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短短的几秒钟,黎麦的呼吸失去规律。
季默驰站在离她很近的前方,她甚至都想后退一步,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不能躲,躲了就要被他笑话,她不想再做胆小鬼了。
“他对你有什么恩?黎麦,对你有恩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多了?”季默驰的声音渐冷,从黎麦头顶传来。
黎麦心底一悸,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她愣愣抬头,眼底有光颤动,不愿意深思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季默驰抬手挑起她下颌,鹰眸锁住她茶色的瞳,仿佛要看进她心里。
可是他看到的只有一潭深泉,清澈透明几近见底,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心机和城府。
季默驰的眼神更冷了。
他不愿意接受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单纯的黎麦,如果她还是她,那她为什么会离开他?
她身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很显然,她学会了借助男人上位,她不需要他了,才会离开他,毅然决然地离开。
黎麦感觉到下颌的疼痛,微微屈眉,但没出声。
“说话。”季默驰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黎麦用力地把委屈和眼泪憋在心里。
“是,不只是男人,女人也很多。季先生,抱歉,您的要求我达不到,可不可以换成别的?”她低声下气,却又带着点倔强。
季默驰只听到她不服气的犟嘴,什么男人女人的,他听了就烦。
她的意思是,她的恩人很多,不止他一个。
“换成别的,”季默驰重复一遍,而后轻笑,“也好,我这里刚好有个项目。”
“我一定会尽力做好。”黎麦表明态度。
季默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回桌前,拿起一本册子,打开递给黎麦。
黎麦一页一页翻过,发现里面是许多张婚纱手绘图,根据她的经验,画图的人绝对是行业里的顶尖人才。
季默驰找人设计婚纱,说明什么?她不愿多想。
“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我的专业不是设计。”黎麦本能地想要拒绝。
季默驰锁着她的表情,“提提意见。”
“我的意见?”黎麦诧异,“应该是新娘子的意见比较重要吧?”
“当然,”季默驰不置可否,“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哦。”黎麦明白了。
是啊,这样的惊喜,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吧?
“她很喜欢你,所以我觉得你的眼光她也会喜欢。”季默驰补充道。
黎麦从这句话里大概猜到那位准新娘是谁了。
她脑海里浮现初蔓的样子,那女孩朝气蓬勃,比她小几岁,身材也好,长得漂亮,无论穿上哪款婚纱,都不会失色的。
“婚期,是什么时候?”黎麦鬼使神差地问,问过之后她又后悔,忙说:“我的意思是,我怕来不及。”
“还没定。”季默驰惜字如金。
黎麦觉得自己话多了,人家没道理告诉自己这么多隐私的问题,便不打算再问。
“感谢季总信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设计师会联系你。”季默驰端起咖啡杯,发现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时至深秋,恰逢这几天开始降温,诺大的屋子凉意阵阵,季默驰倒不觉得冷,但这让他想起一件事。
以前,黎麦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个季节总是要在供热之前开半个多月的空调,因为她怕冷。
季默驰悄悄地用手机开了中央空调的暖风。
空调启动需要时间,还没等房间热起来,黎麦就提出要走了。
“我这里有一幅画,你帮忙改改。”季默驰没同意,找了个理由留下她。
黎麦听到“帮忙”两个字,只好答应。
季默驰拿出一幅画,画得是风景,看起来挺一般的,肯定不是出自季默驰之手。
黎麦去看右下角的落款,看到名字,心中了然。
原来是她,基本功一般,可见不够用功。
“蔓蔓想要用这幅画参加全国美展,你知道该怎么改。”季默驰把画放到黎麦面前。
黎麦忽然想到过去,她鬼使神差地问:“你以前也这样帮过我吗?”
季默驰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起过去,稍微愣了片刻后,实话说道:“你不需要。蔓蔓她差了一些天分。”
黎麦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受到了季默驰对初蔓的偏爱。
偏爱,于她是负担,可对别人来说,或许就是炫耀的资本和底气。
“好,我给她改。”黎麦同意了。
等她做到画架前,已经感觉到屋子里升起的暖意,为了作画方便,她脱下外套,露出驼色的打底,修身款,玲珑有致。
季默驰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红茶。
“谢谢。”黎麦喝了半杯,就专注地改起画来。
季默驰倚着桌沿,双手撑在身侧,目光看似落在画面上,可实际却在黎麦的脸上流连。
时光仿佛回到两年前,他们也曾这样独处,只是那时候是黎麦画她自己的作品,季默驰在一边看着。
黎麦不知怎么也想起从前,那时候,季默驰总是看一会儿就过来逗她,搞得她根本没心思把画画完,只要他一个吻,她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别提他其它过分的举动。
黎麦想多了,脸就不自觉地红了,身上也更加热。
季默驰皱了皱眉,“晚上喝酒了?”
他想起何翔今晚和黎麦一起出去,就很不爽。
不然他也不会这个点儿让黎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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