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火苗旺盛,火堆中的干柴不时发出噼啪声。
“其实刚进山时,我只是出于小心,提防胡涂,并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不过到了这红雾林,得他提醒,逃过陷阱,再听他言语,我疑心释去,觉得他是个好心人。可是分开之后,灵光乍现,突然想到胡涂出手阻拦他们逃走,却被打退了。他们两人实力不济,胡涂表现的比他们还要差,一人进山,如此实力连自保都难,怎么可能?所以我怀疑他是故意为之,就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可惜装的太过,漏了马脚。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胡涂自从进山之后,一直与我们攀谈,我想他是要找出我们四人中的主事人,好方便他动手。但这也让我们容易防备了,只要我小心戒备即可。不过这都是我的臆测,不能肯定,所以我没有和你们说,一是免得冤枉了好人,伤了人家的心。二是不想让他看出端倪,有了防备。”赵婷主动解释道。
赵婷言之有理,要不是李草多事,也不会受此重伤。而且自己与赵婷心无牵挂,全力合击,胡涂也不能如此轻易就逃脱了。
祖震林想罢,只能哀叹,世事难料,无可奈何。
“连累李草受伤,是我对不住他,也幸亏他长得与常人不同,要不然命丢了,那我罪过就更大了。”赵婷满怀歉意道。
“赵姑娘不用太在意,谁也不想这样。”祖震林只能安慰道,本来他想说李草知道自己的心长在右边,才会冲过去以身挡剑,不过最后没有说出口,就让赵婷心念其以死相救的恩情吧。以李草当时的决绝来看,恐怕就明知是死,他也义无反顾吧?所以也不算有意欺瞒。
赵婷点点头,说道:“胡涂虽然被我打伤,不过那只是轻伤,我想他不会死心的,所以路上,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是啊,放跑了胡涂,给我们留下了后患,他应该会比我们早出山,可能埋伏我们。”祖震林猜测道。
“就怕他从别处赶到我们这条路的前头,处处设障,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赵婷担忧道。
“恩,看来我们最好另寻出山之路,不知有路吗?”祖震林思虑道。
“我已经问过了,他们俩不知道别的出山之路。唉,本来带路人一般都会找两到三个,如果是两个带路人的话,简单一些,进山一条路线,出山一条路线。三个人的话,麻烦一些,要来来回回多走几趟。虽然可以有所防范,不过因为彼此不知其路,还是令人不安。我本以为我们找到两个熟悉同一条路线的人,应该更安全,哪知适得其反,而且现在居然成了隐患。”赵婷苦闷道。
“那我们只能时时小心了。”祖震林无奈道,说完不由得握紧手中短剑,青筋毕露。想到遭人戏耍,怒火中烧,念及李草重伤昏迷,恨不得立即还他一剑。
“好一个难得糊涂。”祖震林咬牙切齿。
夜晚过去,东方天现鱼肚白。祖震林背起李草,开始跟着赵婷出山,一路上,小心戒备,以防不测。不过还算幸运,路上并未遭遇胡涂伏击,顺畅无阻。
这日中午时分,烈阳高照,天气炎热,众人于溪边,树阴处小憩。李草悠悠转醒,口渴难耐,说不出话。祖震林赶忙扶起他,喂他喝水。
李草气息孱弱,脸色苍白。一醒过来,满脸愧色,喝完水后,挣扎着说道:“我给你们添乱了,对不起。”
“大哥,你说什么呢?不要乱想,好好养伤。”祖震林慰藉道。
“就是,不要胡思乱想,要不是你拼死相救,我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好好养伤吧。”赵婷也说道。
李草满面苦涩,“大小姐、震林不用安慰我,我都清楚。要不是我多事,也不能让胡涂那小子跑了?而且大小姐不必过意不去,我不是不要性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个的心长得与别人不同,是生在右边,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得以活命。也是因此,我才敢冲上去挡剑的。”
祖震林以手扶额,真是实诚。
“就算是这样,你也是用重伤保护我,我很感激你。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过去就过去了。”赵婷真诚道。
李草还要说话。
赵婷打断道:“好了,你就不要再费力气了,好好歇着吧。”
李草无奈,只能闭嘴不言。
突然田青云和陈青牛倒地不起,面容狰狞扭曲,大声喊痛,“赵姑娘,这是毒药啊,要痛死我了,给我解药吧,求你了,求你了……”
那天胡涂大叫给田、陈两人吃的不是致死毒药,因此赵婷没有再给他们解药,想要一验真假。今日过了十天期限,他们立刻发作。
赵婷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田青云、陈青牛声嘶力竭,在地上不停打滚,声音逐渐沙哑,最后一动不动,不再出声。
赵婷蹲下身子,查看两人情况,发现他们并未丧命,还有微弱气息。二人渐渐恢复过来,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满头大汗。
田青云嘶哑说道:“赵姑娘,你答应我们会放过我们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他言语中满是愤懑幽怨。
“恩,我怎么说话不算了?你们俩不是没事吗?”赵婷笑道。
“可是我们刚才差点疼死,你为什么不给我们解药?”陈青牛问道。
“那天胡涂不是说他给的药不要命吗?现在也证实他说的是真的,受点痛有什么?”赵婷微笑道。
“你……赵姑娘是想借毒药来报先前之仇啊,现在仇也算报了,而且你也熟悉这条路,可以履行先前诺言,放我们走了吗?”田青云沉声问道。
“你们要是走了,到我们前边,你们会不会报复?”赵婷问道。
“不会,感激赵姑娘仁慈,留我们一命还来不及呢。而且也不敢,姑娘厉害,已经让我们害怕。”田青云急忙道。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会说话。”赵婷大笑,“本来我不想放过你们,因为你们实在可恨,不过现在我可以同意饶了你们其中一人,你们俩商量一下,谁想活,谁要死。”
“赵姑娘,你明明答应我们,只要我们把你带到地方,将功折罪,你就放了我俩的,不可以言而无信啊。求求姑娘放了我们吧,我们刚才已经受尽苦头,差点就死了,应该足够姑娘出气了,就放了我们吧。祖公子,李公子,冷姑娘你们就放了我们吧。”田青云和陈青牛苦苦哀求。
“这样吧,还是你们比试,看看谁能活下来,我就饶了他。”赵婷决定道。
田青云和陈青牛依然苦苦哀求,没有动手的意思。
赵婷冷笑道:“还挺有情义的,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就别怪我无情,只好把你们俩都杀了。你们放心,说好的钱财灵石,我会交给你们的家人。”
“赵姑娘你太恶毒了吧,我们身为兄弟,怎么能自相残杀?”田青云叫道。
“就是,赵姑娘还是求你履行诺言,放过我们吧。”陈青牛仍是哀求。
“看来你们之间的情义还挺深,我再说一句,如果你们还不动手,那只好我出手了,到时候我可是一个不留。”赵婷冷声道。
“你别想挑拨我们俩兄弟之间的关系,你不讲信用,会遭报应的,你……”田青云咒骂。
正当田青云叫骂之时,突然感到后背一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他落地之后,不可置信地望向陈青牛,使劲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
陈青牛偷袭得手,乘势追击,身体前掠,直冲田青云,嘴中说着:“对不起了,我还不想死。”
田青云看着决心杀死自己的兄弟,怒目而视,一身气机攀升,灵气从体内喷涌而出。陈青牛看他一副以死相拼的架势,掌上灵气更加磅礴,不过令其意外的是,他竟然放弃了抵抗,巴掌顺利地打在了田青云胸口。
田青云身受一掌,拼死不退,不可抑制地满口呕血。他抓住陈青牛的手臂,一脸落寞,“唉,这是报应啊,兄弟你就好好活下去吧,只求你能够照顾好我的家人。”
陈青牛闻言,不由得眼眶泛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啊,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把你的孩子当成我亲生的,甚至比我亲生的还要好。”
“希望吧。”田青云说完,倒地而亡。
陈青牛马上对赵婷说道:“赵姑娘,现在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可以走了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以前在带人进山,利用红雾林将他们毒倒之后,是怎么得到他们东西的?得到东西之后,你们放过他们了吗?”赵婷询问道。
陈青牛脸色变幻,颤声道:“赵姑娘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们当时一定是威胁杀了他们,然后诱惑他们说交出东西,就会放过他们,对不对?”赵婷坚定道。
“赵姑娘真是聪慧过人,一猜即中。”陈青牛奉承道。
“那你们放过他们了吗?”赵婷问道。
“我……姑娘,这与放我无关啊。”陈青牛犹豫说道。
“怎么没有关系?对待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也会这样对他。”赵婷沉声道。
陈青牛脸色大变,色厉内荏道:“你……”
他未说完,便仓皇逃窜,想要奔向未知之地,以求得活命。
赵婷神色一凛,瞬间拍出一掌,掌中生紫雷,直接将陈青牛击飞出去。陈青牛落地之后,呕血不止,不一会声息皆无。
李草面露不忍。
祖震林也摇了摇头。
“怎么,你们不同意我杀他们?”赵婷问道。
“杀了他们,我没有意见。可是何必最后再作弄他们呢?”祖震林不理解道。
李草也点头称是。
“哼,那样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我就是要他们尝尝被骗的滋味。除恶务尽,除恶耍些手段又有什么,不能只让好人上当受骗。”赵婷肃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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