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念抬眸环顾四周,的确是有些落魄了。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应聘这个职位有什么操作流程吗?”女人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男人,“是这样的,我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很有信心,包括我以前也有考过一些证书。”
她双手插兜,身上的外套衣角随风飘扬,裙摆犹如薄纱般朦胧。
北风萧萧,远远望去夕阳无限好,整个楠歌就像是笼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艺术大厅,仔细想想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逗她玩了,好可惜啊,她那么可爱。
头顶上的摇头灯璀璨夺目,台下又换了新面孔,只不过前排的位置已经瞧不见她的身影了。
川鹤苦涩地笑了笑,乌黑的短发无风而动,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你说,要是我们相遇的早一些,你会对我有过那么一丝丝的爱意吗?
“大家有什么想要听的歌吗?”男人微微理了理白衬衫的领子,看着台下的一脸红光满面笑容。
“川鹤,你要不再唱一次成名曲吧?歌词像是在写两个人的恋爱故事。”前排的卷发女生一脸戏谑地说道,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麦克风。
他有些愣住,脸上的难堪持续了两三秒后恢复笑容:“……好。”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心里隐隐作痛。
角落里的女人见状微微一笑,长长的黑发犹如瀑布般搭在胸前,穿着一袭白裙如同童话故事里写的公主般。“什么啊?想必川鹤还有更精彩的作品在等着我们呢。期待一下。”
唐芷把头发塞进耳后,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看他的眼神复杂。
“干嘛?川鹤你不会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吧?”那卷发女生显得有些不爽,那眼神恨不得把唐芷给生吞活剥了,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唐芷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确实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的名字,我不想说。”他说话的声音磁性、 温柔, 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川鹤拿着麦克风的手微微颤抖,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
“……”
是吗?这样说出来是不重视idol这条路了?
女人耸了耸肩,眉头微微舒展,明明是心里早有预料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猜了,他喜欢的人是我!”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做出一副傲娇的模样面向观众,眼眶却微微泛红,心里沉重得喘不过气。
那男人差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泪似落非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欢歌笑语,即将迎来春天,天气暖和了不少。路灯下是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是滋滋冒油的热烤肠。
沈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她,心里仿佛有小鹿乱撞,像个怕做错事的小男孩。“那个……高幸,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什么啊?你有什么想法吗?”他袖子里的手攥紧拳头,手心发热。
“不用了,我不饿。”女人淡然一笑,现在的男人追求爱情都这么手足无措的吗?一面之缘就说喜欢的不是一见钟情啊,怕不是见色起意。
“那我们就再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他尴尬地笑了笑。
“……”
沈秦啊沈秦,你是傻子吗?好不容易把她约出来就搞得一团糟?早知道做点攻略了。
微风轻拂,高幸耳边的一缕卷发轻轻搭在脸颊上,几根发丝贴在唇上,美得不像话。
男人藏在袖子里的手蠢蠢欲动,眼睛还在悄默默打量着她的微表情,生怕自己哪方面做的让她不满意,就这样把自己的爱情葬送出去。
笑容凝固在脸上,晚风穿过耳边,沈秦伸手去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秀发,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不要紧张,不要太紧张了……”他故作镇定地一笑,这拙劣的演技竟然有那么一丝可爱。“到底是谁在紧张啊?”高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没有我心里想得那么差劲嘛。
“我之前倒掉你的粥,你不生气?”
走在小路上隐隐约约能听到池塘里的蛙叫声,脚边的草丛时不时发出唰唰的声音。
不知沉默了多久,高幸这才先开口打破了这层平静。
“既然你不喜欢吃,干嘛要强迫你。”沈秦抿了抿唇,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花臂跟着他委屈了。“啊……那谢谢了。”女人心里有些傲娇,脸上傲娇的小表情显而易见。
僻静的小路上没有街上那么吵闹,也没有璀璨夺目的灯光或是繁华大道别的什么。
就这么静静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显得有些不合时宜。高幸撇了撇嘴,默默转过身去,一副你请便的模样。
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让他心头一颤。
微微颤颤着按下接听键,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手机音量调小,但还是无济于事。“昨天晚上津南区楼下红绿灯开机车掉头漂移的死发瘟是你吗?!”电话那头,沈江海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自己这么多年来,沈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不伦不类的死小子?也不嫌丢人!
女人强忍笑意,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表情。
“……爸…”沈秦尽量压低声音,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清晨的朝阳照亮世间万物,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一片,仿佛人生中韶光易逝的瞬间也没多糟糕。
辛子念再次走过当年居住的小房子,这里有外婆的温度,好像当时的一切都还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她看到了很多,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碌的外婆的身影,看到沙发上的妈妈躺在爸爸腿上,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自己在与顾拾黧争执那个玩具到底归谁。
她定睛一看,原来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陈旧的木质桌子上摆着一个尘封的相框,正面朝下摔在桌面上,是那样没有生气。
她伸手轻轻拭去表面的灰尘,里面小心翼翼装着一张老旧的照片,还有些泛白。照片上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角落里还有顾拾黧没脸没皮非要蹭镜头的一角。
心里有些沉闷,以前当然很美好,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呀,能有什么办法呢?谁不想好好过。
楼下的小卖部已经把店铺转让出去了,显得这里都那么空旷,没了以前那种生气勃勃的味道。
“哎哎哎,辛子念,你可算是回来了。”对面楼的小卖部老板娘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激动的放下手中的零钱跑过来,一头短短的卷发十分接地气。
“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你都不在栗槿,我这里已经收到过好几封寄给你的信件了,但是也不署名。本来想着这种信要不还是干脆丢掉算了,但是怕你舍不得,万一是哪个小男生给你写的情书那多不好呀!”老板娘把手放在围裙上蹭了蹭。
站在楼下,感觉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切都停留在自己离开的那天。
信封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过这些信是谁写的,又是谁给她寄来的呢?
辛子念一头雾水地打开信封,索性只是信封表面有点损坏了,里面的信纸干干净净躺着,信纸折成了长方形,在纸箱下压着有两道深深的痕迹。
“这都是谁啊?现实又不是言情小说,怎么那么煽情呢?而且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迅速浏览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的署名:苏瑾翕。
“……”
气氛凝固在一瞬间。
心里咯噔一下,眼眶里泛着泪花,突然间觉得鼻子酸酸的,你说这要是在灯塔路之后你给我写的,我说不定还会给你点回应呢,那多好啊……
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啪嗒啪嗒的一滴滴砸在信纸上,想是断了绳的珠子。
老板娘有些愣住,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哟……小念,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了?你别哭呀,有嬢嬢呢。”中年妇女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背,希望她能缓和点情绪。
“怎么了小念?到底是谁给你写的呀?”
“小男生……”
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那座繁花似锦的大楼下,宋诗辞静静地站着,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说一句话,有一段时间她真的把顾氏集团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仅限于最浪漫的那几天,没有辛子念在的那几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拾黧,对不起,这下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她颤抖着嗓音说道,眉头紧蹙,依依不舍地看着这座大楼。
“我们原来都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对不起,我不清白了,我没资格再说爱你这样的话了。”女人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任由过路的人对她投来何种异样的眼光。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
即使世界偶尔薄凉,内心也要繁花似锦,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淡淡释怀,唯愿此生,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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