魂出窍了,进入了记忆中那个叫地球的地方。
所有的景象如走马观灯般一一闪过,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漠北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了。
一股吸力拉扯着漠北的意识,来不及抵抗,被吸进了黑暗……
‘我还没死?眼皮好沉,全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漠北缓缓睁开眼,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内,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醒啦,醒啦!葫芦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一身缠着亚麻布带的张尧从隔壁卧榻上爬起,一步三晃的走出门去大喊:
“大夫!大夫!快来!快来!人醒啦!”
漠北艰难的转了转脖子,看向四周,好像是一个医馆内,边上还有几张卧榻,张尧刚刚躺着的卧榻边还有一些带血的亚麻布,应该是刚换下的。
窗边一个药罐正在火炉上煎着,满屋的药味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眼睛向下望去,自己的胸膛也绑着厚厚的亚麻布,渐渐恢复意识后,身上的痛觉慢慢传来,脑袋也好似针扎一般。
想起自己晕倒前,身受重伤,又中了赵肆临死前喷出的毒血。
如今还没死,真是命大。
不一会,张尧便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来,老者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
“你这莽货,谁让你下床的!刚刚换好的药,这会又把伤口崩开了,要不是你皮糙肉厚的,受这么重的伤,早他娘的升天了!”
“诶诶诶,知道知道,我该骂,我该骂,您看,人醒了!魏老爷子您赶紧看看我兄弟。”一脸谄媚的张尧对着老者毕恭毕敬。
看到已经睁眼醒来的漠北,老者也不说话,上来就是掰开漠北的嘴巴上看下看。
漠北想说话,可是喉咙疼痛,发不出声音,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老者摆布。
仔细观察了会漠北的眼角,老者接着又抓起漠北的手,把起了脉。
“魏老爷子,怎么样?我兄弟是不是没什么大碍了?”
已经躺在卧榻上的张尧,见老者半天不说话,急切的问道。
老者斜眼看着张尧,没好气的说道:“催催催,催命啊!老实待着!”
又把了会脉,老者看着漠北说道:
“小子,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又中了蛊毒,还没当场暴毙,也不知该说你命大还是命苦。”
暂时说不出话的漠北眼神疑惑的看着老者,不知老者所说何意。
“按理说,这你受伤后又中了蛊毒,当场便会毒发身亡,可你体内竟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内气,护住了你的心脉,保了你一命。”
‘我体内有内气?我怎么不知道?’漠北都听懵了。
“但是!你的寿命只有三年不到了!”老者抚须摇头。
张尧一只手撑着脑袋,憨笑道:
“魏老爷子净吓唬娃娃,我被人抬来的时候,您还说我赶紧买副棺材呢!这会我不也活蹦乱跳,葫芦别怕,魏老爷子爱开玩笑。”
老者面色铁青,额头暴起青筋:
“谁与你这瘪犊子开玩笑!你当谁都与你一样,天生蛮骨、神力?肋骨全裂,流了快一大缸子血,几天时间就又生龙活虎?”
“魏老爷子您别吓人,我这兄弟倒底怎样?”张尧见老者不像是开玩笑,收起笑脸,坐起身子,焦急异常的问道。
“魏老,人醒了?”
张尧还在着急中,一道声音从门口问道,随后,徐满山踏步进门。
“徐大人,魏老爷子说漠北虽然命保住了,可活不过三年,这倒底是啥情况啊?”
一见来人是徐满山,张尧赶忙求助问道。
听得此话后,徐满山也是面色凝重,赶忙问到老者:
“魏老说的可是真的?我这小兄弟情况倒底如何?”
理了理须发,老者看了眼漠北,此刻的漠北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几人。
“这小子如今还没死,只因他体内有股子内气护住了心脉,压制住了蛊毒,可其他经脉与丹田中却早已毒侵颇深。
若是解不了毒,等这毒入了骨,就是身亡之时,他这情况,至多能撑个三年。”
“魏老可有解毒之法?”徐满山对着老者一拜,急切的问道。
“南荒蛊毒狠辣邪恶,我也只能将毒性压制,无法根治。”老者无奈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啥呀不过,魏老爷子您说话别跟挤尿似的,来一下,停一下,急死个人!”张尧急的眼都红了,说话也不管礼数。
“张尧,休得无礼!魏老见谅。”徐满山厉声训了张尧一句,对老者表示歉意。
“嘿嘿,看不出你倒是对你这同僚还挺上心。”老者并未动气,反而面带笑意看着张尧。
“这是我生死兄弟!求魏老爷子救救他!”自知刚刚有些失态的张尧,语气软下来。
老者摆摆手,指着漠北,接着说道:
“虽然他全身经脉、丹田都被蛊毒侵害,可若是能把这些毒逼出来,便性命无忧。”
徐满山一听有办法救治,立马问道:“如何逼毒?”
“一品宗师!”
“一品宗师?”徐满山与张尧异口同声。
“若是有一品宗师境高手愿出手,这小子体内的蛊毒几日便能排出,但此举虽然可让他保命,代价就是此后体弱多病,形同废人。”
“可放眼天下,一品宗师境高手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再者,这一品高手,个个身份尊贵,我等地位悬殊,如何求得宗师出手?”
徐满山满面愁容,看着躺在卧榻上的漠北。
不是他不想救漠北,而是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更何况即使排出体内蛊毒,漠北以后也只能苟活。
天下一品宗师高手不超过十个,每一个岂是寻常人能见得到的。
大璟国朝堂内也只有两名一品宗师,一个是当今镇北王,左曲。
另一个在璟国帝都皇宫,任职中宫诏,同时也是左女皇的贴身护卫。
“还有一种办法!”
徐满山与张尧立时又看向魏姓老者。
“三年内他若能跻身三品境,内气四散至全身经脉与丹田,可将蛊毒尽数排出。
这样的话,他不但能活下来,更是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三年之内要入三品?这不是天方夜谭?漠小子现在连内气都没有,如何在三年内修到三品境?”
徐满山与张尧刚听得还有办法,心内起了些希望,可听得漠北需三年内跻身三品境,瞬间又满脸失望。
要知道,漠北从未修炼过内劲气法,现在的身手,至多是个七品武夫,连五品境都遥遥无期,何况是三品境。
哪怕是练武奇才,在有众多天材地宝的加持下修炼,要三年突破四个境界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谁说他没有内气的?”老者抚须笑道。
徐满山疑惑的看着漠北:“他有内气?不可能啊,之前我观他打斗,身手招法没有蕴含半点内劲气力。”
“那护住他心脉的那股霸道内气是什么?总不是你传进他体内的吧?”老者反问。
徐满山心下好奇,走到漠北身边,对漠北说道:
“你不要抗拒,我要对你运功内视。”
漠北听后,眨眨眼,表示明白,此刻他也奇怪自己身体内的这股内气怎么来的。
言罢,徐满山用手搭在漠北丹田处,运起自身气机,缓缓渗人漠北体内。
气机顺着漠北经脉而行,运转至心脉之时,一股极为深厚霸道的气机突然涌出,似猛虎一般向着徐满山的气机爆发而来,硬生生将其破散。
徐满山赶紧抽回手掌,运气调节自身气机,惊讶的看着漠北:
“你体内为何有股如此强劲霸道的气机?刚刚我若是与其对冲,我都得受些内伤!”
魏姓老者甩甩衣袖,对徐满山说道:
“这小子的内气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应该是有高手传功给他,那股内气一直潜藏于他体内,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够吧,漠北从小就在宜安县长大的,跟着他爷爷相依为命,漠老爷子也就是普通捕快,不会什么内家功法啊。”
对漠北身世算是知根知底的张尧开口说道。
“漠老爷子人呢?”徐满山赶紧问道。
“前两年冬天,夜里喝醉酒躺路边冻死了。”
听到这个回答,徐满山与魏姓老者面面相觑,真要是高手,会冻死在路边吗?
漠北体内的这股内气,一下就成了谜,但好在既然有内气,并且这股内气强劲无比,漠北活下去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只需要有合适的修炼心法,将这股内气引导至丹田经脉,自行运转,三年内或许真有希望跻身三品境高手。
躺在卧榻上的漠北看着眼前充满疑惑的三人,心中对自己体内的这股内气的来历,渐渐明了。
八岁那年,自己已经跟着爷爷练了两年武,之后每个月,爷爷都会让自己在一个冒着白烟的水桶内泡上一个时辰,并且还会用手掌抵住自己的头顶,每次漠北问爷爷这是做什么,爷爷只告诉他是一些锻体的法子。
现在回想起来,爷爷这不就是在传功吗!什么酒鬼老头!什么喝醉酒冻死在路边!分明是将内劲气机全部传给了自己后,散功气尽了!
又想到小时候每次问爷爷,自己的爹娘怎么死的,爷爷都只是含糊说是死于战乱,根本就是在骗自己。
漠北越想越难受,爷爷倒底还对自己隐瞒了多少,爷爷倒底是何来历,自己的身世倒底是什么样的....
想着想着,漠北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爱喝酒,永远对自己笑眯眯的爷爷,两行清泪从眼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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