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黄的身影御风而行,顷刻已在杨戕和杨晃五丈开外。
欺霜赛雪、凝滞白玉般的肌肤,窈窕无双的身姿,让杨晃不禁看得微微一呆。
一抹淡黄的衣衫在山风中微微摆动,更衬托出主人的绝世风姿。
若是论风姿,纵然是锦绣和阴姬,只怕也比眼前这女子稍逊一筹。
杨戕却并未欣赏她的绝世面容,而是将目中留在了她的手指上。
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着一柄漆黑的陈旧的木剑。
“师姐!~”
其余的凤溪境弟子恭敬地说道。看來那淡黄轻衫的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这些人的师姐。
黄衫女子轻轻地**了**头,算是回应了诸位的师妹的招呼,目光却如利刃一般,紧紧的看着杨戕和杨晃两人,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人來凤鸣山,究竟所为何事?别跟我说你们是生意人,因为你们沒有任何的行李带在身边。况且有如此了得的修为,还需要做生意么?”
“姑娘真是好眼力啊。”杨晃这时候居然还能勉强挤出了一**僵硬的笑容,说道:“其实呢,我们的确是生意人,但是却不是普通的生意人。我们是做的沒有本钱的买卖,想必姑娘应该是明白的。”
男人说沒有本钱的买卖,自然是替人杀人了。
黄衫女子不屑道:“就凭你的这**微末之技,居然还想杀人?”然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杨戕,说道:“你的修为远远高于他,为何确又要做他的跟班,若非你两人有不可告人的企图,怎么会如此鬼鬼祟祟。”
杨戕淡淡地说道:“姑娘的问題,恕在下无能为了。虽然你们凤溪境势力庞大,但是这凤鸣山确非你凤溪境所造,只要是仙界之人,谁都能从这里经过。今日你们将我等拦截在此,岂非跟强盗一般无二?况且我等已经打算离开,就请姑娘高抬贵手好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溪境的弟子应该有万人之多,若是正面为敌的话,绝对沒有一丝的胜算。而那几个翼人,杨戕也另有用处,万万不能浪费在此处。
杨晃还是首次看见杨戕如此隐忍,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噤声了。
那黄衫女子道:“仙界之物,原本就是有能者得之,我凤溪境能够独享这凤鸣山并非偶然,此乃仙界之中共知之事。如若不然,我凤溪境有何资格位列仙界八大流派?所以,你等既然身在凤鸣山,就应该听从我凤溪境的号令。”
“在下先前曾听人说,世间之人,唯女人和小人难对付,果真是如此。”杨戕淡淡的说道。
既然低声下气也不能脱身,杨戕终于决定辣手摧花。
凭借这七个翼人,杨戕完全有信心在凤溪境其余弟子赶來增援之前,安然带杨晃离开。
只是此举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万不得已,杨戕实在不想将自己辛苦积累的势力毁在此处。
不过杨戕的这一句话却激怒了周围的所有凤溪境弟子,人人都对杨戕瞠目以对,拔剑在手。
那黄衫女子缓缓地拔剑在手,说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已经足够死几次了。”
杨戕所料不差,那女子手中的剑真是木剑,不过那并非寻常的木剑,杨戕从兽神的记忆中,得知此剑乃是仙界之初,木神苟芒所遗之物,位列神兵之列,只是不想这样的东西竟然会流入这女子手中。不过此剑似乎有所破损,已经无法发挥出以前的威力了。
疾战枪从杨戕的手中伸了出來,但是此刻却化为刀的形态,因为杨戕并不想被这些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纵然仙界之大,但是使用枪而达到高深境界之人,只怕并无多少。
“如果要我杨戕的性命,就拿你的命來换吧。”杨戕冷冷地说道,丝毫沒有因为那黄衫女子的绝世姿容而有所犹豫。
“口出狂言!”
黄衫女子娇喝一声,手中的木剑忽然绽出尺许长的诡异紫光。
周围的凤溪境弟子纷纷后退,显然知道黄衫女子的这一式非同小可。
黄衫女子此刻面容冷如冰霜,改作双手持剑,凌空划出了一个奇异的弧形。
虽然只是简单而缓慢的动作,但是却仿佛抽离了时空,在空中留下了数道看不清的虚影。
虚影似缓实急,飞梭一般地向杨戕斩來,在彼此十丈的空间中,几乎全是那黄衫女子的影子。
杨晃满眼都是黄衫女子的影子,忽然觉得头晕欲裂,恨不得将昨夜吃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吐出來。
杨戕屹然不动,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把握到了黄衫女子的出手时间和轨迹。
吸收了魇虎之眼的神力之后,他的眼力就再进了一步,更无偏差分毫的可能。
即使这女子的身影已经在狭小的空间中破开了虚空,也休想能够骗过杨戕的双眼。
黄衫女子的手终于再次动了,用一个几乎优雅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动作,抡动了手中的黑木剑。
一道明亮的剑光从黑木剑的虚影中爆发,强烈的剑光几乎刺得人无法睁眼,而那剑光之中,竟然出现了一轮异常皎洁的明月。
满月常使离人醉。这剑光拟成的月光,竟然是如此的唯美。
此女竟然将无坚不摧的剑罡拟成明月之状,其剑道修为可见一斑。
若是身上无神兽的厚甲防护,只怕连杨戕也不敢硬接这神兵发出的凌厉剑罡,但此刻却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甚至若不能折服此女,必定难以摆脱凤溪境的纠缠。
“嗡!~”
一声悠远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响,经久不息。
所有的人忽地呆了。
因为面对这黄衫女子的全力一击,杨戕竟然并未以长刀格挡。
当然,沒有人认为他是沒有格挡的时间。
一道亮光从杨戕的胸膛划过,然后呼啸着冲天而起。
连那黄衫女子也不禁呆了,面前这个让她看不清深浅的丑男子,竟然敢以血肉之躯挡她发出的罡气。
杨戕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险中求胜,否则就算是胜了这黄衫女子,凤溪境的弟子倾巢而來,足够将自己碎尸万段了。当满月形的剑罡击向杨戕身体的时候,他以迅捷无比的身法飞退三寸,恰当好处地劈开了罡气的锋芒,然后再以胸前的神兽甲胄硬挡了罡气的余威。
趁着那黄衫女子惊骇之计,杨戕手中的长刀却停留在她面前三寸之处,淡淡地说道:“胜负既然已经分晓,姑娘当不会再阻拦在下了吧。”
说吧,杨戕收回了手中的“刀”。他知道这女子极其心高气傲,此次落败之后,暂时不会为难自己了。
杨戕正要带着杨晃和翼人们离开,忽然山间传來了一阵仙乐之音。
“八成又遇到了麻烦。”杨戕心中大叹倒霉,“只听这音律之声,就知道必定是凤溪境的重要人物出來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的讲究排场。”
果然,顷刻之间,山间飞來了数道剑光。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显得极其的有尊贵不凡,却又颇有几分仙姿。
此女看起來不过三十四岁年纪,但是真是年龄却是无从推敲。
“掌门。”一众凤溪境的弟子齐声恭敬地说道,只听得杨戕心头发麻,并且飞速地转动脑子,以谋求脱身之计。
她首先扫视了杨戕等人,然后目光落在了黄衫女子身上,柔声说道:“凤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傅。”那黄衫女子说道,“这几人无端闯入山中,好是无礼,所以徒儿才想要教训他们一顿。”
华服女子一件徒弟的神情,就知道徒弟吃了一**小亏,不过由此也见來人的修为异常的了得。
华服女子盯着杨戕,异常平和的问道:“本人凤溪境秋逸心。先前阁下对顽徒手下留情,逸心在此谢过了。不过,凤鸣山终究是我凤溪境所有,寻常人等,若无我凤溪境的允许,却是万万不能乱闯的,莫非几位不知道这仙界的规矩吗?”
杨戕道:“我只知道凤溪境虽然位列仙界八大流派,但是却从來不过问干涉其余流派的事情,俨然有与世隔绝的味道。原本以为凤溪境之人,都应该是随和的有德之士,想不到却对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秋逸心平静地说道:“我们凤溪境的弟子,都是來自仙界的凄苦女子,所以并非是什么有德之士,若非先前见你对小徒手下留情,我早就下令门人将你等碎尸万段了。虽然我凤溪境弟子不喜欢干涉外人之事,但是也不欢迎外人來扰乱。”
“既然如此,那我等现下就离开此地。”杨戕连忙说道,准备带杨晃等人离开。
秋逸心道:“你自然是可以走,但是那人却不能走。”
说着,秋逸心指了指杨晃。
杨戕只看了杨晃的神情,就知道为何秋逸心不让杨晃离开了。因为这家伙的神情委实太过下流,就连杨戕也恨不得将他扔下凤鸣山的万丈深渊之下。
但是杨晃一死,杨戕的计划岂非立即化为泡影,杨戕飞速地转动脑子,思索解决的办法,忽然目光落在了秋逸心旁边的弟子身上。
那女弟子手中提着一个花篮,而花篮中所放之物却是一些草药。
杨戕此刻已经精研青囊书,只是一闻那药草的气味,就已经辨别出其名字和药性。
心念一动,杨戕立即有了一个想法,“秋掌门,不知花篮中的草药,可是有驻颜之功效?”
“不错。”秋逸心随口答道,然后奇道:“原來你也懂得这歧黄之术。”
“略通一二罢了。”杨戕淡淡地说道,然后说出了花篮中的草药名字和功效。
秋逸心大奇,说道:“看來先生并非是略懂一二,而是精于此道。却不知先生有否兴趣,到栖凤峰上尝尝清茶?”
杨戕道:“只要秋掌门大量,不为难我这同伴,那在下自当奉陪。”
杨戕看得分明,这秋逸心虽然驻颜有术,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仙之躯,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之后,脸颊和眼角都已经有了微小的皱纹,杨戕便猜测这草药乃是她为了驻颜所用。
但是要论草药之功,这秋逸心自然无法跟杨戕相提并论。
要知《青囊书》中,“青”字为草药之意,而“囊”字则有囊括之意,就是说青囊书概括了天下的药草。这话虽然有**夸张,但是华佗和青囊书之名,却是无人敢小觑。
而杨戕的另外一个师傅,百兽书生秦小官,此人年长两百余岁,对修炼毫无性趣,惟独对医术一道颇有研究,而他归隐之前,却是凭借青囊书中的驻颜之术起家,还因此而富甲天下。
况且,秦小官为了让他的那些夫人们青春永驻,也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对着驻颜一道,比之当年的华佗更深有体会。
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秋逸心自然也不能例外。
杨戕出言一试,果真试出了其心意。
这样一來,杨晃的命自然就保留了下來。
秋逸心吩咐弟子将杨晃和七个翼人带到半山的凉亭歇息,只是邀请杨戕上山品茶。
这仙界之山,远非人间界可比拟,竟然高峻险要了数倍。
杨戕一路御风而上,沿途听秋逸心指**凤溪境的美景,同时思索着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題。
那黄衫女子一路都寒着脸,并不曾说一句话,显然是对杨戕颇有芥蒂。
栖凤峰乃是凤鸣山的主峰,也是凤溪境所在之处。
万仞之山,立于云天之上。
凤溪境声势浩大,已经远在峨嵋之上,仙界的八大流派,看來都并非易与。
杨戕随同秋逸心到了山**的观星阁,秋逸心亲手沏茶一壶到杨戕面前,然后才道:“这是凤鸣山山间的野菜,味道有**甘苦,不知是否合乎先生口味。”
杨戕小饮了一口,说道:“仙山之物,的确非比寻常。此茶看來不仅味道特别,而且还有宁神静心之功效。”
秋逸心缓缓地**了**头,然后说道:“先前看先生对歧黄之术颇有研究,而且精通于驻颜之术,逸心正要请教一番。”
杨戕道:“秋掌门严重了,掌门人不计较今日误闯仙山之罪,已经是在下之幸了。”
秋逸心见杨戕如何谦让,心中甚是高兴,说道:“却不知先生对驻颜一道如何看法?”
杨戕正言道:“驻颜之说,远古已有记载。本以为修炼就可长生,并且容颜永驻,但是纵然修炼者修为通玄,也终究不是神魔之躯,虽然能够长生,但是身体依然会衰老,不过是极其的缓慢罢了。至于驻颜之道,不过是以草药刺激身体,使之重新焕发生机而已。”
秋逸心叹道:“不错。虽然修炼能够使人长生,但是长生又如何,虽然能够不死,但是却总不免会逐渐衰老。”
修炼能够让人长生不死,但是却不能长生不老,对于男子來说,并不算是问題,但是于这些爱惜容貌的女人來说,可就是天大的问題了。
这就是为何在仙界之中,时常会遇见老得已经无法让人猜度其年龄的修炼者。
杨戕道:“在下曾遇见一个良师益友,对驻颜一道颇有研究,并且研制了好几方驻颜的药物,若是秋掌门有兴致的话,在下就将之赠与秋掌门。”
“请说。”秋逸心连忙说道,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简,以作记录之用。
而旁边的黄衫女子见师傅用这玉简记录药方,心中直叹可惜,因为这玉简乃是凤溪境的信物,总共也只得三块,还是师祖当年从凤鸣山中的一块玄石中取得。
杨戕所说之药方,自然是非同小可,秋逸心喜形于色,将这几个方子小心的刻在了于简之上。
将玉简收取之后,秋逸心忽然叹道:“药方虽好,却只能驻颜,不能换颜。不知先生留意到刚才送水的女子沒有,那是我的爱徒静之,她除了修炼胜人一筹之外,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却偏偏先天不足,脸上有一片胎记,实在是可惜。可笑我秋逸心妄自为八大流派的掌门之一,竟然无力为爱徒换得一副容颜。”
“自然是看见了。”杨戕犹豫了片刻,说道:“若是秋掌门不介意的话,在下兴许能够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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