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壮说几日回来,就真的在第六日的时候回来了。
恰好是中午时分,刚吃好饭,池溪整理账本,准备让人送去县城的鸿鹄书院。
席大壮便抬脚走进屋来,扬声道:“媳妇儿,为夫回来了。”
池溪急忙抬头,见是席大壮,脸上立马露出灿烂的笑来,将手里的账本放下,笑呵呵地说:“你回来得不巧,我们刚吃完饭,不过锅里应该还剩下一些,我去炒两个菜,你将就吃一碗吧?”
不过六日没见。
池溪感觉自家相公的皮肤好像黑了些,且她保证绝非错觉!
“不用忙活,如果还有剩菜,为夫热热便吃。”
席大壮不是娇贵之人,冷硬的馒头和老树根以及雪山上的冰雪他都啃过,回到家里能有饭菜吃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也行,你先去洗个手,我去给热饭。”
池溪推着席大壮往外走,席大壮笑着说:“饭菜为夫自己去热就好了,史郎中跟为夫一块来的,家里的饭菜还够两个人吃吗?”
“好像不太够,不若再炒个菜吧!”
池溪知道席大壮不喜欢别的男人吃自己做的饭菜,即便那个男人已经四五十岁了也一样。
史郎中对池溪来说,是一个长辈,要说多亲近也没有,但因为她亲娘的缘故,她对史郎中多有几分敬重。
“不用,大不了烧几个红薯垫吧垫吧也就够了。”
反正红薯又不是没吃过。
在村里人给他们家干活挣银子钱,哪家不是吃红薯过日子?
池溪想了想,点头道:“那也行,现在火坑里还有火炭,赶紧将红薯放进去,等你们吃完饭,红薯也就烧好了。”
席大壮也不含糊,将几个红薯丢进火坑里去,热了饭便招呼史郎中来吃。
史郎中望着很明显的剩菜剩饭,忍不住拧眉嘲讽:“席大壮啊席大壮,我跟你累死累活好几日,你就给我吃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席大壮端着碗扒了一口饭,拧着眉头说:“有肉有菜,热过了,我吃得你吃不得?”
史郎中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来,没好气地说:“你真的是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且不说我帮你这几日累得够呛,即便我时逢难遇登门一次,你也不该这般怠慢我吧?”
好歹也得炒个新鲜菜搭配两口小酒吧?
席大壮脸色寡淡道:“饭菜不够,我烧了几个红薯,你若是吃不惯剩菜剩饭就等着吃红薯。”
史郎中瞬间感觉自己吃了只苍蝇。
不上不下的。
咋了?
他连剩菜剩饭都不配吃,只能吃几个烧红薯了?
就在他憋闷之际,席大壮又慢悠悠地开了口:“况且,我花了银子又赔了药材的。”
史郎中:“……”
好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做席家的府医,但席家能给他的药材实在太多了啊!
他默默地低头扒了一口饭。
罢了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席家给他的足够多呢?
吃完饭后,史郎中回去歇息去了。
池溪望着掩盖不住疲倦的席大壮,低声道:“相公,虽然不知道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但我看你疲倦的样子应该很辛苦吧?既然吃过饭,就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席大壮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
大煤山深处隐藏着的东西,实在是凶狠得超乎他的想象,许多兄弟都受了伤,他们不得不停下动作。
以武衡为首开采出来的洞穴实在是太小太窄了,安全系数也极低,根本不符合煤矿的开采条件。
贸然进去,死路一条。
这也是好些兄弟进去就没活着出来的原因。
这几日,席大壮尝试了许多办法,始终没有得出一个最稳妥的结论。
他还得再想想,也让武衡他们再尝试一些别的办法,或者重新寻找合适的开采地。
“媳妇儿,辛苦你在家操持,为夫先去洗澡。你也别忙活了,那些账本让人送去给楚必成便好。”
席大壮并没有推辞。
准备洗澡睡一觉。
池溪点头笑道:“我只是整理一下,明日就让人送去给楚秀才了。”
“好。”
席大壮洗澡后就进了房间,才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沉沉睡去了。
可见真的累狠了。
池溪心疼得很,便让人杀了只鸭给炖了,还放了些枸杞和人参。
桂花嫂闻到香味,乐呵呵地打趣道:“小溪,今日大壮回来你便赶紧炖鸭子,可真心疼你相公。这鸭子最是温补,男人在外打拼,最需要的就是好身体。你家安安都快四个月了,你身体养好了没有啊?趁着年轻,赶紧多生几个,以后孩子长大了有伴!”
村里人都生得多。
按小灵的话来讲,现在这个时代,人们没有什么避孕措施,孩子越多劳动力越多,且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把孩子养大。
故而无论是哪家,只要能生,都会多生几个。
村里孩子最多的人家,足足有十一个!
池溪确实也想多生几个孩子,但现在安安还小,她相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她可不想在安安才四个月的时候再怀孕。
于是,她笑着摇头道:“安安还小,我们还年轻,不着急,等安安差不多两岁了再考虑吧!”
“等安安两岁时你再怀孕,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小安安三岁了!你要是身体没养好,再过半年也该要了。趁年轻,生孩子恢复快,几个孩子一起带,晃眼几年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桂花嫂是过来人,笑呵呵地说:“到时候,几个孩子互相照应,就不用大人一直盯着,你自己干活也能放心些。”
池溪知道桂花嫂是好意,但她暂时没这个打算,笑着点点头便走开了。
生孩子这个事,不着急。
她现在只想好好待安安。
晚饭的时候,池溪正准备去叫席大壮起来吃饭。
席大壮便推开厨房门走了进来,他见他娘抱着乐呵呵的儿子在逗弄,笑着走过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乖儿子,几日不见,还记得你爹不?”
儿子的脸很嫩,即便他没用力,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田翠荷看得脸一沉,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怒道:“逗孩子就逗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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