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猛退进暗巷当中,见陈谦蕴补上他的位置后,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陈小姐,老大他这是没事了吗?”
陈谦蕴心知自己给张远带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不过在这里可没有告诉泰猛等人的必要:“我倒希望他没有事了,可是刚才张远听我爹说傅云还逍遥法外后,决定留在这里帮忙抓住那个混蛋。他好像不愿意牵涉到你们,所以让我来提醒你们这段时间呆在田庄注意安全。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申负有些质疑陈谦蕴的话,尤其是在注意到后者眼神游移不定后,他更加觉得对方有所隐瞒,“陈小姐,虽然我们看到的情况确实如你所说,老大他不像是被逼迫着的样子,但你叙述的过程未免太含糊不清了。所以,对不起,在你说出真相或者我们自己找到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等一下,申负,陈小姐刚刚说傅云还逍遥法外啊,可,可当初我是亲眼看到他被带走的。难道他和那个大家伙都跑出来了,那也太可怕了......”泰猛的注意力完全被和傅云有关的字眼抓住了,此时正捂着嘴一脸惊讶,完全跑到了另一个频道上。
申负看了泰猛一眼,还是先把这个问题解答了:“我想傅云逃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之前你们发现监狱里空无一人后,我就调查了相关的资料,另外我还询问了泰老庄主,老人家也在一定程度上替我解了惑。”
申负侃侃而谈的同时,张远正背着人群看手里那张皱巴巴的小字条,这字条是方才耶律阳肃偷偷塞给自己的,当然,按照那个家伙的说法,戴褐色兜帽的应该是叫信使才对。
“傅云,城南,山前环水。靠,都不给具体信息的吗,山前环水,山前环水,这还得我自己去找。啧,得先弄张地图再说。”张远左右看了看,这边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干脆找人白嫖一张地图算了,他这么想着,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苏管家身上。
“苏管家。”
“唉,张大人,有什么事吗?”苏管家本来也在偷偷盯着张远,一被叫到名字,马上就答应道。
张远也不好直接开口要地图,只能先指着苏管家手里的钱道:“我这边也用不上钱了,这些钱就送到我房间去吧,正好我也可以跟着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好嘞,那就请您跟我来吧。”苏管家的活也交由仆人和看门私兵干完了,他便叫上端另一盘钱的仆人,一起走在前面给张远带路。
跟着管家又一次上了清水桥头,只是这一次没进正屋,而是在屋门前脚步一转,踏上了右手边的走廊。走廊被一面石墙截成两段,从墙上的圆形木框门洞钻进去,就是另一处院子了。
苏管家领着张远进了院子正中的房间,这客房里面倒是装潢华丽,地毯屏风应有尽有。油亮的木珠门帘似动非动,将推门而入的小正厅和右手边的书房隔开,透过门帘看去还能看到里面的一方书桌和放着玩物的书架。
“张大人,这钱,我给您放在哪里呢?”苏管家走进房中,转过身毕恭毕敬地问道。
“哦。”张远把头从屏风后面收回来,挠了挠头,对着书房就是一指“就放那里边吧。嗯,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吗?还挺不错的。”
苏管家答了声是,进书房放钱去了,不一会儿,两手空空的他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对着张远行了个礼:“张大人,钱我都放在书房里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张远在房间里到处边走边看,他听到苏管家问自己话,头也不抬地答道:“没有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张大人了,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院子里随时都有下人侯着,您喊一声便是。”苏管家说完就带着一起进来的仆人出去了。
这人一走,张远就不得了了,赶紧钻进书房里,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的。这房子比自己在田庄住的房间豪华多了,就说这些精致的摆设,在田庄里那可都是没有的。到处看了一遍以后,张远一屁股坐在了书桌面前。
“嗯,啧,太好了。”
却说陈谦蕴和泰猛等人说了半天,回来就看到私兵们都散了,张远也不见了,她当即气鼓鼓地进了大门。巧的是,陈谦蕴进二道门的时候,正好和管家还有仆人撞上,她马上叫住管家问道:“喂,张远呢?”
“回小姐的话,张大人回客房休息了......”管家被小姐问话,站住脚躬身答道。
“休息,他休息什么?哼,我去找他去了。”陈谦蕴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住苏管家,“等一下,把那些钱给我。”
“可是,可是这是老爷让我给那些人拿的赏钱,还剩这么些没用完......”管家本来还想阻拦一下,哪知道陈谦蕴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从仆人手里抢过了盘子。说是抢,其实仆人也不敢真不给,只能松手让陈谦蕴拿了去。
结果陈谦蕴拿了钱不说,临走时还数落管家一句:“我爹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你们要是想和我爹说呢,就说这钱我拿走了;要是不想说,就当是你把钱都用光了。”
“这,这,唉。”管家看着陈谦蕴的背影,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发走了仆人,自己去后院禀报陈恩绪去了。
“嗯,这书桌可真香。”张远一脸陶醉地趴在那张木头书桌上,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木香气中,连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见。
“呦,张大人还真是享受啊,好兴致啊!”陈谦蕴用手里的托盘拨开门帘,迎面走了进来。
张远赶紧仰身坐直了,干咳两声以后说道:“那个,你怎么来了?”
“哼。”陈谦蕴将装钱的托盘往张远面前的书桌上一放,“怎么,这里是我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诶,对了,你知道刚刚申负和我说什么了吗?”
“什么?等一下,你说申负,他们跟过来了?哦,哦,我之前还叫你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来着。”张远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今天又是招人又是想着地图的事情,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陈谦蕴瞪了他一眼:“我还和你说了来着,真是的,你连这种事情都记不住。”
“行了行了,我错了,你先说说申负和你说了些什么。”张远说着把托盘拉到自己跟前,掀开一角一看,果真和他想的一样,是些金币,只是数目看上去已经不多了。不过饶是这样,他还是睁大眼睛,吃了一惊。
陈谦蕴先左右看了两眼,又退几步把脖子伸到帘子那边,看到门关上以后,才神神秘秘地靠近说道:“申负说他调查清楚西山监狱的事情了,那里面不是没有囚犯吗?监狱背后掌权的就是西山军部,但是童汉方把用来修缮监狱的钱全部都侵吞了,导致监狱里连开火做饭的钱都没有。不仅如此,他还告诉囚犯们,可以花钱赎身,只要有买不起或者不愿意买的,他就会替囚犯做决定,把人送到矿场或其他地方去服刑。”
“咝,是这样吗?可是我记得泰猛说他是自愿去矿场当奴工的啊......这也对,怪不得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这么多花钱赎罪的人,这些人最后都去哪里了?如果这么多犯人都不关牢里,放出来西山城不就天下大乱了吗?”张远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人不就都成西山城的私兵了吗?申负之前向泰庄主打听过这些事情,老庄主说以前西山城周围的盗匪非常多,就连他们的田庄都被抢劫过。可后来童汉方来了,搞了一出花钱赎罪,又鼓励贵族私蓄甲兵,接着他就开始悬赏外面那些盗匪的人头,一下子搅得城外鸡犬不宁,盗匪都不敢随便作乱了。”
张远闻言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西山城的主官,还是挺有能力的啊。”
“切,我觉得他眼里只有钱,要不然也不会和我爹来往密切了。而且他这一手,最后还是为了给自己捞钱,因为到最后这些盗匪都被迫转行当了私兵,混到了百姓当中。可是因为这些人的背景不干净,只能做那种短期的活,没有哪个贵族愿意长期招募。”陈谦蕴说着还撇了撇嘴,一副看不起童汉方的样子。
“得了,起码这件事的结果还是不错的,把郊外的......等一下,唉,这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张远话说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陈谦蕴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便用小手抚着快速起伏酥胸,眼睛狠狠地瞪了过来:“你这人真是,一惊一乍吓死我了!说吧,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不是我想到了,是你提醒了我。”张远歪着头想了想,“但是我还得要份城外的地图才行,刚才本来想和苏管家说的,结果没好意思开口要。我想的计划是,既然有部分私兵是盗匪出身,那他们一定比城里出身的私兵更熟悉野外。”
“那你的意思是让这些人去找傅云他们啊?”陈谦蕴被这么一点,也是悟出些名堂来。
张远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而且你想想,还有这么一点。我们不是不知道祈厄会的藏身地点吗,我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不熟城外地形,不清楚哪些地方可以藏人。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内行人帮忙,嗯,这样我也好早点脱身。”
“哼,还脱身,弄得我家好像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一样。算了,我去帮你要张地图来,你自己琢磨你的事情吧。”陈谦蕴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等她出了门把门一关,却是掩嘴偷笑:“嘻嘻,还想走,才不让你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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