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丝地下,墓园里一片寂静。
雷声跟着闪电珍珠般的雨点落了下来,落到了房子上树上玻璃窗上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豆大的雨点从房檐飘落下来。
因为太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落到地下就变成了一条条小溪,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张扬静静地撑着伞站在墓碑前,心中有种莫名的感伤,前一秒还风和日丽的,下一秒便雷雨交加,天空灰蒙蒙的,好像在诉说着他的深情。
“楚芸,没能够帮你报仇,我想你心里面一定特别恨我吧?”男人猩红的眼眸里面闪烁着泪花,周围都是雾气蒙蒙的一片,远处看不清楚景象。
雨水渐渐多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从天际的连片乌云中跳跃而下,像极了那从天而降的精灵,在先前那些小雨滴铺好的湿漉中舞蹈着。
密密麻麻的雨帘将墓碑前的红色蜡烛浇灭,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想要护住那最后一点烛光,却无济于事,蜡烛就这样熄灭。
男人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这样的天气很冷,是真冷啊。
警察局里面的气氛很紧张,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庄重。
辛子念静静地坐在桌前,眼睛哭的红肿,那翻卷的睫毛挂着泪水,像挂着晨露的小草。“拜托请一定要找出杀害苏瑾翕的凶手,求求你们了。”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刘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一对奇异的眼睛,有时候温和如春,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有时却能够变得冷酷,发出闪电似的光。
“你好,请先冷静一下,事情是这样的。灯塔路那边的所有监控录像都很离奇地被破坏了,且查不到到底是谁破坏的。就连另一条路的监控也被全部涂黑。所以我们只能试图联系那天路段上的车辆,向车主寻找行车记录仪。”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淡淡说道。
“其实……我心里面有怀疑的对象,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她扬起长长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那天晚上我看到车长的女人戴了蓝色一次性医用口罩,她的眼睛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辛子念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优虑的神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要这样置我于死地呢?难道真的是她吗?那么如果凶手就是宋诗辞的话,她为什么之前不直接要了我的命,那段时间她都在干什么?
“谁?”
“宋诗辞。”
雨滴像颗颗珍珠,一把把洒在河面上,平静的水面上泛起涟漪。机灵的鱼儿跃出水面,仿佛要吮吸着那颗颗珍珠。
顾拾黧撑着一把黑伞,身上是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打底,脚上踩着一双亮面皮鞋,那双修长的大长腿一览无余,让人移不开眼。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女人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出警察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就好像没有焦距似的,此刻呆滞无神。这是一双聪慧可是呆滞了的眼睛,没有光彩的瞳仁,一动不动。
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雨帘,辛子念伸出手来任由雨水拍打在手心里,或许是哭的太久,现在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没办法再苦得那样撕心裂肺了,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见不着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常常走在街上就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怎么感觉突然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好多好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么难过?”她望着眼前这淅淅沥沥的小雨,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雨水敲打着马路,发出清脆的声音,泪水顿时充满了我的眼眶,她想忍住,可泪还是滴滴答地流下了。
“子念。”顾拾黧轻轻抿了抿唇,直接向她走来,“我看到那则新闻就立刻赶过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想不到,不要太难过了。”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心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女人微微仰起头来,眼泪就像没有线的珍珠。她的睫毛长长的,低垂下来,会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看到眼前这幅情景,顾拾黧看她的眼神里面充满心疼,突然后悔起之前为什么要那么伤害她,或许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还要更加难过上个几百倍。
“子念,我先送你回家吧?啊?”男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了或者是突然说错了什么话让她更加难过。
辛子念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并没有觉得多开心。是啊,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终于过来保护自己了,为什么不开心呢?“我之前确实很想跟你回家,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她冷冷地说着,这语气冷得令人生畏,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但是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所以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嗯?”他说话的声音磁性、 温柔, 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现在听到这些话,心里面也没有觉得多开心了。她抬眸,那翻卷的睫毛挂着泪水,像挂着晨露的小草。顾拾黧,你要让我怎么想你,你到底是不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有一丁点的坚定。
女人不屑地笑了笑,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怎么?现在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吗?以前我冒着大雨在门口等你的时候呢?你有出来看过我一眼吗?顾拾黧,你这幅假惺惺的模样真的令人作呕。”
寒风凛冽,冰冷刺骨的冷风吹过,在脸上悄悄划过,她的鼻尖被冻得有些通红,一张红润饱满的花瓣唇微张,眼眶里泛起阵阵泪花。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但是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是,你是恨我。”顾拾黧无奈地叹了口气,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但是苏瑾翕呢?你不想找到杀害苏瑾翕的真凶吗?你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哪里有说服力?”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她的睫毛长长的,低垂下来,会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你不要每次在我半死不活的时候突然出现好不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啊?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明白了吗?听清楚了吗?顾拾黧,我恨死你了。”
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自己这副身子好一些。那些遥远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反倒是近日种种模糊如前尘韶光。”
顾拾黧颤抖着声音说道,时间会淡化一个人的记忆,却永远没有办法消磨一个人的悲痛。
不论有多少的委屈,多么的难受,最终能治愈自己的还是自己,别人也许给得了你安慰,却永远不知道你心底是多么的万箭穿心。
“我求求你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下啊?顾拾黧你能不能先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不想理我吗?那我以后再也不要纠缠你了,你也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了。”
辛子念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子念,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们先回家吧好不好?”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慢慢向她靠近。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保时捷,在她身前停下,小雨点一滴滴砸在车窗上,砸在车前的玻璃上,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川鹤从车上下来,手中撑着一把透明雨伞,一张帅气的脸勾人心魄。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那张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以后这种天气要记得带伞啊。上车吧。”他看她的眼神总是柔柔的,声音也不自觉放低。
看清来人后,就像是找到了一丝丝安慰,又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辛子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眼泪就像没有线的珍珠。毫不犹豫扑进他的怀中。
这个时候还能祈求谁能够过来接她回家呢?
在楠哥这个冷冰冰的城市里,哪里还有我的家啊?这里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不好意思啊,顾拾黧,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我要回家了,失陪一下。”她风轻云淡地说了句。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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