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的罪恶与荒淫,公布于天下。
年轻的皇帝,不忍残杀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杀死了胡太后身边的李昌仪,及所有的知情人。
胡太后,再次幽禁在北宫。
百官虽气愤胡太后的狠毒,但却对皇帝的心慈,不好得再说什么。
望着深宫外面的天空,胡太后双眼发红。
对皇宫毒杀案,亲自督办的大理寺卿尉青,在胡太后被幽禁期间,仍一遍遍的来到北宫。
卫青希望胡太后,经过这些日的反省,把心中的恶念,说出来。
“太后,说出来,才心安。”
尉青想知道,胡太后从一个人人羡慕的王妃,到皇后,是怎样变成一个恶毒的太后的。
但不管卫青怎样问,胡太后只望着宫外的天空出神。
最后尉相听到胡太后道:
“本宫虽不是男儿,但作为女人,不管任何事,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尉青:“如果真如太后所言,如太后所愿,高家的王,都不在了,斛律家族也陨落,太后你就心满意足了?”
胡太后:“那是当然,只可惜本宫错失了良机。”
尉青:“如果太后没有错失良机,忠臣良将已被你毒死,宇文家族打来了,太后你亲自上阵御敌吗?”
胡太后:“我大齐兵精将广,何愁找不到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帅?”
尉青讥笑:“比如太后你的兄弟?还是太后你的男宠?”
胡太后脸色红涨,恼羞成怒,却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胡太后最终,再没有说一个字。
尉青无奈地离开北宫,想记录胡太后心路历程的史官,也落寞的走人。
胡太后望着尉青离去的方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也曾经是一个父母捧在掌心的单纯女孩,父母给她起名心宝,她就是父母心中的宝贝。
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自小受尽千般宠爱。
她家世显赫,魏宣武灵太后,是她的姨祖母。父亲在魏,官至中书令,外祖父官拜秘书监。
她从小就幻想,自己未来要嫁的人,应是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
十三岁那年,心宝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美名远播。
她的美,她的温婉,她的家世,得以让她有机会被高家选中。
被选为长广王高湛的王妃,少女心宝,高兴得几夜睡不着觉。
高湛丰神俊逸,仪表瑰杰,在世人的眼里,是那样的温玉昳丽,令人痴迷。
她谨言慎行,经量让自己美丽又高洁,好配得上高湛。
她在世人羡慕的目光中,终于嫁进了长广王府。
到那时,她才发现,高湛的心里,已经装有别人。
起初,她以为是高湛的初婚妻子——柔然的茹茹公主,她卑微的等着他看到她的真心。
直到高湛登上帝王,并没有加封病逝的茹茹公主为后,她才震惊发现,原来高湛心里装着的人,竟是他的嫂子李祖娥。
到那时,已为皇后的她,才知自己有多么可怜。
高湛把皇后的位子给她,就像对她这些年妄付痴心的补偿。
然后,高湛便肆无忌惮的、夜夜宿在李祖娥的寝宫。
那时,她不敢有半点对李祖娥不敬,他眼里的狠戾,可以射向除李祖娥外的任何人,包括他的母亲,当时的娄太后。
她从此,看到了他眼里千年的冰霜融化,冷傲的眼眸,变得温情脉脉。
她在高湛的眼里,自此成为一枚透明的叶子,兀自飘零。就像她从来没有嫁过他一样。
她为了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甚至冒险,与和士开在他眼前暧昧。
她要让他感受一下她的痛苦。
但很快,她就觉得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高湛即使看到她与和士开眉来眼去,也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高湛的眼里,就没有她这个妻子。
她永远记得,李祖娥被御医诊断出怀孕那日,高湛那高兴得伸开双臂,开心大笑的样子。
那一日,是娄太后的出殡日。
而高湛,丢掉孝服,穿上大红绯袍,大摆宴席,庆祝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了孩子。
从此,昭信宫里,满是温柔细语。
而她这个皇后的中宫,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直到孩子出生,李祖娥亲手捏死了他的孩子,他才醒了,原来李祖娥,是那样的恨他。
李祖娥走了,他也疯了。
高湛一下子变成了嗜血疯魔。
疯狂的杀人,疯狂的饮酒、作乐,用醉生梦死,来麻醉他滴血的心。
到这时,她才觉得,她和高湛,就是一样的人。
高湛为李祖娥疯,她为高湛狂。
他们俩人,竟如此的相像。
高湛从此荒淫无道,她从此淫乱无耻。
李祖娥走了,离开了皇宫,但李祖娥的影子,一直从未离开,一直占据着高湛的心。
一个离开的女人,都能把她踩在脚下,让她尊严全无,高贵碎了一地。
她发誓,若他驾崩在李祖娥前,她定把李祖娥碎尸万段。
但他驾崩前,一一为李祖娥作了安排。
“李祖娥,你总算死了,本宫的毒酒,已为你准备了多年,哈哈哈哈………”
胡太后歇斯底里的笑声,在幽禁她的寢殿回荡。
“太后娘娘,昭信娘娘可能没有死。”
陪伴胡太后的宫婢,低声道。
“你胡说,本宫已知她在小佛寺里,已送去了毒酒。”
“真的,太后,听说兰陵王妃,已经去看过昭信娘娘了,只是昭信娘娘,不愿再回到尘世间,仍住在小佛寺里面。
胡太后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无力的靠在宫柱上。
突然,胡太后发疯似的要冲出去,但被两个看守,拖拽了回来。
胡太后抓着窗栏,拼命的摇着。
“李祖娥,等本宫出去,有本宫就没你!”
“胡太后,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样会出不去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宫人,从外面进来。
胡太后认出,是她派到高纬身边的王尚宫。专门负责皇帝的起居。
“王尚宫,你说什么?”
王尚宫面没有回答,叹道:
“唉,太后何苦呢。”
王尚宫看了一眼胡太后松散的发髻,道:
“太后你的发髻松散了,奴帮您好好梳梳。”
皇太后麻木的坐在铜镜前,任王尚宫帮她梳着头。
“王尚宫,谢谢你来看本宫,只有你,还没有忘了我们之间的主仆情谊。”
一向不善言语的王尚宫,望着镜子里的胡太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尚宫接过侍女手中的茶,递给了胡太后。
“王尚宫,皇上什么时候让本宫出去?”
“很快,太后很快就会躺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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