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目标,竟是左丞相斛律光。
兰陵王府只是提供场地,真正饲养马匹的,是左丞相。
这是个连环计。
是韦孝宽的手笔,确实不错。
环环紧扣,让齐国自己人,一层一层的剥开真相,最终目标指向斛律光。
当然,按皇家多为疑的性格,除掉斛律光后,提供场地的兰陵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这才算得上一箭双雕。
尉青亲自向皇帝作了汇报。
高纬的后脊梁,听出了冷汗,弄半天,他竟然沿着周贼指引的路在走。
“回去吧。”
高纬重重的坐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如今宗室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各王,也不是他这个皇帝,可以随便拿捏的,除非………
很快,还没来得及离开齐境的周国使者,被请进了城北地下监狱。
尉青亲自审问,禁不住“伺候”的周人,俩人松了口
果然是韦孝宽。
而在后宫,胡太后的寝宫里,也揪出了一个周人的细作。
郑楚儿对此,只淡淡的笑了一下。
在胡太后被幽禁北宫时,她作为女侍中,协助皇后管理后宫,自然是把每一个宫女的身份,都想法摸清楚。
那些孤女摸不清楚的,有疑惑的,自然要调换出来,让自己的人顶上。
璇玑派的女弟子,有的本来就在皇宫中蛰伏着,被启用后,就是郑楚儿的眼睛。
面对确凿的证据,年轻的皇帝,心里长嘘了一口气。
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但不知怎么的,高纬就是和自己的国丈大人,亲近不起来。
斛律光那虎豹一样魁梧的身躯,瞪圆的双眼,总让身为皇帝的高纬,心生畏惧。
高纬闭上了眼睛,想停止胡思乱想,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高长恭的影子。
那是一个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倒的身影,修长飘逸,无人能及。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翩翩玉润的公子,却在华林园,在一众护卫的面前,毒杀了一个本要去毒死他的人。
而后,像没有发生过事一样,悠然出了华林园。
高纬出了一声冷汗。
此后,朝堂之上,脱下戎装的大司马高长恭,总让高纬不敢直视。
现在的一切,已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发展。
高长恭放眼朝堂,朝堂之上,因少了和士开,韩韩长鸾这些人的身影,朝堂上少了些阴霾。
只是,逃过一劫的斛律光,还是有些让高长恭不放心。
纵观前世,斛律光一生的对手,除了战场上的宇文宪外,其实真正的对手,就是驻守玉璧的韦孝宽。
韦孝宽军功不及斛律光,但谋略不输我们的左丞相。
俩人带兵,韦孝宽礼贤下士,爱兵如子,相当会收买人心。
致使当年祖父攻打玉璧时,玉璧城内的将士和老百姓,都愿意与孝宽同生死。
而斛律光带兵,则以威猛无敌,以赫赫战功威震军中。
朝堂上的左丞相,极恶如仇,看见那些没有本事,靠溜须拍马爬上来的人,一怒,指着鼻子就破口大骂。
看不顺眼的人,说话声音大点,都要被他讥讽。
致使朝中许多人,都惧怕他。
哪些人如果一得势,会在皇帝面前替他说好话?
而在军中,斛律大将军治军极其严酷,士兵常常被鞭打。
那韦孝宽,要筑城池,会先打个报告,向宇文护请示。
而我们的斛律大将军,本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则,做事一向自己做主,后再要朝廷拨款。
当然,韦孝宽为此错失了占领北汾州的契机,斛律大将军手疾眼快,拔得头筹。
但不管怎样,仍稍逊一二。
“大齐最显贵的人家,只培养待嫁女儿进皇家,男子少兼修。和对手对比起了,对手比他高一筹。”
高长恭酒后,对郑楚儿叹道。
“喝醉了,在家谈国事?”
郑楚儿一把抢过高长恭手中的酒杯。
“妾陪你喝。”
郑楚儿做势要喝,吓得高长恭连忙道:
“不喝了,不喝了。”
“妾知道你心里不畅快,可以喝。”
郑楚儿说着,望一眼早已醉趴在食案上的西门落雁。
这货一直在兰陵王府住着,就当自己家一样,天天点着要美酒佳肴。
“王妃,妾扶他回去。”
茗儿过来扶西门落雁,却怎么也唤不醒烂醉如泥的人。
“爹爹,爹爹喝茶茶。”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是西门落雁的小心肝,
小鱼儿小心翼翼,晃晃悠悠的端着一杯茶过来。
睡得半死的西门落雁,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一下子谄媚起来。
“宝儿,宝儿会帮爹爹端茶了?看看,我家鱼儿。”
郑楚儿看着西门落雁一副显摆的样子,拍拍手,三个孩子一下子围了上来。
大宝沁儿替父亲捏肩,二宝替父亲捶腿,三宝儿最小,拿着一颗芝麻糖,就往高长恭嘴里塞,小嘴嘟嘟道:
“爹爹吃糖,爹爹吃糖。”
分分钟就把西门落雁比下去。
高长恭醉意全消,在儿女们小心牵着下,回房躺下。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期间,宇文邕的母亲叱奴太后薨逝,齐国按礼节,派使者去长安吊唁。
临行前,皇帝称周国的东海珍珠,品种上乘,竟要户部拨款,想让吊唁的使者大量采购。
户部尚书侯莫陈肃,是原大将军府的管事,把皇帝的拨款要求,拿到朝堂上讨论。
“陛下,连年战争,国库空虚。请陛下三思。”
陛下怎能大肆拨款,购买对国家无用的东西?”
“陛下,后宫吃、穿、用,皆有额度,若太后诞辰,倒可以考虑一二,这………”
“陛下,请三思。”
老臣们纷纷起身出列,劝说高纬。
高纬心里那个气,自己这个皇帝,向户部要点钱,还被这么多人挤兑。
正想着,忽然发现左丞相,他的老丈人双眼瞪圆的望着他。
高纬心一虚,忙把目光移开。
却听斛律光大声道:
“因涝灾,天下有多少老百姓,房屋被冲垮,庄稼被淹没,衣不蔽体,空着肚子等着皇家拨款赈灾,结果到现在,款都没有拨下去,知道为什么吗?”
高伟讪然,脸涨得通红。
“那就是因为陛下你,没有签字,原来那些赈灾款,陛下是要用来购买珍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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