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谷伯麟武境最高,距一品极致准仙境半步之遥,但瞎了眼,致战力大跌。
东凰次之,为道门大罗天境,有梨花盏相助,战力更上一层。
凤麟几近菩提明境,仗三万剑意的名剑扶天,有准仙的实力。
考虑多重影响,凤麟和东凰互相纠缠,任谁也别想杀了谷伯麟,但谷伯麟也休想全身而退。
久战不决,东凰略显急躁,忽然想到了释迦叶,便说:“大法王,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梨花盏便送你如何?”
凤麟吃了一惊,目光扫视而过,一眼便发现了人群中的释迦叶。
释迦叶也不再刻意隐藏,笑道:“东城主客气,好说,好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释迦叶,今日咱们便做个了断。”凤麟将目标对准了释迦叶,飘然而至。
“丰宁,师叔也找得你好苦,顺便给你带个故人来,你们叙叙旧。”释迦叶昂然自得,顺手点开了璎珞的哑穴。
凤麟施展出去一半的剑招停住了,看着似曾相识的身影问道:“你,你是……”
璎珞啜泣道:“我只想问你,为何要不辞而别?”
凤麟不再隐瞒,据实相告:“释迦叶与谷伯麟联手杀了我师傅,我是来找他们报仇的。我本想着,若能侥幸活下来,便回去找你的。”
璎珞骂道:“你这臭和尚,果然骗我。”
释迦叶毫不生气,笑道:“本王早便说过,江湖事真假难辨,行走江湖,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凤麟喝道:“释迦叶,你快放了璎珞,咱们师门的恩怨,不要累及无辜。”
释迦叶嘿嘿一笑,手掌按在了璎珞头顶,“本王不轻易杀生,特殊情况便不好说了。丰宁,快将师兄的元丹舍利交出来。”
璎珞恍然大悟,骂道:“你这贼和尚,这便是你的真实意图?”
释迦叶诡计得逞,哈哈大笑。
凤麟强抑心中怒火,没好气道:“元丹舍利给你也无用,你是参不透的。”
释迦叶自信道:“本王乃当世第一哲僧,再深的佛理都能参透,区区一枚舍利子算什么。”
自凤麟将目标转向释迦叶后,东凰与谷伯麟变成了单打独斗,瞎了眼的岭南大侠纵然曾是准仙级的人物,但在一品高手东凰面前有些措手不及。
东凰尽情地肆虐谷伯麟,享受着复仇带来的快感,他原本丑陋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
谷伯麟浑身是伤,每腾挪转走一步,地上便会留下血印,凄惨之极。他誓死相搏的雄心从未有丝毫消减,既为大侠,死也不能缺少了该有的英雄气魄。
江湖群豪也为之唏嘘,堂堂岭南大侠也会落魄至此,行走江湖,光武功高可不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还是少结冤家的好。
忽然,东凰纵身跃开,掌间用劲,使出造化会元功,千余铁剑分从四周飞来,重新组成了剑阵。
“谷伯麟,受死吧!”
东凰大吼一声,剑阵变成了一把巨剑,气势恢宏,惊为天剑,向谷伯麟迎面刺了过去。
谷伯麟已然力竭,无力抵挡,坦然而立,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便在巨剑要将谷伯麟吞噬之际,一杆火红的赤色大槊斜飞而至,轰然插在了谷伯麟面前。
轰地一声巨响,巨剑撞在了大槊上,如撞上了坚硬的铁石,剑阵破裂,铁剑稀稀拉拉散落一地。
赤槊来处,一人迈着矫健的步伐,飒然而至。
造化会元功剑阵居然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了,东凰这一惊非同小可,四目相对,露出了极其凶狠的目光。
谷伯麟细嗅着面前兵器的气息,那样的熟悉,慕容宸手执金刚天槊于万军中大杀四方的情形历历在目,循着走来的脚步,惊问道:“金刚天槊,你是……”
“师傅!”
“你是……笙儿!”
慕容笙上前,与谷伯麟相拥在一起。
“笙儿,你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当年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带你远离是非,做一介普通人。”谷伯麟长叹一声,“慕容将军,我辜负了你的托付啊!”
慕容笙恍然大悟,难怪师傅要废了他的武功,原因竟是如此,“师傅,您歇一会,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咱们再叙。”
慕容笙顺手将金刚天槊从地上拔出,倒提着向前走去,“东凰,做人岂能言而无信,我救了你七弟东盎,你与我师傅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今日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东凰仰天大笑,声音中满含苍凉之情,“慕容笙,你救我七弟,杀我大哥三弟四弟的仇就能抵消了?今日你师傅又杀我五弟六弟。”
慕容笙暗暗吃惊,东鹏三兄弟在西蛮死于蛮军之手,东盎可以作证,东凰何以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当日在西蛮,确是慕容笙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东鹏三兄弟,为的就是削弱不夜城的实力,好搭救师傅。
东凰看他面色狐疑,当即道出了实情,“我亲至西蛮祭奠三位兄弟,碰到一人,他将实情全盘托出。”
慕容笙继续狡辩道:“你宁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信你兄弟东盎?”
东凰冷笑道:“少将军有所不知,那人可是西蛮太傅,阳关!”
慕容笙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东凰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无法反驳,“我不夜城驻在雪山之下,与西胜府为近邻,数百年来一直和睦相处,我坚信是阳关挑拨离间,故而又向黄大仙卜了一卦,以证其言。”
慕容笙坦然道:“东城主,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了,你三个兄弟确是我所杀。原因有二,其一,江湖传言二十多年前,你不夜城曾暗中协助西蛮,对付我西胜府。其二,你们七兄弟不讲江湖道义,既能联手对付我师傅,便能诳我,故而在西蛮途中对你的三个兄弟暗下杀手,以削弱你不夜城实力,好搭救我师傅。”
“不夜城出卖西胜府一事,真假难辨。当日你答应我找回半月寒替我七弟疗伤,的确做到了。”东凰质问道:“当我答应放你师傅时,你有没有后悔杀了我的三个兄弟?”
慕容笙点点头,“后悔过,但为时已晚。”
东凰施展造化会元功,将自己的佩剑还原,重新握在了手中,“我父亲兄弟六条人命,此仇深似海,必须血债血偿,你们师徒一起上也无妨。”
凤麟说道:“东凰,方才我大哥那一槊,已经分出高下,你若再死了,你的兄弟们都没人收尸。”
东凰暗吃一惊,他们居然是兄弟。
凤麟亮出了更明确的立场:“既然是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管,你可想清楚了再动手。”
慕容笙说道:“东凰,你誓要对付我师徒,按理说我今日应当趁你有伤在身铲除隐患,但我终究是欠你一份人情。你走吧,等你问仙之日,再上西胜府找我复仇不迟。”
东凰迟疑了。
释迦叶怂恿道:“东城主,莫要被慕容笙骗了,前几日他被孔仙胄所伤,尚未痊愈,绝非你对手。凤麟有本王替你牵制,你大可施展绝学便是。”
谷伯麟讥笑道:“释迦叶,还惦记人家不夜城的梨花盏呢?你本就是个视财如命的花和尚,为了朴光连你师兄都杀,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告辞!”
东凰再不迟疑,率领不夜城死士抬着两个兄弟的尸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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