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雪

    
    京城为了皇室的安全，设置了严格的宵禁，一般只要入了夜，所有商贩都必须赶紧回家，但作为众多官员娱乐场所的秋水楼，则成了唯一的例外，知道午夜子时，都仍是灯火通明。
    于是秋水楼，便成了整个京城里最亮堂的东西。
    墨从心踩着夜色再次返回，这一次，他额头上明显多了几滴汗珠。
    他在冒冷汗。
    张子凡皱紧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那里果真有古怪？”
    小道士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首先是关上了房门，才道：“那个她绕圈圈的地方倒是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地形比较复杂，这一次我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得到一个有些惊人的推测。”
    “什么推测？”张子凡立刻就来了兴致。
    “你的那个朋友唐乐吟，她之所以在那边绕圈，好像不是因为传递什么情报.....”墨从心咽下一口唾沫，道：
    “而是因为.....她迷路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却仿佛在整个房间里不断回荡。
    “迷路了？这怎么可能？”张子凡挤出一个干笑道：“她怎么说修为也不会弱于我，好像在魔教里还不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傻？”
    墨从心同样干笑道：“但我已经查过了，没有人跟她走在一起的。”
    “这你都能查到，你为什么不早点查？”
    “之前忘了嘛....而且这不是重点。”小道士再次拿出地图，在上边指了指，道：“她绕圈圈主要集中在这个地方，这里的巷子比较多，确实是挺复杂的，我去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孩迷路了，还是我把他带回家的……”
    “.....但问题就是，一个成年人，还是不太应该。”
    张子凡嘴巴微微张了张，没有说话。
    “当时我当然也是不相信的，然后我又沿着她的步伐，好不容易绕出巷子之后，又在这几个地方，走进了巷子里。”
    小道士接着指出几个位置，道：“这些地方，我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但这一次有了猜测之后，果然发现，她走进的巷口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都是朝着秋水楼方向的。”
    “......”张子凡直视小道士：“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尝试着往秋水楼的方向走，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地绕进巷子里，然后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是这样子的。”墨从心点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哪里会有人这么傻....”张子凡干笑着道：“何况那还是魔教的大人物，你看她那样子，像是很傻的样子吗？”
    墨从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今天见她的时候，确实感觉她是个精明的人物，但我查出来的证据表明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嗯，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张子凡沉吟片刻，问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满头都是大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闻言，小道士拼命地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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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张子凡沉声问道。
    “说出来你一定不要害怕。”
    墨从心吞了口口水，喉咙微微一动，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特么的撞鬼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沉寂。
    张子凡和墨从心两相无言，一时间就这么对视着。
    “撞鬼了？”
    张子凡的声音打破寂静，道：“你不是道士么，撞鬼有什么可怕的，你把它们全收了完事儿。”
    “哎呀术业有专攻，我对这个不擅长呀。”墨从心苦着个脸道：“而且外面那些鬼不是一只两只，是特么一群在街上游荡！”
    一群鬼....张子凡眉头微皱，一般来说确实到处都会有鬼物游荡，但那些都不是恶鬼，是没有威胁的，凡是修士都时不时能看见一两只。
    但能把墨从心吓成这样的，那就绝对是恶鬼了。
    一般情况下，恶鬼是不会成群结队在街头露面的，更多都是藏在阴气重的地方，尤其是京城，皇恩浩荡，怎么说都还有一国气运压着，怎么会突然出现恶鬼？
    “你可有和它们交锋？”张子凡问道。
    “这我哪里敢，一溜烟就跑回来了。”小道士缩了缩脖子，道：“这么多恶鬼，很不正常。”
    张子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宣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过恶鬼的厉害了。
    那个时候是道家气运被夺走，而现在，压在京城的是西宁国一国气运。
    按理说，只要这个国家没有覆灭，那就不会出问题。
    “你说，这国运除了灭国，还有什么办法夺取呢？”张子凡问道。
    “嗯.....办法倒是有，要么就是龙脉出了问题，但是西宁国的龙脉早就已经出问题了，所以这些年来国运才一直在衰退。”
    小道士手掐着下巴，作沉思状，道：“这西宁国灭国只是时间问题，但按我的观测，至少还需要十来年的时间，现在京城气运就已经衰弱成这样，很不正常。”
    “所以，龙脉的问题应该不是主要原因.....这我就不懂了....明明最近西宁国也没发生啥别的大事啊....这宗门大比还没开始，各方势力都还没露头呢.....”
    “嘶.....等等！”小道士忽然瞳孔骤缩，看向张子凡道：“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
    “什么可能？”张子凡追问。
    “有可能....西宁国的皇帝出事情了！”
    轰隆！
    话语声就像一道惊雷，在张子凡耳边炸响，顿时全身发麻，一股寒意直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不可能吧....你看，要是国君出了问题，总不可能能把消息给控制得这么死吧？”张子凡干笑着看向墨从心，道：
    “要是真的西宁国皇帝遇害，京城恐怕早就传遍了，而且皇城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根本不像是出了问题的样子。”
    “再说了，西宁国宫里不是还藏着两位五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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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这么容易就让西宁国皇帝遇害？”
    小道士干笑着看了张子凡一眼，道：“两位五品？莫说你我二人，就算是你一个人要解决他们也不在话下吧？”
    “......”张子凡沉默了，随即摇头道：“我要一人战两名五品虽然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会把整个皇宫闹得天翻地覆。”
    “这么安静地解决掉两名五品，不可能吧？就算是元婴出手，也很难做到。”
    墨从心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疑问，按理说皇宫里肯定还处处都是杀阵，就算是元婴也无法做到不声不响地潜入。”
    “四品，已经是最对得起西宁国的配置了，再往上的顶尖高手，魔教不会浪费他们的时间派来这种地方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张子凡笑了笑，道：“是皇室自己引狼入室，让那名杀死皇帝的人进入皇宫的。”
    “然后那人再用某种手段，不声不响地解决掉两名藏在宫中的五品，最后对皇帝出手。”
    墨从心“嗯”了一声，道：“但这一切推测的前提，都是西宁国皇帝真的死了。”
    “你有办法调查到吗？”张子凡直截了当地问道。
    “办法是有。”小道士挠了挠头，道：“但是那毕竟是皇宫，而且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所以不能武断，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明白了。”张子凡拍了拍墨从心的肩膀，道：“还有查出来别的事吗？”
    “当然有了，你当哥是谁？”
    小道士拍拍胸脯，道：“我把最近在这附近露过头的势力都打探了一遍。”
    “哦？”张子凡表情略微有些惊讶，道：“这你都能查出来，说来听听，都有谁？”
    “首先，之前说的虎王门，他们的结局比起翔霜仙宗来说，算是稍微好一点，原本来了九名长老，二十多名年轻弟子，现在还活着的大约有十之三四，还算是留着些后。”
    “袭击他们的是一名白衣剑客，拿短剑的，据说那剑看上去虽短，可却无比诡异，明明两人相隔上百米，却仍是能用剑伤人，且不见任何剑气。”
    “那日虎王门见只有他一人出现，有些托大，但是最终甚至连能接近他的人都没有，大长老也是身中数十剑，在距离他约莫十米的距离，力竭身亡。”
    “这么厉害.....”张子凡不由得感叹一声，道：“那虎王门虽然衰弱，但大长老至少也是五品强者吧？这么说的话，那白衣剑客的真实实力，应该是在五品巅峰左右。”
    此人的实力，不会比自己低！
    那一日张子凡与墨从心二人联手对敌翔霜仙宗，是因为有小道士的辅助，才能将他们全灭，两人联手配合，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若是让张子凡一人对敌，恐怕死的人就会是他了。
    “还有呢？”
    小道士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的那个朋友唐乐吟，我发现在我们发战书给翔霜仙宗之前，她也发过一道战书给翔霜仙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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