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无风而动,轻抚过床面,那纯白的丝被上,是温润细腻的触感,轻垂的蕾丝,细细摩挲着地毯,那是梦的边缘,蓬松的枕,稍掩在被间,斜倚着床头。
乔伊瑞望着房间里的地板出神,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个男人?明明才只合作了一次,而且和他也不熟啊。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开始有些不受控制,有些慌乱无措。
梦里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张扬跋扈,眼里却总是泛着柔柔的光,一头乌黑的发闻风而动,趴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
梦里的乔伊瑞是个追星girl,刚从网络上得知他恋情曝光的新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来到隔壁的班级想要问清楚。
教室的窗户有些古旧,青蓝色的窗框还肉眼可见的腐蚀了,女人拍了拍窗户把他叫出来,询问一番后,仗着自己乔家有钱有势的身份试探性向他宣战:“那你和她分手吧 ,和我在一起。”
那男人依旧温柔地笑:“我要是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梦到底有什么寓意啊?可是我什么时候和那个唱跳歌手有过感情戏了……
乔伊瑞身上穿的是粉色珊瑚绒睡衣,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映出忧虑的神情,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我明明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梦到他啊?”
她边说着边先开被子下床,白皙的手上没有一道疤痕,肌肤吹弹可破。
夜晚夜幕降临,万盏灯火星光璀璨,一幢幢高楼大厦顿时像是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回顾半个小时前,辛子念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在家里待着的,可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前任却突然打电话找来,他总是这样,自从拒绝过多次后,就会在她说出那句“不”前把电话挂掉。
“你到底要怎样啊?我们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吗?我现在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以后我们就真的不要再见面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叫做骚扰啊?”她的表情有些厌恶,秀美的眉毛淡淡的蹙着。
楠歌的六月天气炎热,商场里配置的空调刚好,不会太热,辛子念随便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一头短发闻风而动,火红的唇微张。
“小念,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过分,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顾拾黧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总是这样温柔地看着她,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以后不要再以任何理由把我约出来,我没时间陪你玩。”她扬起长长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都说三十而立,顾拾黧我想你也已经事业有成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一起生活吧,何必那么执着呢。”辛子念刚想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说罢,她如释重负般微微一笑,嘴角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爱是雪地里写诗,边写边消失。
“我没有执着什么,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移情别恋,如果你真的有了自己认为可以值得依靠一辈子的男人,我可以离开,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呵,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辛子念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没打算再和他说些什么,和以往一样,他留住她的方式只有肢体接触,看着手腕上的手,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难道这个人真的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商场大门前后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头顶上悬挂着的水晶吊灯灯光璀璨夺目,水晶是纯洁高尚的象征,水晶灯饰同样代表着光明和希望。
突然间觉得背后一凉,头顶上原本应该悬挂着的水晶吊灯突然间直线下降,要不是被他一下子拉开,灯摔落的位置应该就在她几分钟前站着的位置。
商场里顿时有些沸腾,楠歌的人很多,更别提市中心的商场了,有的人拍手称快,有的大声疾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求婚现场呢。
人群中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宋诗辞穿着一条丝质浅杏色连衣裙,腰间的位置是收腰设计,上面密密麻麻的碎钻加以点缀,脚上的高跟鞋也看上去价值不菲。
不过这女人看上去脸上却没有和周围的人一样祝福,欢快。
顾拾黧紧紧抱着她,正面向着宋诗辞这边,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宋诗辞显得格外突出,身材高挑,穿的珠光宝气,长得也好看。
宋诗辞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一头波浪般的秀发随风飞舞,如月的凤眉,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
她的脸上表情很淡,那双白皙的手有些迟钝地替他们鼓掌,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头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灰黑色的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他的脸上,好像在辨认他一样。
辛子念猛的推开怀中的男人,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谢谢你啊。”
还有些商店的招牌四周,都用霓虹灯来装饰,让它们最显眼,犹如给招牌带上新的一丝生机。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辛子念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他不语,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啊,顾拾黧,大家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
听到这里,顾拾黧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人泼了一身凉水。
“执着不一定是错误的,但执迷不悟绝对是错的;其实可以看出你现在不想再执着,但你没有勇气放弃;如果结局的悲痛为何还要坚持,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看透彻的心就会是晴朗的。知道错了要重新开始,我不爱你了。”
她的语气很坚定,手上的戒指有些显眼,那是顾拾黧之前送她的,只不过一直没有留意,所以就戴着一直到现在。
“我可以一直等,你手上不是还戴着我们的戒指吗?”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话音刚落,辛子念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在指尖闪耀的钻戒,象征的是爱情,也象征着至死不渝的一生。
“我可以现在就还给你。”说罢,她轻轻松松取出戒指,那枚精致的钻戒在半空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对他而言那更像是一滴泪。
看着她的语气那么轻松,没有一丝丝顾虑和犹豫,说实话,顾拾黧心里有些失落,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泛起一抹柔柔的光,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不要。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如果真的不想要了,你可以随便处置,但不要亲手把它还给我。”男人微微一笑,眼角划过一抹失落,眼里的泪越来越沉重,眼前的她越来越模糊。
辛子念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愣住,“那既然这样,你也说了,如果我不想要了可以随便处置,而且这枚戒指你给我了,我想怎么样都可以是吧?”她的嘴角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夜很静很静,仿佛人都要昏厥。
钻戒在指尖滑落,消失在这片黑沉沉的夜里,成为未知的衣角。
顾拾黧心里一颤,他也没想到她会扔的那么干脆,也能走的那么潇洒,就好像是真的不在乎了一样。
喷泉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既然她都说得那么直白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宋诗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或许是两个人太投入了,又可能是商场的脚步声太多太嘈杂。“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可没有自尊了,你是顾拾黧,不应该。”她的脸色很平静,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见他不语,她明显愣了一下,“既然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那就不要试图去改变了,希望你能重视一下自己那可心脏,别一天到晚想着复合。”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火焰,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
“我知道你听不进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在和她和和美美的路上突然断气,现在去医院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我也知道,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的宋诗辞不能相比较了,但是没有人会是以前的样子。我们明明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对,我是很羡慕辛子念,我羡慕她命好,我喜欢的人喜欢她。”宋诗辞自顾自地说着,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闪若光,最终,一股泪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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