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神迹大陆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一个巨浪尚未完全翻过,一个更大的巨浪又从远方拍了过来。
身处浪尖的人会如何没有人知道,但看热闹的人却很是满足。自从神迹大陆有记载以来,整个神迹大陆就这个样子,千篇一律,平平无奇,玉屏河上曾翻起的最大浪花,大概就是那些个被魔头附身,嚷嚷着不与邪神同流后跳河而死的傻缺了吧。
像现在这般热闹的情况,倒是破天荒头一次。大家伙都很兴奋,细细一想,这热闹来的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先是有大长老振臂一呼,整个神迹大陆开始了忙碌;而这天下人刚刚忙活得差不多了,大长老又传话来说,大家别忙活了,指路的灯塔被黑暗吞没了,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也就是不敢和大长老嘀咕半句废话,不然,这满天下顶着熊猫眼奋战多日的祭徒们很想报以亲切的问候。
后来呢,消失了许久的天魁星君突然极其高调的跳了出来,和一位不知姓名的兄台隔空骂娘互认孙子,并极为高调的约架至高神殿。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吹牛的,充其量也就说说而已,毕竟谁嫌活得久了,敢去至高神殿蹦跶。
但是!这位天魁星君不知是嗑了什么药,那脾气,简直是无话可说,说打就打,说干就干,上一秒还在神迹某个旮旯跳脚骂娘,下一刻人家就跑到至高神殿去了,还他娘的从至高神殿传出话来,说什么他到了?
谁会信?鬼都不信!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心声从远方响起,这一次出声的还挺多,他们都说这天魁星君不得了了,居然没有通过祭坛就去了至高神殿。
什么?开他娘什么玩笑,那不是大长老才能做到的吗?天魁星君怎么突然就行了?
这下子,神迹大陆彻底炸开了锅。那阵仗,远比逢年过节放炮仗还要热闹。
这一日,几乎整个神迹大陆的人都知道了,哪怕是那些藏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幽灵,她们也都从锣鼓喧嚣中听见了三十六天罡里的天魁星君和一位不知姓名的勇士约战至高神殿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某个瞬间会从天际响起某某某和某某某与至高神殿打闹,惊扰到了天上的神,罪不可恕,被大长老亲手格杀在神庙的消息。
然而,并没有。人们就很难理解,也很是不敢相信。
这大长老他居然没有阻止,更没有一巴掌拍死天魁星君。这就比较邪门了,要知道,在此之前,至高神殿的大长老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神庙修士中有人胡闹可以,只要不太过,大长老才懒得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若是有人胆敢在至高神殿周围胡闹......呵呵呵,大长老杀起人来,下手可从不含糊。
所以呢,当人们想到这点以后,便都觉得天魁星君之所以没死,或许是大长老正忙着做其他的什么,只要等他忙完了事儿,某些人还是要死的,
那些个叫嚷着要去观战的人就很自然而然的钻
了这牛角尖,嘴上叫得欢快,和身旁道友探讨起谁胜谁负来也很头头是道,可这脚下屁股下嘛......却是生了根,一副除非大长老邀请,否则打死也不去的阵仗。
如果有那么几个想不通的,他身边的道友就会很贴心的给他指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劝他不要冲动,虽然还没有传出消息天魁星君被打死了,但是不要急,该死的都要死,早点晚点的事儿。
主动送死这种行为,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如此一来,这场退一万步讲,万一真的会发生的战斗,就会因为没人见证没人参观而变得不了了之。除非二位都是神经病,不然的话最后的谁胜谁负怎么区分?在比一次谁的嘴皮子更加麻溜吗?
怕是脑壳儿有包吧!
而此刻铁青着脸站在本源祭坛下的地囚星君,就像所有人猜想的那般,他不敢去至高神殿,哪怕从天际传来了天魁星君已经在至高神殿等他了,他也不敢去,理由很简单,他不想死。
就算是事后会被天下人在他头上扣上一顶胆小怕事儿的帽子,他也不去。戴帽子总好过身死道消不是。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至高神殿边儿站着的天魁星君不耐烦了,忍了许久许久,这孙子还真的就装孙子,躲在远处愣是半晌没搭一句话。
天魁星君温子念不打算继续忍了,悄悄探头打量了一下大长老,发现这位爷的脸上也无甚好脸色,眼珠子一转,温子念便觉得这位爷兴许也不耐烦了,既如此.....
温子念润了润嗓子,小手一叉腰,破口大骂了起来。
“呔,我把你个缩头缩脑的缩头乌龟老王八,莫不是你真的要当孙子?行,可以啊,那你敢不敢大声、有感情的说出你的大名,就像老子,老子是天魁星君,名字什么的......额,忘球了,你敢说出你的头衔吗?老子告诉你,此刻大长老就站我边儿上,你敢不敢让大长老知道你是谁?”
大长老扯了扯嘴角,天下人目瞪口呆。连连倒抽着亮起。
嘶......这......这位爷真的不想活了吗?胆子可真肥!
远处的地囚星君死死握着拳头,一双铜铃大目瞪得通红,但就是不敢出声。
天下人就这样静静听着至高神殿天魁星君的热切问候,静静等待着某些人的回答。不过大家伙都觉得,这位爷应该是不会出声了,只要他继续保持沉默,天下人确实不会知道他是谁,但只要他出声了,不管时候的结局如何,他都已经在天下人的心里留下个胆小懦弱的映像。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料,天魁星君骂了他将近半个时辰。从语气上可以得知,天魁星君这是骂累了,而不是肚子里没有话了。
老让人佩服了,瞧着架势,天魁星君这肚子里怕是有好几斤的墨水吧,只是很奇怪,为何他腹中墨水不像别的,要么就张口吐出几篇传世佳作,要么就提笔洒下几幅真迹而是满肚子的市井无赖之语呢?
若是有人将其收纳成书,市井流氓们比拼的东西
,怕是自此又要多出些许了吧?
话说回来,今天这动人心魄的场面,不会是大长老示意的吧?难道大长老想要以此作为对他们白忙活了这么几日的补偿?
嗯,这似乎也并无不可,虽然没啥实质性的用处,但听起来爽啊!满足了满足,没有怨恨了!
天下人如此是想。
可若是要让大长老知道这些人心底深处的嘀咕,大长老定然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脸。
谁授意的了?谁准他们打架了?谁让他过来了?
他没有啊!
这很冤枉人啊!虽然说哈,这天魁星君几个日夜不见的功夫,神通术法猛然拔高几层楼,这让他有些羡慕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这只是罕见,并不是从来都没有。
多年间不就有这样一位,前半生一个屁不吭,可某一天突然放屁了,便是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跟在他后面闻,想到这里,大长老的心底也算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触。
又一个突然开悟的天才。
话说回来,这货开悟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吧!你开悟什么神通秘术倒是还好,可你他娘的开悟骂人的本领,这他娘的就委实不太对了啊!只是这么几日不见就变得这么叽叽歪歪、满口的废话,这就很是不对劲了。
大长老深深望了一眼天魁星君,甚至不惜以上神破军赐下的神眼望向他的心底深处,瞧见他内心深处藏起来的所谓秘密,瞧见他依旧有那个叛离神庙的心思,大长老最后放心了。
他确实是天魁星君,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被什么魔头这一类的夺舍而来的。只要他还是天魁星君,大长老就丝毫不俱他叛变。
不过有一点大长老心中稍有几分疑惑。在旁人的心中,大长老能够看见他们把多年修行得来的神石,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尖,并用他们心底自认为最坚硬的东西藏好,似是担心稍有不慎磕坏了这来之不易的神石。
殊不知,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心中苦苦修行得来的神石便因此染上了些许脆弱,相当不纯粹。
可这位天魁星君却是很不一样,他的神石就这么随意懒散的挂在心中,位置也很奇怪,不上不下,还他娘偏向左边,就这么很突兀的挂在中间,看得大长老直搓牙花子,恨不得给他取出来,正正规规放好!
大长老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偏头盯着天魁星君,打算细细数一数他的罪恶。
然而,他还没有细细数落他的罪恶,这狗日的又一次打量他一眼后,伸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后,居然有他娘的指着远处和他约战的那人骂了起来。
大长老无语至极,但他不打算打断他的谩骂,将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后,于心中嘀咕道。
“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这孙子有多少的黑墨可以洒!”
心念一动,大长老把天魁星君的心声屏蔽在了至高神殿上空,近处的他就没去理会了,也没那个必要。
于是,温子念艰难开始的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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