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封侯

从长计议,一石二鸟

    
    白敛见阎魁在门外便呵道:“滚开,不要拦着我。”
    周景阳叹气:“就知道你听完后沉不住气,是我让阎魁守在门外的,怕你听完直接飞走,我是拦不住你,只能让阎魁拖住你。”
    “凭他能拦住我吗?”白敛怒发冲冠的说道。说完便要动手。
    周景阳赶忙说道:“相信我,你就且听我说完,说完之后你觉得毫无道理,那你再去护剑山庄我绝不阻拦。”
    白敛停下,周景阳见状起身拍了拍白敛肩膀,将其拉至桌上让其先坐,自己慢慢分析与他听,随后让阎魁将门关上。
    白敛此去护剑山庄无非两种结果,其一,中了公仪万宗的埋伏,即使不死也得受重伤,那时周景阳和阎魁是斗不过公仪万宗的,而裴湘湄的命运就只能是送到宫中了。其二,白敛血洗护剑山庄,且不说裴湘湄见此场景会与白敛拼命。就算白敛能将真相告诉裴湘湄,她会信吗?再退一万步讲,她鬼迷心窍信了白敛,为了一个没有发生的假设,杀她全家之人,她会产生爱意吗?有没有想过血洗护剑山庄,就是动了大梁皇室,会有多少人会来追杀白敛?
    “初见她一面以为是梦中,没想到还能再见。即使她此生恨死我,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一定要救她”。白敛听完周景阳的话显得有些沮丧。
    “你对她一见钟情,她都不一定记得你,为了一个可能都不认识你的人如此,唉……值得吗?”周景阳问道。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若不救她,我此生肯定会在悔恨、自责中度过,如果那样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周景阳沉默,白敛自幼长在瑶山,本以为其情感冷漠,没想到如此的轰烈,这世上最无法计算的便是这吧。
    “好吧既然如此,你先坐着别动,给我一个时辰,相信我,我能想到两全之策”,周景阳说道。
    周景阳在屋内踱步思索,对白敛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对周景阳来说每一步都如涸辙之鲋,举步维艰。
    一个时辰之后,周景阳对白敛说道,自己此次来护剑山庄本是想击败公仪万宗,让朝堂之中看到自己的势力。
    如今大梁朝中,东宫太子朱尤炙门下能人异士众多,怕看不上这山间来的村夫。其次最有可能与太子斗的便是三皇子朱尤橞,其才智过人,远在太子之上,且不说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众多,他府上宾客就有排名武士榜第七的窦庆之和谋士榜排名第十四位的妙算圣子管伯庸,也有人称其为算士。
    三皇子倒是广贤纳士,但太过孤傲,足智多谋,颖悟绝伦,对手下之人的进言未必采纳,自然很难立功。
    唯独二皇子,门人宾客,朝堂支持者寥寥无几,自己又偏喜爱武学,常至军中,至战事前方,与兵士一起冲锋陷阵,深得军中之人喜爱。但因权势甚乏,且平日里醉身美色,朝堂中人并不认为其能继大位,故大多不在其阵营之中。
    大梁皇帝朱玙辰也是从军中而来,对三皇子能为梁国冲锋陷阵甚是喜爱,但也知道帝王之术与逞勇斗狠是截然不同的,即使有意偏瘫,他心里也明白,终究朱尤橞也不可能成为大梁皇帝。
    周景阳说自己此次去君安城,便是要一鸣惊人,斗护剑山庄是为了投靠二皇子,让二皇子成为帝位有力的争得者。
    但入君安城前要让这朝堂中人知道,有一个叫周景阳要来了,拜将封侯,便是诉求。
    护剑山庄只是第一步,没想到竟出现了裴湘湄,若真屠了护剑山庄,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就付之一炬了。现在为了白敛,自己已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既救的了裴湘湄,又能稳的住君安城。
    白敛虽不解,这周景阳不像是贪慕虚荣之人,为何执意要上朝堂,但既然他想做自己便陪着他去做。
    周景阳说此番谋划可能会让裴湘湄受皮肉之苦,且稍有不慎,可能会全盘皆输,望白敛能忍辱求全,白敛点头答应。
    其实白敛知道可能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但好像自己从未有过这么想为一人如此拼命。
    周景阳告诉白敛今晚将头钗先送还给裴湘湄,先看看裴湘湄的反应再做后一步打算,而后告诉阎魁明日去市井中散布裴湘湄在水乡镇曾撞到过一男子的消息,并嘱咐其涉及找真正的乞丐闲谈,这行乞之人中有不少公仪万宗的暗桩。
    周景阳看着二人说:“这次如若不能两全,我们可能会连累到瑶山和青云门,所以只能成功,失败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白敛和阎魁点点头,虽不知其中为何有如此严重的关系,但周景阳的话二人还是信的。
    夜深,白敛飞身闯入护剑山庄,这山庄中有许多值守在寻夜,恐怕是防范白敛他们的吧。
    这山庄中卧房众多,黑夜之中要找到裴湘湄的居所谈何容易。来之前周景阳告诉白敛,此刻山庄之中对于公仪万宗来说最重要莫过于裴湘湄,她是护剑山庄的前途和命运,而以他的为人裴湘湄居所不会太精致。若找不到裴湘湄的居所,就找看守最多的地方便是了。
    这公仪万宗老奸巨猾,若找到居所后,进入之前一定小心谨慎,屋内可能不止裴湘湄一人。
    白敛寻了一阵,看到山庄后一小偏厢门口有五人把手,再看这屋旁寥寥几株枯草,摆设极其简陋,白敛断定这便是裴姑娘的住所了。
    为了不惊动山庄中其他人,白敛手握五枚芙蓉石,将真气运于石上,用力击出,击中五人穴位,五人立定,瞬间便静止在原地。
    白敛立定于门前,听到屋内有三人的呼吸,隔窗打穴,推门而入,三人都已熟睡。公仪万宗这几日派府里有些身手的丫鬟陪在裴湘湄身边,名曰保护,实为监视。
    白敛找到裴湘湄,月光下这娇娘的脸颊显得格外动人,朝思暮想了好久,终于见到心心念念之人。白敛还是第一次进姑娘家的闺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白敛解开裴湘湄的穴道,裴湘湄缓缓睁眼,见白敛后惊慌失措,刚想大叫,白敛再次点了其穴道。
    “姑娘别叫,我无恶意,今日前来是想要还东西给你。”说罢从怀里掏出那金簪,“我真的不是坏人,你看”。
    裴湘湄眨了眨眼,示意白敛解开穴道。白敛小声说道:“我可以解开,但姑娘千万不要喊叫,可以的话再眨眨眼。”
    裴湘湄眨眼同意,白敛刚解开穴道,裴湘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想喊叫,白敛一把捂住嘴说道:“再叫我就杀了你。”
    这裴湘湄似乎受到了惊吓,白敛放开手,将金簪归还,说道那日在水乡镇掉落的发簪今日归还。
    “还可发簪那你还不走?”裴湘湄躲在床边角落说道。
    “我……”
    “舅舅说这几日可能会有淫贼来,便派人保护我,起先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裴湘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淫贼?白敛瞪大了眼,自己怎么成了淫贼了。
    白敛有些结巴的说:“若是淫贼怎么会解开你的穴道?若是淫贼怎会归不干脆将你撸走?若是淫贼怎么会归还金簪?”
    裴湘湄其实见到白敛那刻便知其不像贼人,在屋内又如此行径,更确定自己想法,只是这突然一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闺房之中,总是不妥。
    “或许你只不过是想博得我的信任,你究竟想做什么?”裴湘湄问道。
    白敛想把所有实情告诉她,可现在她肯定不会相信,只会加重她对自己的猜忌。又想着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爱慕她,这几日是如何的思念她,可如此又显得太过轻浮。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
    突然屋外传来怒吼:“屋内恶贼听着,你已被围困,赶快出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顿时屋外火光烛天,公仪左明派人围住了这偏厢。
    “我不是恶人!”说罢白敛便飞出门去。屋外已聚集数十人,将白敛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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