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重寒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放在心上太久,毕竟说到底,王芳芮日后还是会住在江南,不会和她产生太多的交集。
“你这是怎么了?”
等晚上从肖府回来,林重寒才发现顾青璋的脸色森严,看上去十分生气。
她问:“难道是肖府里面有人惹你生气了吗?”
顾青璋虽然生气,但理智却还在。
他摇头,在左右看看似乎没人后,他轻轻抱住了林重寒,闷声道:“以后,你不要再和这王家小娘子往来了。”
林重寒奇怪:“这是为何,难道她哪里得罪你了?”
于是顾青璋把之前月下的事情,以及在新房里看见的那一幕说了。
“此人虽然出生于世家大族,”顾青璋神情很不开心,“但为人不端正,你以后还是少和这样的人来往。”
林重寒听完后都惊呆了,她没想到王芳芮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在听到她在月下主动勾引顾青璋,她还有些吃醋,以为对方因为被顾青璋救下后所以对他情根深种。
可是现在听到顾青璋这么说,她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没有想到王芳芮一个世家女竟然这么放荡,不仅在成亲后公然勾引他人,还男女通吃。
“这也太奇怪了,”她忍不住追问,“真的不是你看错了?”
顾青璋抿紧嘴,不说话。
林重寒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生闷气。
她立马转口:“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少和她往来。”
听到她这么保障,顾青璋的脸色才稍霁。
他忍不住恨恨地想,提防男人也就算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还要提防一个女人。
侯爷做到他这个份上,当真是整个大梁朝的头一份。
*
随着肖和明婚事一同落幕的,还有整个大梁境内的鼠疫,各地也已经逐渐变成瘟疫爆发前的状态。
失去亲人的百姓们仍要擦干眼泪,不管以后的生活多么困难,他们仍然要打起精神去面对。
而孙神医在诊治完苏州的鼠疫后,整个人就大病了一场,等其他人发现时,他已然高烧不止。
林重寒得知消息后,连忙赶来查看,同时派人去请城中的其他大夫。
“郡主,”派去的人却很快苦着脸回来,“整个苏州的大夫都病了。小人跑遍了苏州,却发现医馆全部都打了烊。”
林重寒回过味来了。
“这些大夫们恐怕都因为这件事忙病了,”她摁了摁额角,挥手让人下去,“是我疏忽了,你先下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肖雍启走了过来,他站在林重寒身后,久久不发一言。
因为逆光,所以旁人难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林重寒一边用浅陋的知识给孙神医诊脉,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小舅舅,你怕是早就知道了,对吗?”
肖雍启沉默。
他走到孙神医床头坐下,看了看老朋友憔悴不少的面容,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之前给他卜了一卦,这老头今年有个死劫,”他说起前尘旧事,“按照卦象上的意思,这老头今年是绝不能下山的。”
林重寒感受着手下虚弱的脉搏,说:“但你还是请他下来了,他还是下来了。”
肖雍启点头。
他能占卜到苏州城的浩劫,却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中间的关键人物一个是林重寒,另一个就是孙神医。
所以他明知道孙神医今年有死劫,却还是让林重寒去请他下山。
而孙神医,在明知道下山可能会死的情况下,同样义无反顾地跟着林重寒下来了。
“舅舅不必自责,”她说,“卦象虽为预知,但在你占卜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在变化。”
“周易说祸福相依,说不定,孙神医下了山,反而能渡过这次死劫。”
看着她沉静的侧脸,肖雍启猛然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着了相,有了过深的执念。
其实,哪怕他肖雍启不去请他下山,按照孙神医的性格,一旦知道人间百姓受苦,还是照样会下山的。
他捻捻手指,没说话。
*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深夜,在这期间,林重寒让人不断去苏州城内打探,总算请了一个大夫回来。
大夫来后开了一堆药下去,说是孙神医这次劳损太过,需要好好补补。
好在尽管病情看上去凶险,孙神医终于还是在子时时分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他刚睁眼,就看见站在他床前指挥着众人忙碌的林重寒。
孙神医艰难地笑了笑,在对方惊喜的眼神中长叹一声,道:“地府的阎王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又臭又硬,又打发我回来住些时候。”
林重寒如释重负,她附和道:“那按照阎王老爷的吩咐,您可得在这人间多住些日子,才算完成他的命令。”
“那是自然。”
人醒了,精神也有了。
孙神医虽然还有些虚弱,精神状态却已经相当不错,他拿眼去瞅站在一旁的肖雍启。
他说:“这次险些命丧黄泉,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只能在观内多住几日,吃点老朋友的白食咯。”
“我难道还会克扣你不成,”面对这个老朋友,肖雍启简直哭笑不得,“你放心大胆地住下就成,要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弄。”
“哟,铁公鸡拔毛了?老朽要吃一个月得月楼的得月童鸡。”
“……没钱,做梦吧你。”
眼看着这对忘年交马上又要吵起来,林重寒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打住!”
她连忙出声制止:“若是孙神医康复,那我就该走了。”
于是两人连忙转换嘴脸,笑呵呵地要让人送她离开。
在出房间前,肖雍启突然上前几步,在孙神医胸口处摸了一小瓶药丸走。
而孙神医却笑嘻嘻地躺在床上,任凭他拿走。
“这是那老不死的研究了几十年,才研究出来的解毒药,”肖雍启把药丸递给他,同样低声道,“这药可解万毒。你拿去,防止以后有用到的地方。”
林重寒吃了一惊。
她低头看了眼肖雍启手中平平无奇的小瓶子,连忙推拒:“舅舅,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但肖雍启却一反往常地态度坚定,他直接强硬地塞进她手里:“不行,这个你必须收,以后你一定用得到。”
肖雍启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的特殊性,所以他坚持让林重寒收下,说不定有他的理由。
林重寒只犹豫了一会儿后,就果断选择留下药瓶。
“这才对。”
肖雍启一直送她送到道观门口,直到林重寒要离开,他才说:“你日后行事,要多留意东方。”
东方?
林重寒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他轻轻一推,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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