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至放榜整个过程约需要一个多月,考完后一些自知中榜无望的举子收拾行囊早早返乡了,提前打通关系及家境富裕的则留在京都等待。
阳春三月,风光明媚,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举子们相约游山玩水,遍览名胜,尽兴之余又被满眼的富贵繁华所迷,商量着去温柔乡里体验一番。
书生也在客栈里结识了几位谈得来的举子,听见他们邀自己去风月之地,连忙拒绝:“我已有婚约在身,怎好去那种地方,使不得!”
其他几人闻言全哄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道:“我等去那里只是饮酒欣赏歌舞,并非做那苟且之事,有何使不得?”
另一个笑道:“莫说你有婚约在身,我们几人哪个不是有家室的。烟花之地的女子大多懂些诗词音律,我等去了即可谈论学问又可饮酒作乐,岂不美哉!”
书生还是摇头,道:“去到那里少不得要与女子有肌肤之亲,而我虽有婚约,却连未过门妻子的手都没牵过,成亲之前,更不能碰其他女子。”
“衡陵兄守身如玉,未过门的妻子定是位绝色美人!”一位举子叹道。
书生微笑不语,他的未婚妻不是美人,可在他眼中比任何美人都要美。
其余几人见书生不说话,便认为前面那位举子说中了。
“衡陵兄才貌出众,自然是要绝色美人才配得上。罢了,我等就莫要勉强他了。”最先提议去温柔乡潇洒的举子招呼另外几人走了。
书生关好房门,在桌边坐下提笔给榴花写信,将这些日子在京城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她。
此时的榴花正在肖家村与村中一些妇人口罩作坊忙活,矿区设施全部建造完备,只等朝廷验收即可。
采矿的囚徒业已到位,约有上千人。
按照每人每天一个的消耗量,缝制口罩的女工至少要四五十人才够。
肖家村的年轻妇人纷纷前来应聘,都想来作坊里做事。
肖里正的三个儿媳也不例外,肖三嫂子识得些字,写写算算的没问题,榴花便安排她做管事。
只若是三个儿媳妇都去了作坊里做工,把家里的一大摊子事全丢给婆婆,又是万万行不通的。
因此,肖家大儿媳跟二儿媳就有一个不能去。
这天待肖三嫂子从作坊回来,肖家就为谁去谁留的事开起了会来。
因是家务事,榴花不便参与,回到肖家后跟肖里正等人打过招呼,然后进了自己住的屋子。
肖家三妯娌素来和睦,在谁去做工的问题上很快达成共识。
肖大嫂子人是粗糙些,可肚量大,不会斤斤计较。
她道:“咱家的公中是爹娘把着,大伙赚的钱都放在一块,谁赚钱都是为了这个家出力。这些年爹娘一碗水端平,也没偏心哪一个,两个弟妹赚的银子我也能花着。我粗手大脚惯了,针线活做得不好,到作坊做工的事我就不争了,让二弟妹去,我在家里帮娘操持家务。”
“那就辛苦大嫂了。”肖二嫂子满心欢喜,真诚向大嫂道谢。
肖大嫂子一摆手,爽气道:“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去作坊赚的工钱又不是你自己花完了。”肖三嫂子笑道:“大嫂说的对。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过日子,劲往一块使,家里头才会兴旺。若是一个个都藏着私心,为些小事天天闹得鸡飞狗跳,家迟早要散。”
肖里正老两口看见三个儿媳妇都如此贤惠大度,笑得合不拢嘴。
待作坊女工招齐,榴花开始教她们如何缝制。
缝制口罩没什么难度,乡下妇人又都做惯了针线活的,很快就都学会了。
未过几天,朝廷派来验收矿山设施的人到了。
榴花将一切交接清楚,拿到验收合格的文书,辞别肖家村的乡亲后启程回家。
马车驶离肖家村,榴花撩起车窗帘子看着轮廓渐渐模糊的村庄,心里即高兴又难过。
高兴是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善良,今后他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难过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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