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可心的脸色瞬间大变。
一边疯狂的摇头摆手,一边回绝道:
“不用不用。”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咱们隔行如隔山,我就是个司机,肯定理解不了你们的门道。”
说着,抓起一条兔腿,吃了起来。
神色之中稍显心虚,余光时不时还打量着拉泽卓玛。
赵喆见状,也被逗得笑了起来。
吃上一口酿皮,转移话题道:
“你说你是九六年出生的,那今年也才二十六吧。”
“这么算起来,你四五岁就开始学功夫了?”
拉泽卓玛听完,点了点头。
眼神望向不远处的湖面,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应该是四岁的时候吧,记不清了。”
赵喆听了她这回答,不由心生佩服。
拉泽卓玛这身功夫属实了得,平措卓玛也是远见卓识。
四岁的孩子,恐怕还没有牛犊长得高。
习武骑射,确实有些太早。
但或许作为祭司,这就是看家的本领。
越早,越好。
然而,赵喆的心里,一个疑问却愈发强烈。
如果,拉泽卓玛真的是九六年出生。
比王晨曦的年纪,还要小一点。
但平措卓玛的年龄,明显和王老太太不相上下。
一对母女,年纪相差如此之大。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合常理。
赵喆反复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眼神真挚的看向拉泽卓玛,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冒昧问一句,你阿妈今年多大年纪?”
赵喆这话一出,拉泽卓玛的神色明显一顿。
然而下一秒,却恢复如常。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很是严肃。
抿了一口酒,悠悠回答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年龄也算是个人隐私。”
“我知道你心里,好奇的是什么。”
“但是,不该打听的,还是少问。”
“这样,也不会尴尬,对大家都好。”
说罢,话题一转,将胸前垂着的发辫甩到背后。
眨着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四人,朗声问道:
“其实你们如果不去黑山戈壁,我这倒有一个好建议。”
“来的时候,你们应该也已经见到了。”
“公路对面,玉勒肯回苏。”
“这个季节,也可以去打鱼了。”
“那河里的鱼,可比我这湖里的,要肥的多。”
“只需要去掉内脏,架在火上烤熟。”
“不用葱姜去腥,只撒上些盐巴,就香得很。”
“而且跨过玉勒肯回苏,再往深处不到十公里。”
“有一片天然的咸水湖,像死海一样。”
“只要人躺上去,就能自然漂浮。”
说着,目光逐一扫过赵喆他们。
眉飞色舞、热情洋溢,倡议起来:
“怎么样?”
“明天,我带你们过去?”
“开车,骑马,你们选。”
看着拉泽卓玛那盛情难却的模样,大伙一时间都没有作出答复。
如果是寻常的观光客,估计此时此刻,早就已经点头同意。
但赵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只有黑独山。
对于其他的美景,兴致寥寥。
看着赵喆他们的反应,拉泽卓玛也顿时心领神会。
撇了撇嘴,双手环绕,架在胸前。
长叹一口气,慢条斯理道:
“既然你们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吧,当我没提。”
“明天你们爱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我吃饱了,困了。”
“原本打算,让你们都两人住一间房的。”
“那三个小子走了,刚好,就住的宽敞点吧。”
“剩下的四间房,你们自己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四把钥匙,放在了桌上。
站起身来,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
指了指民宿方向,中间那四间毡房,开口说道:
“下午喝奶茶那间,是我住的。”
“最靠后边那一间,是厨房。”
“中间那四间都是客房,房间里什么都有。”
“如果发现缺什么,就去其他房间找找,别来问我。”
“我有起床气,被吵醒了,是要打人的。”
说着,便准备向毡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转过头来,露齿一笑。
看了看赵喆,又看了看王晨曦,笑道:
“诶,对了。”
“今天你们两个,可能没法住一间了。”
“思楠万一半夜回来了,还是两个女孩,住着方便。”
说完,便朗声笑着,向着毡房快步走去。
步履轻盈,时不时张开双臂。
任由夜风拂过发丝和衣袖,很是飘逸潇洒。
赵喆看着拉泽卓玛的背影,在夜幕之中逐渐远去。
红裙白袖,黑发及腰,十分漂亮。
就在此时,一旁的可心突然悠悠开口:
“你们觉不觉得,这一老一小,都透着古怪吗?”
这话一出,大伙纷纷看向可心。
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心一边眯起眼来,看着拉泽卓玛远去的背影,一边端起酒碗,喝下一大口。
一手撑着膝盖,微微欠身,咂了咂嘴,分析说道:
“拍照、吃饭、住店,甭管要干啥,全都明码标价。”
“但到最后,也不提一句收钱的事儿。”
“就算这顿晚饭,是陈默赢来的。”
“但我总觉得,那女祭司,没有半点儿做生意的样。”
“不管这民宿她是副业,还是打发时间。”
“她就根本不像真正的生意人。”
“谈价谈的倍儿起劲,完了不收钱。”
“你说她图意啥,就图意嘴皮子痛快?”
“还有那个老卓玛,脸猛那么严实。”
“脾气不好吧,但人家还给你们免费奶茶和点心。”
“照这个干法,她家这民宿,那不情等着亏钱么?”
“赔本赚吆喝?还是做慈善呢?”
“咱说万事皆有因,既然开门做买卖,她总得图点啥。”
“你们琢磨琢磨,我说的对不对?”
听完可心的分析,赵喆、陈默和王晨曦,互相看了看。
纷纷陷入沉默,若有所思。
三人之中,当属陈默的表情,最是复杂。
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可心见状,伸出手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端过酒碗,碰了一碰。
猛喝一口,煞有介事,语重心长道:
“咱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
“你看上那女祭司了,我们都知道。”
“但是你也是个精明人,不能让她那脸蛋,就这么给麻痹了。”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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