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走,快去带路!”
鹿铛拉着小美的手,一路小跑回家。
小美家离着作坊并不算远,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
门一推开,一个白发苍苍,身子佝偻的老婆婆出来迎接。
“哎呀!小美你怎么回来了!这是……”
老婆婆眼神不好,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也认不出来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究竟是谁?
“娘,这是鹿掌柜!”
“婆婆好。”
“哎呀,我们家小美老跟我提起您,说您呀,人美心善,这不,刚刚我一个晃神,还以为看见了仙女呢!”
小美心虚的抬眼看了下鹿铛,见鹿铛嘴角挂笑,面色如常,便扯着娘亲的手,关切的问,“阿爹呢,阿爹可还好些!”
“哎!”
老婆婆深叹一口气,拉长的气息里满是无奈跟惆怅。
两人跟着来到屋里,看见了躺在床上鼻青脸肿,一条腿上裹满白布的小美阿爹。
“阿爹,呜呜……”小美心疼的流下眼泪。
“疼不疼啊?”
“不疼。”
老伯乌青的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他企图强装镇定,让小美不难过,不担心。
“老伯,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鹿掌柜!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之前在人群里见过鹿铛,因此认得出。
鹿铛轻轻抬了抬他缠满白布的腿,捏了捏骨头看看是否正好了位。
随即清脆的“咔嚓”一声,脚腕处的骨头复位了。
老伯惊奇的活动了下脚腕,“天哪!我的脚居然可以动了!鹿掌柜还是个神医!”
鹿铛摆了摆手,“你的腿确实是骨折,我不过是把你骨折之外的一处扭伤治好。还是要在床上修养一个月,才能好得彻底。”
老婆婆感激不已,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想要给鹿铛磕头。
“婆婆,你这个是干什么!”鹿铛赶忙拦住她。
“你真是个大好人,救了我家小美又救我的相公,我无以为报,我……”
“小美天资聪颖,帮我制出了不少香,是我应该感谢你们两位,培养出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女儿!”
老婆婆又哭又笑的捂着脸,盛满泪水的眸子里带着得意和幸福。
“对了老伯,牛家村的人一般什么时间出现在路边收过路费?”
“时间不固定!”
“说来也巧。我就一直没有遇见过他们!”
老伯想了想,开口道:“牛家村的人从来不拦马车,因为他们知道马车上的人非富即贵,他们肯定惹不起。他们一般只会拦带货物的行人或者是装货物的牛车。像是你们作坊,应该有人提前打点好了。”
“这样?”鹿铛蹙着眉头思考。
末了,她让小美先在家好好照顾老伯,等老伯身子好点了,再来作坊就好。
走在回作坊的路上,鹿铛一直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一治那群牛家村的人。
等她看见拴在门前的牛车时,眼前突然一亮。
吱呀吱呀~
鹿铛头上围着一块从李婶那里借来的大红头巾,她一手赶着牛,一手扶着车,连人带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慢着,站住!”
只听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就有三人从里面跳出来。
这三人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山里的贫苦汉子。但唯一不同,他们腰间都别了一根红带子。
鹿铛装作受到惊吓的勒住缰绳,“各位大哥,怎么了?”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说话的是站在三人最中间的牛大壮。
因为他的辈分最高,所以整个牛家村抢夺过路费的小队,他是队长。
“我娘说我长的丑,怕我吓人,就不让我出来!”
鹿铛说完,把大红的头巾裹得更严实了。
最中间的大哥显然是信了她的话,一脸嫌弃地盯着她上看下看。
“丑还知道出来,恶心谁呢!你这车上拉的什么东西啊,挺沉的!”
鹿铛咬了咬唇,“阿爹打的肉,让我上镇上卖掉!”
“大哥!肉,好东西!”
大哥给左边说话的那个人来了一记脑瓜嘣儿,“闭嘴!”
“小妹妹,你要知道道上的规矩,你想从这里把肉卖到镇上,就要给我交钱,这叫过路费,懂吗?”
鹿铛眼神迷茫的看向中间的牛大壮,“这路不就是本来有的,我可没听说过有人修建了这条路!”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呀?这条路是我们祖先修的!你怎么废话那么多?赶紧交钱,要不然就滚回家去!”
鹿铛委屈的掉了几个金豆豆,“几位大哥行行好,要不我就把我车上最好的一块肉留给你们,不交过路费了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
“大哥,我们有肉吃了!”
牛大壮左右开弓,给了两边说话的人一人一个脑瓜崩。
随后,他气定神闲的轻咳几声,“按理说没有这个先例,但是我念在你不知道的份上就准你这一回,但是下次一定要记得交过路费。”
“好赖!”
鹿铛激动的拍了拍手,随后从车上搬下来了一个大箱子,啪的放在地上。
“谢谢各位大哥,我先走了!”“再见!”
牛大壮还看着牛车的背影跟她挥手告别时,旁边那两个人就已经把箱子打开了。
“这个味道怎么那么臭啊?”
“你懂什么呀!山上的一些东西难免会有味道……”
“可这味道有点太大了,你闻一闻!”
“我闻不到!”
“你不是最近得风寒了,鼻子不透气。一边去,让老大过来闻!”
牛大壮刚刚弯下腰,“砰”的一声!
整个木箱炸裂开来,粘稠的暗黄色物体喷的到处都是。
恶臭熏天,三人看着自己身上浑身上下的污渍,忍不住干呕起来。
“哈哈哈……”
鹿铛扯掉头巾,肆意的大笑起来。
随后,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身前的牛背,“老黄牛啊,老黄牛,你说他们喜不喜欢你的味道呢!”
“混蛋!”牛大壮愤怒的叫喊声回荡在整条道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了,如果让他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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