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都是小儿科,我有个好地方,一定能让你们得到完美的体验,或者做个完美的实验。”
这xiaof姑娘有个很好记的名字,谷雨,就是二十四节气的那个谷雨,背景未知,人品未知,就连性格也大部分未知,夏莎莎一直以社会实验的名头,给她和热巴这一路骗吃骗喝的行为解释,热巴却是说了实话,告诉对方,她是在体验生活。
谷雨觉得有点意思,但是这事儿能更有意思。
热巴和夏莎莎跟着谷雨,忐忑地来到她的房间,这是一间酒店长期包出去的套房,房间中除了谷雨的私人物品,还做了个性化的改装,谷雨的热情相当高涨,高涨到了夏莎莎和热巴,都有些无所适从。
“你的,你的。”
谷雨挑出两套晚礼服,分别递给夏莎莎和热巴,紧接着又看了看热巴的胸口。
“你这……你这件可能有点小,我再给你找一件试试。”
谷雨说着就回到套间改造的试衣间,热巴和夏莎莎面面相觑。
热巴要夏莎莎拿主意:“咱们配合吗?”
夏莎莎直接扯开嗓子:“谷小姐……”
“不用说了,你们要么陪我玩,要么就把今天的消费全都买单,我亲自看着你们。”
完了。
这是倒霉吗?
夏莎莎和热巴对视一眼,互相之间都会错了意。
夏莎莎还想挣扎,谁想到热巴直接交代:“姐,我是演员。”
谷雨从门口探出头来,丢出一把扎心的刀:“电视上没见过你啊。”
热巴回答:“互联网上有。”
谷雨问:“网红?”
“演员,我现在还是学生……不,我真的是个演员。”
热巴在身份上的纠结,虽然对当前的困境毫无帮助,但是谷雨却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说不定能帮到你。”
她紧接着回到试衣间里寻找合适的衣物,以演员自居的热巴看向夏莎莎。
热巴问:“还有办法吗?”
夏莎莎很不理解这位直肠子的少数民族友人,问:“你不是演员吗?找个好理由啊!”
热巴知道,这是夏莎莎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自己,必须反推回去:“演员要表演真实,你们编剧不是负责忽悠人吗?”
夏莎莎怒了,刚要斥责,却听到谷雨的声音。
“原来我国的文艺工作者,不是坑蒙拐骗,就是蹭吃蹭喝啊?”
热巴坚持:“是为角色,体验生活。”
谷雨走出来,把手上的春衫递给热巴:“是个有钱人的角色吧?”
热巴点头。
谷雨笑了:“那算你运气好,跟我走,你会见到很多有钱人!这衣服穿得时候小心点,可能会有些紧,但是没问题。”
热巴看了看那春衫,又看了看面前的谷雨,很有指向意味地说了句。
“你不是喜欢女人吧?”
谷雨笑了,是哈哈大笑,告诉热巴:“你这是话要是在美国被人听到,那你这辈子都当不了明星。”
热巴被唬得一愣。
谷雨突然拍上她的肩膀:“你放心,我是喜欢女人,而且只喜欢女人。
换衣服吧,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谷雨,热巴加夏莎莎,完成换装的三人,面前是一辆礼宾车,即便之前已经感受过了谷雨的壕无人性,但热巴和夏莎莎毕竟还是社会新人。
所以,她们毫无防备地坐上礼宾车,顺便感慨人生际遇的不同。
夏莎莎正在心里构建谷雨的人物画像,有钱,海外归来,喜欢所有有意思的事儿……怎么想,也有点不靠谱?
现如今,谷雨正跟夏莎莎,认为不靠谱的热巴聊得火热。
“魔都?魔都还有有钱人呢?那都是一帮买办,专门撑着花架子骗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哎,你说你那角色叫什么名字来着?”
在热巴的视角,谷雨这姐姐总是看自己的眼神,总叫她很不舒服。
“吴安柏。”
谷雨念叨了两回这个名字,直接问:“你们这戏哪儿投的?”
“公司。”
“知道是公司,叫什么名字?”
“嘉行传媒。”
谷雨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又问:“你的这个吴安柏,有钱到什么程度?”
这倒是把热巴问住了。夏莎莎看过剧本,加入话题:“在艺术类院校读书,随手就能送朋友一个奢侈品的程度?”
“然后呢?”谷雨好奇地问。
“然后就……”
然后是真正有钱人的无情嘲笑。
“你们这人物还叫富二代?可别给我们丢人了!”
二代们是个很神奇的群体,在大众眼里,传统就是‘坑爹’,新潮就是‘滥/交’,就像是皇帝的金锄头,田间百姓们的幻想,总脱离不了败家和女色。
眼前的灯光交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场中众人仿佛别设计了程序的npc,这像是一场化装舞会,又像是一场戏剧表演,一戴着高帽的外国人竟还突然跃至场中,背诵《荷马史诗》。
谷雨瞧着也新鲜:“这个叫什么来着……”
“戏剧治疗。”
旁边一带着假面的年轻人上前:“美国人的玩意,说是能治疗心理创伤,并帮助咱们建立正确的三观,就像是真人版的《龙与地下城》,说是能帮人发现真实的自我,还能开发潜力,神乎其神的。”
那年轻人才注意到热巴和夏莎莎,抬了抬下巴:“姐,新人啊?”
谷雨没说话,只是挥手示意年轻人赶紧走开,然后才跟谷雨和热巴介绍起来。
这里是金海湖公园,传说中只有会员才能进来的地方,他们二代相聚在此,主要是为了完成老板和老师的作业,成为‘试验品’。
“你知道有钱人之间,相通的是什么吗?是他们都觉得自己,能控制世界,控制人,更何况儿子和女儿呢?
当有钱人的孩子,往往就是成了试验品,要不你分歧反杀,要不,你就得甘愿被调教!”
热巴和夏莎莎对视一眼,都觉得面前的谷雨,就是个神经病。
……
同时,嘉行传媒。
李算和曾嘉正在小酌。
别误会,这只是一个不想回家的可怜人,跟一个废寝忘食的工作狂之间的正常交际。
看着曾嘉从储藏箱里掏出那瓶格兰菲迪,李算双手鼓掌,以示尊敬。他果断从小冰箱里取出冰球,然后拿了一个空杯。
“我看您喝。”
“凭什么?”
“气氛都到这儿了。健康啊,姐,喝酒不利于健康,我得保证状态,才能写剧本啊。想让我损害健康,陪着您喝酒,那您得给我足够的好处啊。”李算把冰球放入杯中,推到曾嘉面前。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李算和曾嘉脸上的光亮,都是窗外霓虹的污染光,曾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看向李算。
她突然感叹一声:“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当时你的身份就是幂幂的男朋友,那个恋爱脑啊,从认识她那天开始我就护着她,没想到最后被你连盆都端走了。”
“姐,回忆过去,是年老的表现。”李算靠在躺椅上,闭起双眼。
“你们的事儿,打算怎么办啊?”
曾嘉的口气有些不同寻常,李算转头看去:“您是说婚事,还是说恋爱啊?”
“对你来说,有分别吗?”
曾嘉看向窗外:“你这样的渣男,哪怕结婚了也不会让人省心。”
“人都是会变的。”
“你改变不了,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简单一句话,缺爱。”
“姐,人发善心的时候,得想清楚一件事儿。”李算站起身,对着曾嘉:“你到底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要那些,让你温暖,能睡得着,睡得好的感情呢?”
感情和钱,对于曾嘉来说,永远后者更重要,人心难测且人心易变,什么关系被时间的长河轻轻一刷,都会发生完全的逆转。
“姐,我有预感,下半年我们会很忙,非常忙。”
李算认真说道:“而且有高人给我算过命,他说等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我就是踏上了人生的快车道,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往后九年吧,不管是圈内哪个位置,我都是这个。”
曾嘉看着李算竖起的大拇指,差点就怼出来,大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大话就说大话,犯得着跟自己这么显摆吗?
李算还想再说,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电号码是完全陌生,等接起来才知道,那是派出所的,内线电话号码。
……
看在上辈子没少换脸ai祸害的面子上,李算隐瞒事实,跟曾嘉借了车,直奔着金海湖而去。
电话里什么事儿都说不清,只是听闻热巴、夏莎莎跟几个富二代一起,与其他人发生了冲突。
热巴在电话里哭的声泪俱下,口口声声为艺术献身,哪怕被判个三年五载也不在话下。
李算只是说:“那我不去了?”
“李算老师,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李算没工夫听热巴的哭诉,只是简单询问了地点,然后一路上驾车疾驰。
在凌晨时分到达派出所,看着门口的红蓝警灯闪烁,李算莫名感觉到了家一般的熟悉,不过跟这地方,他是打心眼里不想有什么感情。
进了办事大厅,在一位女警的指引下来到拘留室,铁笼子里的热巴好像看到再生父母一样的凑过来。
“您没跟公司说吧?”
“你不是不让说吗?”
“那您没跟扬幂老师说吧?”
“需要说吗?”
“不需要,那李算老师……”
“停!”
李算制止热巴,看了一眼她旁边满面羞愧的夏莎莎,又瞅了瞅热巴那妆容湖了一脸的模样,说了句。
“夏莎莎,你先进去等,一会儿我问你。”
夏莎莎看了热巴一眼,被李算瞥了一眼,便老老实实的进去蹲着了。
“说说吧,你们干嘛了。在你说之前,我提醒你,一会儿同样的问题我也会问她,所以,你要跟我说实话。”
热巴回头看了夏莎莎一眼,然后再看向李算,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代了。
其实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这个体验生活,就像是李算曾经的时候,为了写剧本,写人物,经常去所住小区的管片派出所,看遍世间百态一样。热巴的体验生活,要更深入。
她的这个名媛体验之旅,在那个叫谷雨的姑娘出现之前,都还算正常,自从去了金海湖,参加那个受伤富二代座谈会,便又开始不正常了。
这帮二代,正常的时候还是个人,随便起来,那可真不是人。
有个上了年纪的看热巴漂亮,又通过其他人得知她没什么背景,便要上来交朋友,结果英雄事迹还轮不到李算,谷雨上去一个酒瓶,便掀起了一场大战。
现如今,手刃色狼的女侠,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拘留所的铁窗中,呼呼大睡。
李算听热巴交代装名媛的时候还在点头,听到那所谓的二代聚会时,便忍不住笑了。
他半低着脑袋,问了热巴一句:“那说说吧,你学到什么了?总不能闹了这么一圈,就为了让我来警察局捞你吧?”
热巴痛心疾首:“我也没想能这样……李算老师,你别告诉我经纪人呗,如果他知道了,全公司就都知道了。”
热巴蹲在那,好像面对老师一样,尽量做出一副可爱表情。
李算就问:“你知道,我是你扬幂老师的男朋友吧,干嘛呢?”
热巴站起身,九十度鞠躬:“我错了,但是李算老师,通过今天,我真的懂了吴安柏,懂了吴安柏的母亲。”
李算挑起眉头:“说说。”
热巴组织了一下语言:“吴安柏之所以能够心安理得地当大小姐,就是因为母亲的付出。
她的母亲的确是一个第三者,为人所不齿,但我们生活的社会环境,几乎是在每一时刻告诉所有人,可耻的不是不道德,而是贫穷。
哪怕只是假装很有钱,都可以在很多地方,受到远超于普通人的优待,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都会受到这样的诱惑。
可我想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在当下的时代,需要一个坚定的信念吗?我们不是在封建王朝,也不是在民国,我们也许需要的不是坚定,需要的是对底层群体的关怀。”
李算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些东西,有点太形而上了。”
热巴说:“就以吴安柏举例,她傲的根源,是母亲当了别人的情人,因为母亲当了这个情人,她成了大小姐,成了表面上的天之骄女。
所以,她的高光时刻,是告别母亲委曲求全而得来的大小姐的身份,从表面的天之骄女,变成一个母亲的女儿,真正地认识自己,知道‘我是谁’。
李算老师,这就是我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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