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焦虑

    
    看来以后只要是假期，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开导航，这样才能避免很多的堵车呀。”
    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车尾红色尾灯，巍子点头。春节结束了，小玉也要马上回去上班了。公婆的意思是，小玉上班后，他们抱孩子爬楼很累，干脆搬到他们的电梯公寓里面一起居住，再另外请一个保姆做饭。
    小玉想着既然你们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家中连一瓶酱油都没有了，我还能干嘛，就只能同意了瑟。在找到保姆之前就开始搬过去了。
    可能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吧，小玉经常以换洗衣服拿东西等，经常晚上回自己的家，享受片刻的安静和自由，第二天又过来。
    搬过来以后，公婆又相继病倒了。不过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主要是春节过后天气太冷，他们的房子楼层太高，虽然这种江景电梯房有一种一览众楼矮的感觉。可是身在空中楼阁，雪风呼啦啦地吹着，冰刀子似的，家中的门窗只留了一丝缝，空调烤火炉都用起来，还是觉得冷，浑身都是冷颤颤的，小玉和巍子都不习惯，好在年轻身体底子好，也就将就吧。可是他们就感冒了病倒了。
    当初看房子的时候，小玉就和巍子提醒过，楼层太高可能他们会不适应，可是他们倔犟呀，非要买。那没办法自己的死犟选择的房子，哪怕冻死也要嘴硬住下去。
    小玉能怎么办呢？只能看在巍子的面子上，看在粉红色小车车的面子上，拴上围裙给他们一大家子做饭。小玉的想法是单纯的，婆婆的心思确实七拐八拐的。
    又是一个令人烦躁的早晨，小玉没有睡到自然醒，是被装修的嘈杂声给吵醒的，新开发的小区这一点可恼火了，小玉还怀念自己的狗窝，可以无拘无束地睡懒觉。被吵醒的小玉只能爬起来洗漱，给孩子们洗漱，然后用微波炉烤紫薯做早餐，喝完牛奶，小玉觉得还很早，就推着小车下了电梯，在小区里面溜达。新开发的小区虽然有装修新房的很嘈杂，可是园子很漂亮，有车库不准汽车驶入，非常的安全放心，小玉非常舒心地溜达了几圈，眼看十点多了，小玉准备回去做午饭了。
    回到家东东就吵着要玩手机，原因无他，公公在一丝不苟地拖地，嫌弃东东太顽皮，不准东东下地，只能待在他那几个大枕头搭架的小窝里面禁锢着，可无聊了，小玉就把手机拿给东东玩了。小玉刚进来，公公就问：“你拖鞋的鞋底干净不？”
    小玉抬脚一看，摇头，公公说：“你去把鞋底洗干净，不然我这地白拖了。”
    小玉点头，把西西放在东东的小狗窝里面，洗了鞋底，刚进客厅，公公就说：“我拖地兑了洗衣粉的，你别进来，不然又把客厅弄脏了。”
    小玉看着西西似乎睡着了，就放心地来到小屋里面，可能是太疲倦了，想起时间还早，小玉就眯了一会儿瞌睡。
    眯了一小会儿，听见了西西哭泣的声音，小玉起来，看见蹭蹭亮可以当镜子的客厅地板，看见一直躺在床上养病的婆婆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小玉说：“妈，你把西西抱给我。”
    婆婆却黑着脸怒气冲天地说：“我身体又不好，我莫本事抱娃。”
    想起婆婆一向阴阳怪气，就对公公说：“爸，你这地板太干净，我怕弄脏，麻烦你把西西报给我。”
    公公还在托饭厅，说：“我不空。”
    小玉也不知道今天这两人怎么了，怎么吃了炮仗似的？小玉正准备再次确认拖鞋的鞋底是干净的，没想到婆婆居然骂道：“老娘生病了，还帮你带娃。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帮你带娃了，我也不用你养老了。咱们婆媳就断绝关系，我也绝不求你。”
    小玉一头雾水，心中有些郁闷和不解，还是理智地问：“你怎么这样说？”
    婆婆破口大骂：“老娘刚才和我舞友打电话聊天，他们家已经煮中午饭了，我刚才找你，你居然躲在小屋里面挨时间不煮饭。醒来以后就晓得抱娃耍，老娘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居然喊老娘带病给你个婆娘煮饭，你个莫良心的狗养的烂蹄子，你给老娘滚。”
    小玉震惊，惊讶婆婆的态度和脏话，问：“我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给你煮饭，你生病了，我给你煮的饭比你亲生女儿都煮的多。不是我还该给你煮饭，我嫁到你们家不是给你们当免费保姆的，你搞清楚。
    你既然看不惯我，那我就回去。你为啥子每次都这样，无端挑起矛盾，每次闹架都是你挑起的，我忍你很久了，现在我就不忍了。”
    说完小玉抱起西西，说：“你既然看不惯我，我回我的家就是了。”
    小玉留着眼泪抱着西西离开的时候，公公终于放下拖把，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这老东西又爪子嘛？小玉今早热牛奶的时候，早就把香肠泡好了，安排香肠煮萝卜，小玉的手机在东东那里，她又看不到时间，你个女人那就这么样子了啰？”
    小玉才不管了，推着婴儿车直接出了小区，想起包里面只有钱没有手机，准备经过滨江路一路回家，看见青白色的江水，小玉泪流满面，想起这婚姻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难道就是身体受罪受累心中还要受气吗？小玉甚至有几个瞬间，想着自己推着婴儿车直接走到江水里面去一了百了得了，可是几经考量，小玉还是没有实施？
    考虑到可能遇到熟人散步，小玉抹干眼泪，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自己的家，顺路在超市里面买了两袋冻饺子，一些蔬菜和水果，还是自家好了，就算打个盹也不会被人骂。
    小玉煮了一袋饺子，哄着西西睡着了，什么也不想，没有手机正好清净。刚睡一会儿，巍子就回来了，小玉起来看见巍子，说：“我的手机呢。”
    巍子递给小玉手机，小玉委屈地流眼泪，说：“你妈欺负我。”
    巍子叹气说：“我已经听了他们说的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了，我看见你泡在水池里面的香肠，知道我妈误会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用自己的狭隘和阴暗去揣度别人，她生了一场大病，更加唯我独尊霸道跋扈了。又怕死，心中多少有些变态。我们迁就她没有说她纠正她，她更加没形没样子了。”
    小玉说：“你本来下班就晚，我十一点半做饭也来得及，况且我晚还有腌好的瘦肉，我就打个盹怎么了？居然这样骂我？你妈太过分了。”
    巍子坐下来，拉着小玉的手，温柔地说：“我晓得，你中午饭早就安排好了，你刚才喊他们帮你抱娃，你打算给西西喂完以后就做饭对不对？”
    小玉点头。巍子说：“我和我爸已经给我妈说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你吃饭没？”
    小玉点头：“吃了一袋速冻饺，你了？”
    小玉一看就知道巍子没有吃午饭，小玉来到客厅看见还有七八个剩饺子，说：“我买两袋，再给你煮一袋。”
    巍子剥着沙糖桔，摇头：“最近肉吃的太多了，你随便把你给剩饺子热给我吃。”
    小玉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巍子快要上班了，就蒸饺子温了一碗牛奶，巍子将就着吃着饭，刚好小玉的亲爸打电话，咨询自己病情，巍子耐心地给小玉亲爸解释：“这个CT说的很清楚了，不是血栓，就是腰椎盘突出神经压迫，不用去理疗，效果不大。也不用去买很贵的牵引床，那是交智商税。没事儿多去双手掉单杠就是了。
    不要做重活就是了。”
    勉强吃了几口巍子就上班去了。
    小玉特别后悔，早知道该忍下来，给巍子做好午饭下，自己再生气离开也行。
    下午小玉在家中看电影，摇着摇篮里面的西西，公公突然开门进来说：“今天都是你、妈、的不是，都是误会。”
    小玉点头：“嗯。”
    公公试探地问：“今晚还是去我们那里吃饭？我把猪头提过去一起吃。”
    小玉说：“你们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吧，我想整理一下心情。还有东东快要开学了，架子鼓也要上课了，还需要剪发，我今晚让巍子把东东接回来。”
    公公说：“你妈就是这样的人，我已经忍受了一辈子了，有时候我受不了也要和她吵起来。你不要见气，我们也说她了，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去了。”
    小玉说：“没什么，这是性格的原因。她想的太多，而我又想的太少。”
    公公问：“你真不过去了？”
    小玉点头说：“嗯，过几天新请的保姆过来再说吧。”
    晚上巍子把东东接回来，一家四口过了几天小家的日子，几天后巍子说：“你的气也消了吧，我妈毕竟生病了，心中和正常人不一样，喜欢往阴暗极端的方向想，我已经说了她，不能以己度人。要不你让他们过来吃饭？”
    小玉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看在巍子的情人节礼物和提回来的粉色汽车的面子上，点头：“嗯。”
    巍子打电话询问婆婆身体怎样？
    婆婆说还是有些冷，盖两层棉絮还是冷。巍子开了免提，小玉说：“妈，我觉得你最近身体不舒服，估计是太冷了。你要不下来住吧。西西本来在你们那里一直流鼻涕，回来以后暖和多了，现在身体已经好了。你要不下来，身体暖和，身体就舒服了。”
    婆婆点头：“那天都是我的问题，我想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小玉说：“一家人，没什么，一点儿小误会过去就算了。我今晚煮汤锅，弄些白菜豆腐，你应该能吃。”
    挂完电话，巍子抱着小玉亲吻，刚准备亲密接触，东东就进来了，两人马上以闪电地速度分开。
    婆媳再次不计前嫌和好以后，没想到他们家的亲戚陆续又来了，小玉直接摊牌，十几人的饭菜老子办不到。巍子体贴说：“现在的确没有几个人想要在家中做饭，那就出去吃吧。”
    然后去楼下找饭馆的时候，外面下着雨夹雪，小玉和巍子从负一楼走，免得淋雨。可是这小区的设计也太麻烦了，夫妻两从负一楼坐电梯来到负二楼，再从负二楼走楼梯来到外面的饭馆。一路上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的，如果不是去寻找饭馆，以小玉的焦虑和猜疑，还以为巍子要杀妻灭口呢。
    小玉还没有YY完，夫妻两人就走出来了。可是现在的餐饮消费太火爆，小两口走了好几家店都满员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中餐店，老板临时在大厅加了一张桌子，虽然有些拥挤，好在暖和和吃上饭了。
    巍子看着自己的父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老婆小玉在厨房做饭，想起老婆马上要上班了，加紧了四处贴广告招聘保姆。
    很快就有了很多的电话咨询，找到了一个刚从镇上来的老太太，五十来岁人也干练，做饭也不错，商量好了薪酬以后，小玉终于从锅碗瓢盆里面解放出来，终于可以休息了，自己的新车也提回来了。周末的时候，巍子就陪着小玉去工业区练车，好几年没有开车的小玉有些手生，在巍子的陪练下，慢慢地熟悉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西西马上快要半岁了，还是依然不肯喝奶粉，小玉只好买了辅食米粉给西西开荤，好在小丫头接受了米粉，小玉放心了，自己上班以后西西可以吃米粉了。小玉开着新车去单位上开会，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小玉觉得自己似乎又找回了人生的自我价值。可是听着领导在上面说今年要达成的目标，还有群里面给小玉安排的任务。开工后小玉觉得自己家里面的焦虑减少了，可是工作上的焦虑好像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