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和任弋,就这么注视着对方,眼睛半天都没眨过一次。
身旁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两个的更是不敢多嘴,生怕主子一个脾气不好废了她们。
至于出去送行的姑姑,即使都走到了门口,也久久没进来吱声。
任弋透过她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片春和景明的美好,又宛如醉心于盛世桃源之中。
她眼中的风景,胜过他见过的一切春秋山河。
而甄宓,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比早些时候见到,更为印象深刻。
绝美两个字已经说厌了,比那天上的繁星还要灿烂,比那东海的明珠还要耀眼。
为什么原主,从来不知道,后宫藏着这般珍贵的面首。
岂止寻常的玩物,就像她的生命一样,仅此一次,仅此一生,仅此一程。
“咳咳,你挡住我吃东西了。”
但甄宓身为至尊女帝,向来不会被情感左右。
何况,忙碌了一整天,也就晚上能正儿八经吃顿饭,还都是素的,若非食物长相秀色可餐,她觉着抄家伙去烧了御膳房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饿得肚子咕咕叫的人,怎么能够吃素呢?
说来也怪,任弋刚巧嗅到了这丝不满。
于是,任弋给自己定了个小计划,攻略至尊女帝甄宓的小计划。
常言道,要想留住一个人,先要留住她的胃。
尽管任弋,天生是厨房的杀手。
“嗯,陛下喜欢这些?”任弋明知道她想要吃肉,碍着沈国公在场故意装喜欢。
“嗯。”但甄宓也不够对他完全信任,一个沈国公好不容易走了,这个面首却迟迟不离去,就算撤菜也难为情啊!
“可我爱吃肉嘛!”
当任弋突如其来的一句撒娇,差点没让甄宓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靠?
长得妖娆便罢了,还能撒娇得理直气壮。
这气愤的是,甄宓也突然想吃肉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又一想到,这世界自己都成了至尊女帝,为什么连肉都不能沾。
【Dua
g!宿主,您不可以强行改变原主的饮食规律。】
死神系统却很扫兴地提醒她要尊重原主,不能太过代入自己角色体验。
可甄宓这个时候饿坏了,一点点素菜,都做成花儿也是徒劳。
她心中如是道,“不能改变原主的,就能改我的?”
这要是过去,她肯定就说“做梦”,然后果断吩咐下去重来一桌满汉全席。
但,死神系统接下来的警告,才是彻底地发人深省:【Dua
g!宿主,涅槃重生、与家人重聚的机会在此一搏,这样做的风险值得吗?】
死神系统也不拦着多少,只是淡淡的点到为止,这就足以让甄宓缴械投降。
“好!”
甄宓决定望梅止渴。
自己吃不到,那就只要看着别人吃。
“姑姑,上满汉全席,越快越好!”
甄宓还没见过满汉全席呢,就听过很多山珍海味摆一起,显得尤为壮观的场面。
“是。”姑姑不敢怠慢,送完了沈国公,马不停蹄又奔去御膳房传话。
陛下的话,就是圣旨。
什么是圣旨,就是连排泄物都是香饽饽。
见手底下的人办事十分得力,甄宓对着他的脸说道,“那,我可以吃不?”
她倒是同任弋商量了起来,一个小小面首,意外地博得女帝的关注。
这场面,一度叫在场下人目瞪口呆。
“陛下,他不过一个面首,何至于……”
总是有个不要命的想露头,于是甄宓给她永远的吊着脑袋的机会。
“聒噪。”
一般甄宓这样说了,那么这个喜欢说话的人肯定是会永远闭上嘴巴。
果不其然,只是让她闭上嘴巴的,执行者便是这不起眼的小小面首。
“手脏了。”甄宓淡淡地拂过眼眸,平心而论,他倒是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
一想到此处,甄宓心中的防备又增添了好几分。
“陛下这是在关心我吗?”任弋习惯往自己脸上贴金,但甄宓不习惯被人这样调戏。
土国至尊女帝,为什么能和面首厮混成这模样。
待到满汉全席上来后,一众宫女惊掉下巴的表情,才猛然唤醒了沉迷美色的甄宓。
漂亮是他的优势,可她是什么时候着魔的?
估计连死神系统都解释不清楚。
“任弋,一炷香。”
满汉全席上来了,可她又不想让他快活地吃下去。
自己心头已经够堵,若是多个人一起不痛快,甄宓认为也是不错的。
“什么?”
任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甄宓说的“一炷香”便是给他用膳的时间。
所以他才尝完一块红烧肉的味道,剩下的菜肴几乎以光一样的速度,瞬间消失在面前。
“这什么意思?”
任弋真心是想要吃饭的,但瞅着甄宓的态度,多多少少是有些其他的心思。
他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您的晚膳,结束得是不是太匆忙了?”
说实话,如果没见到满汉全席,或许任弋可以接受;但是不仅有幸见到,还有幸吃到,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走了,换做谁个正常人心里都过不去吧。
“嗯,我们—谈谈。”甄宓也照着他的方式,指着自己边上不远处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没什么好谈的。”
天大地大,“吃”字当头。
这就是任弋的独特之处。
不吃饱喝足了,他才不想搭理人,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姑姑,关门。”
甄宓嘴角邪魅一笑,哼,男人嘛,要的还不简单。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喂饱他,殊不知真的到了软榻上,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的竟然是自己。
所谓的,小丑竟是她自己。
众宫女,连带着姑姑,哪怕面露难色,也是无一不敢遵旨,乖乖地清理完现场,悄悄地掩上房门,静静地候在外头。
“姑姑,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啊?”有个小宫女,悄咪咪地打听起甄宓的事情来。
姑姑横眉一竖,严厉地呵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家的别插手。”
那小宫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敢再回头看着灯火下的两个人影,很听话地退去。
屋内,烛光摇曳。
唯独有一个人,嘴角漾着得意的笑容。
“陛下,想怎么谈呢?”
任弋轻松就放倒了甄宓,甄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原以为床上功夫很过硬的,谁知道一推就倒,哪里还有“至尊”和“女帝”的牌面。
甄宓自己也不禁嫌弃起来,这个原主,迄今没有子嗣,倒也怪不得旁人,是这身子,归莫过于娇弱。
“你说呢?”甄宓躺着可舒服了,一点儿也不想动,遂闭着眼睛听他说。
而任弋这会儿的想法可不单纯,一本正经地坏笑道,“躺着?坐着?还是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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