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鳖孙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就是那个实习生——”
被攻击的两个男人一边躲闪着容越手里的铁链,一边交流着信息。
容越那用于掩饰容貌的鸭舌帽瞬间飞了出去,露出秀丽的一张脸。虽然脸上胡乱涂抹了一些青色的胡茬,可一旦眼睛和下颌露出来之后,她的外貌特征就很好辨别了。
“女的?”
“这个还可以嘛。”
两个男人还不忘吹了声口哨,在战斗中保持着游刃有余的架势,丝毫不担心容越的攻击。即使容越的身体体能和技巧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将他们逼得挤进角落,他们仍旧没有惧意。
其中那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把手揣进裤兜里,大拇指悄悄动了动。
“小心,那个男的兜里有道具。”妈妈沉着冷静的声音在脑海里像水波纹似的荡开。
稀奇古怪的道具在战斗里永远是最大的变数。与人对战时永远不知道对方下一秒会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
容越身体紧绷,收起攻击动作,向后退了几步,隐入了房间的角落。
她本想放出绿牛,但不知为何【空间戒指】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银质的戒指变得毫无光泽,还萦绕着一层浅浅的黑气。空间戒指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装饰品,没有任何反应。容越一愣——她所有的物品道具都放在了空间戒指里,现在似乎都用不了了。
“傻×——”斯文男说话可一点也不斯文。他看到容越脸上一瞬的怔愣很是得意。他背后拿了一根很长的木棍,另外一个矮个男人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柄长刀,径直朝着容越冲了过来。
“小心点,用刀容易划到脸,脸伤了就不好搞了。”
“怕什么,不是有治疗道具吗……把她弄个半死再治不就行了。”
拿着棍的斯文男似乎觉得矮个男的话颇有道理,顺手又从刑具架扯了个像锤子的东西。
咦?怎么变械斗了?
想法一闪而逝,容越看对方那气势汹汹的架势,赶紧拽住头顶垂下的一根锁链,想要借助【路怒症】荡到一旁的货架上去。
然而腰间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块纹身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反应。
这种感觉很熟悉……
之前坐牢的时候,铁姐就说过,花园城市的一些设施里大量使用一种叫做【道具屏蔽器】的东西……感觉像量产品,没想到黑洞这头的世界也有这样的东西。
斯文男兜里的东西应该就是【道具屏蔽器】没跑了。
两个男人的奔跑速度十分惊人,容越握住锁链的功夫,二人就奔至了眼前,拿起手中的武器朝容越胸口戳来。
容越虽然及时往地上翻滚了一圈,可胳膊也还是挨了一击。
容越跳上货架顶端,捞了两个看上去长满了尖刺的圆形刑具,朝着二人扔过去。
站在制高点的感觉很好,可以将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
斯文男和矮个男两个人的反应力都不俗,配合也默契,轻巧躲过了容越掷出的刑具,跑到了货架的左右两端。
如果是拼道具……现在身上的道具也都被屏蔽了。如果论力气和格斗技巧,容越肯定拼不过这两个看上去经过了几轮身体强化和格斗训练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使用了道具屏蔽器,不仅仅屏蔽了容越的道具,同时也屏蔽了他们自己的道具。在忌惮容越身上的未知道具同时,他们似乎对自己的力量和身体很有信心,觉得可以凭借武力战胜容越。
容越的脑子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赢的可能性居然变得微乎其微。
凌姿和疯女人还有受刑受伤的女人们都躺在地上,如果自己再输了的话,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在货架顶端来回跳跃的容越出了一层汗,她听见房间里的警报器都响了。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将会有更多人涌入这间小小的道具室。到时候,更是插翅都难飞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感知到她们的痛苦吗?”妈妈的声音久旱地里的细雨,有些朦胧,时远时近。
“这些倒在地上的女人们的痛苦。虽然不知道她们变成这样的前因后果,但是现在她们很痛苦。如果你能感受到,你就能拯救她们。”
容越一愣,没有厘清这个因果关系。
她看向地上匍匐着的疯女人,眼神时而浑浊时而清明,就在斯文男和矮个男靠近货架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她居然拽了一下斯文男的裤脚。斯文男一个踩空,扔向容越的刑具打偏,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容越也因此逃过一次攻击。
疯女人抬起头看了容越一眼,晃了晃手中的大饼,像是在无声地感谢。
一股强烈的情绪从外部而来,汇聚到身体里,冲上那形而上的精神力家园。
容越的眼前模糊了一下,看见一个女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漂亮的貂皮外套,红色的高跟鞋,优雅的笑容。
妈妈居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优雅地欠身,像一阵风一般从货架上跳了下去,朝着斯文男和矮个男人扑了过去。
……
……
尹慧善回家过程倒是很顺利,她满脑子担心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安危,一路狂奔到了自家楼房的院子。
在路上她还遇到了一个自称“母神”的游戏主办方。那个游戏主办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介绍的关键信息却是“自己找路出去”。于是尹慧善准备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去城市边缘找寻出去的办法。
虽然夜深人静,但几乎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
黑暗中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着的巨兽,让尹慧善有些不安。
她可以确定——黑洞连接的这个世界的确是花园城市,但一些细微的陈设和情况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亲爱的,你在家吗?”打开房门,尹慧善冲进了自家的客厅。
然而客厅里却没有自己老公的影子,但客厅的窗户大开着,雪白的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鼓成一团。
尹慧善掏出了执勤用的手枪,拿在身侧,踮着脚走近了窗帘周围。
电视没关。里面放着一个很热闹的节目,是以前的花园城市所没有的节目。
上面站着不少衣着清凉的女人,镜头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她们的眼神包含着困惑、不安、恐惧……反正让人看了不怎么舒服。
尹慧善皱眉——这是个什么节目?
镜头又扫到舞台的另一端,上面还摆着不少看上去很骇人的刑具。主持人好像在举行着什么问答游戏,只要答错了就会遭到刑具伺候。问的问题也是不堪入耳,比如cup之类的……
尹慧善的眉头越皱越深了。她总觉得现在的花园城市不太对劲,原来是体现在这些地方……这里的女人身份再次发生了一次对调。
“吸溜——”厕所里传来一阵响亮的抽水声。
厕所里的男人才冲完厕所,来到客厅,看见尹慧善的时候一愣。
“亲爱的?”
尹慧善回过头,看见自家老公好端端地站在厕所门口,一副很错愕的表情。裤子都只提了一半,还垮了一半。
一股熟悉的日常感扑面而来,尹慧善喜极而泣,冲过去抱住了自家老公的脖子。
“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尹慧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肉麻,毕竟在乱世里还有个让自己安心的人实属不易。她拉住老公路易的胳膊,松了好大一口气,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
“我真没想到黑洞这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尹慧善看着电视出神,“我在过来的路上碰见了游戏主办方,她说这里是一个游戏,得我们自己找出口。老公你比我先进来一段时间,你知道要怎么出去吗?或者说你对此有头绪吗?”
路易环着尹慧善的腰身,靠在沙发背上,拿出遥控板按了按,电视里的节目停掉了,客厅变得很安静。
“我出不去这个城市,周围都被看不见的屏障封住了。”路易说了自己的一些所见所闻,可也没什么关键信息,毕竟他才来也不久。
尹慧善一脸凝重,“那我们之后再看看,现在我们先——啊,谢谢。”
就在尹慧善说话的时候,路易抽身去厨房泡了杯咖啡。冒着冰汽的咖啡端到尹慧善眼前,让她有些感动。
她向来最喜欢喝冰咖啡,以前在正常世界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要喝一杯冰美式。那种苦涩而顺滑的口感让她欲罢不能。
没想到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她的路易还如此体贴,送上她最爱喝的咖啡,想让她放松一些。虽然她之前喝了绿牛已经很精神了,但还是无法拒绝这杯咖啡的诱惑。
抿了一小口,一股熟悉的味道蔓延开来。
路易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目光闪烁着。
尹慧善放下咖啡,想起绿牛和容越,出声说道:“你快点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出发去找出口。我还有个朋友,她可能在医院那里等我,我们一起去看看?”
路易连忙应声,同意了尹慧善的邀请。
“你在医院那儿还有个朋友啊……女的?”
“嗯……我答应了要去碰头。”
不知为何,一向具有提神醒脑作用的咖啡却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功效,还起了反作用。尹慧善的眼皮子突然变得很沉,一股强烈的困意让视野愈发的模糊。
望着尹慧善酣睡过去的身躯,路易松了一口气,沉默地坐在了沙发上。
“慧善,对不住了。你就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他用手拨弄着尹慧善留在鬓边的碎发,突然拽住了她的脸。见对方没有醒来的迹象,路易安心地笑了。
“你之前是怎么对我的,我会如数奉还。”
……
……
容越站在妈妈的身后,长大了嘴巴。
本来气势汹汹的斯文男和矮个男在妈妈出来以后就立马停止了动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们冷硬的表情出现了无数裂痕,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容越的母亲,开始热泪盈眶。
“妈妈——”
“妈妈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妈妈……”
容越站在后面一头雾水,从穿了高跟鞋的母亲身后探了半个脑袋出去,一脸问号,“不是,你们这是干嘛……这是我妈啊!”
妈妈俏皮地冲容越眨了眨眼,“不用担心,现在我是他们所有人的妈妈。”
容越:“???”
“他们会在我身上看到自己妈妈的影子,而且引发他们强烈的情绪。之前他们对自己妈妈的态度是怎样的,对妈妈抱有的感情是怎样的,是想念,是感动,是愤恨,还是冷漠……在这一分钟里就能尽情地发泄出来。”
容越一知半解地点点头——敢情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的妈妈变成所有人的妈妈了?可是自己见到妈妈怎么没有什么情绪?难道是因为平时见太多了?
因为道具房报警而赶来的保安们甫一来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沐浴在圣光中的女人。
那个女人勾起了藏在思绪最深处的脆弱——在秩序崩坏之后所受到的所有苦难和委屈,仿佛都有了一个发泄口。他们一个个跪倒在地上,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涕泗横流地朝着妈妈所在的位置嚎叫。
就连被锁在地上的精神病女人,都呆呆地看着容越妈妈,眼泪水像珠串一般往下掉。
容越看着这众人跪倒哭泣的情形,一时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这种情况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会儿,一分钟?”容越震撼的同时还不忘妈妈所给出的限定条件。
“那当然了,你的精神力能不能支撑那么久都还不一定呢!唔,不过这招对男性要有效一点,应该能坚持个一分十秒的。毕竟对于很多男性来说,值得他们尊敬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纯洁处、女,一种是母亲。”
容越顾不上别的,砍开锁住疯子女人的锁链,扛着凌姿踩着匍匐跪拜的男人的背部,冲出了道具室。
“那是什么鬼?”读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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