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胳膊上的手印,张婷惊呼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着手臂,灼痛渐渐消散,但是手印却很清晰。
这手印像是个胎记一样。
我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张婷就摇头说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叫我过来,是不是娃娃有问题了?”
她点点头。
“今天我从你店里拿回来娃娃,就把它放在门口。因为它太像我的小外甥了,看上去很吓人,我就没打开。谁知道半夜口干,起来喝水的时候,那个娃娃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张婷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娃娃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
这个娃娃必须处理掉。
“这个娃娃能烧掉吗?你就说它被偷了。”我问。
毕竟是张女士的妹妹,如果处理掉的话,张女士也不会怪罪。
张婷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说她姐姐将这个娃娃看成是外甥的替身。
“有人跟她讲,做这样一个娃娃,小林就能回来。小林是我外甥。自从小林死后我姐姐就终日以泪洗面,特别消极。前两天我打电话,她却说能够让小林回来。”
一个娃娃,谈不上回来吧?
我忽然想起娃娃背后的红字,难道是因为那行红字吗?
“你知道娃娃背后的字吗?”
张婷茫然看我。
我看了眼娃娃,没有过去而是拿出了手机。
张婷看到娃娃背后的字,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姐姐认识个神婆,老是神叨叨的。”她皱眉道。
所以这些红字,是张女士弄上去的?
我心里乱糟糟的,张婷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们可以把这个烧掉,再给姐姐重新做个娃娃不就行了?”张婷忽然说道。“反正那些红字,一般人也看不懂。到时候随便漏写几句话,我姐姐应该看不出来。”
但重做个娃娃,要一万块钱。
我皱着眉,张婷却说这钱她来付。
只要她同意烧娃娃,以后的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们两个并肩坐在沙发上,一直聊到天亮才动身去步行街。
刚走到步行街入口,就看到街口处停了辆救护车。
面馆老板两口子,抱着小儿子急匆匆地上了救护车。
听邻居们说起,才知道是小朋友从楼梯上摔下来。
“满头的血,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想到昨天的游戏,又想到自己胳膊上的手掌印,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店里,老杜已经来了。
张婷问了一些问题,说如果要做个一样的能不能便宜点,毕竟建模一样。
老杜挺惊讶,说张婷还是个内行。
张婷说着自己学过一段时间的雕塑。
“六千吧。看在小季的面子上。”老杜笑着看我一眼。
张婷想了下,说她再考虑考虑。
拉着我出门,张婷说:“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娃娃还是先别烧的好。”
我问她怎么了。
“既然你说我姐夫是因为把娃娃砸了才出的才出的事情。万一……”
我愣了下,打了个寒颤。
她说得没错。
万一我烧了娃娃,引起自己的危险就不妙了。
但难道就这么还给张女士么?
我摸着自己的手臂,那个掌印给我极大的不安。
就好像是一种标记一样。
我有种预感,不管我有没有摆脱掉娃娃,它也不会放过我。
“我认识那个神婆,不如咱们直接找她好了。”张婷说。
找神婆?
我说神婆不是站在你姐姐那边的吗?
“只要给钱就行。我这边还有点钱,如果订做了娃娃就不够请神婆了。”张婷说。
我思来想去,这种事情当然一步到位更好。
我这两月来也攒了一万多,便同意了她的提议。实在不行一起掏钱解决。
张婷说的那位杨婆婆,是凤凰山公墓的守墓人。我们提着娃娃,乘上了前往凤凰山公墓的公交车。
天气很好,快到凤凰山的时候是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晒着车皮,车内跟蒸笼一般。
我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张婷推我我才醒来。
已经到终点站了。
我抱着沉重的娃娃下车,张婷在前面带路。
“说起来杨婆婆还是我介绍给我姐的。”
她说那两年小林刚去世,张女士整个人悲痛地都要疯掉了。
班也不上,家也不管。
有朋友推荐了杨婆婆,说是可以通阴。
以前有过这种失去亲人的案例,见一面正式告别后,人就会好很多。
张婷就带着张女士来见了杨婆婆。
“效果也确实很好,就是杨婆婆发出小林的声音有点瘆人。谁知道后面发生这么多事。”
杨婆婆的小屋在半山腰,几百层楼梯爬得我想死。
敲了半天门,才走出来个一个婆婆。
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很是苍老。
“杨婆婆……”
“你们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她的声音严厉,浑浊的目光射过来,竟是分外摄人。
我后退一步,没想到杨婆婆一下子就看出来。
“是个娃娃。上面有东西。”张婷低声说。
杨婆婆走到我跟前,用手摸了摸纸箱,脸色一变:“就说这东西要出事,先进来吧。”
她反身推开了房门。
屋里黑乎乎的,竟然没有窗户。
房间窄长。
刚才我在山下只能看到房子半面,不觉得什么。
走进来才发现这房间,好像棺材。
哪有人这样建房子的?
房间正中摆着张八仙桌,我将纸箱放在地上,杨婆婆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问我们发生了什么。
我将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又问杨婆婆娃娃后背的红字是什么意思?
“招魂用的。”她倒没有隐瞒。说张女士苦苦哀求两年,自己耐不住她恳求,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有些生气。
“你做这些,就没有想过影响到别人吗?”
杨婆婆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做好的娃娃,如出生之婴孩,干净无垢。这个纸箱我贴了符纸在里面,一般而言是不会出事的。你在晚上的时候打开看过了吧?”
我一噎。
忽然想起那天的事情。
难怪张女士一直问我有没有打开过。
“那制作的时候不也一直在看?”
“杜老板都是在白天制作。你几时见过他晚上工作?”杨婆婆竟和老杜很熟悉。
“那么这个娃娃怎么办?”
“今晚十二点整,你们拿去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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