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用荀攸之计,先破延津,再破白马,终于将对峙一年之久的袁军赶出了白马。
袁绍没想到自己就是回趟家看看儿子,结果却折损了文丑一员虎将和二十多万大军,不由怒火中烧,怒骂帐中众人无能。
袁绍临走时将军中事务都交给沮授和逄纪打理,所以这两人理所应当要为这次打败负责。
沮授这人不喜欢与人争辩,更不会颠倒黑白,在袁绍面前中伤别人,所以他给袁绍禀报战况时,并没有撇开自己的责任。
但逄纪却不一样,他竭力为自己开脱,不断说这曹军人数众多,将领又多么勇猛,自己又如何英勇护下粮草。
他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告诉袁绍,尽管条件艰苦,但自己守住了延津,沮授却以多打少没能攻下白马。
袁绍听到逄纪的言语,起初还有些不信,但一来逄纪说得绘声绘色,二来郭图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随声附和,袁绍终于还是信了逄纪的一面之词。
高览虽然恨极逄纪,但毕竟在他手上也丢了数万兵马,他如果拆逄纪的台,就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颜良虽然武艺超群,但脑子却不好用,逄纪知道他与文丑是好友,所以老早就告诉他,因为沮授给了错误军情,才导致文丑中了敌军埋伏而死。
颜良先入为主,真以为文丑之死是沮授造成的,以至于他也没有帮沮授澄清。
张郃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他见沮授自己都没有说话,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沮授军师也曾打退了曹军数次攻势,曹军死伤接近十万,基本上都死在了白马。
逄纪听张郃这么说,语调顿时变高:“张郃将军,你这意思是说文丑将军和高览将军在延津一役中没有杀敌了?”
张郃嘴笨,他虽然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却怎么也解释不清,只好干脆闭口不言。
袁绍见无人给沮授辩解,心头的无名之火全都洒向了他:“沮授,我令你与逄纪为左右军师,为何逄纪能守住延津,而你却丢了白马?!”
沮授冷冷看了逄纪一眼答道:“逄纪所言并非全是实情,曹军主力其实一直都在白马,据我估测大概有近二十万兵力,”
“逄纪分兵去了延津,导致我军在白马只能以十五万兵力对阵二十万曹军,所以才没……”
沮授还没说完,逄纪便打断道:“你说白马有二十万曹军,那来延津的十几万曹军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哼哼,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曹操岂不是只派了不足五万人来延津,你言下之意是文丑高览两位将军,领兵十五万还打不过区区五万曹军?!”
沮授心里暗骂逄纪卑鄙小人,明明是他和自己在争辩,却每次都要拿文丑高览两人出来说事,搞得自己好像在针对文丑高览一般。
“我并不知道延津有多少敌军,因为延津的战事应该由你负责,我只清楚地知道白马有近二十万曹军罢了,这一点颜良张郃二位将军也可以作证。”
沮授心想你可以拉文丑高览下场,那我也可以把颜良张郃绑在一起,看谁比得过谁。
果然,袁绍转头向颜良问道:“颜良,曹军在白马驻扎了多少人?”
颜良答道:“确实不少于二十万,我与张郃蒋义渠多次与曹军交手,沮授没有说谎。”
袁绍嗯了一声:“既然颜良都这么说了,那自然错不了,这么看来,你们三位将军确实辛苦了,以少打多颇为不易。”
沮授心里暗暗不满,袁绍只说颜良三人辛苦,却闭口不提自己,显然还是觉得白马失利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呗。
逄纪怕袁绍继续追问,便又说道:“即便如此,但我请你出兵夹击曹军,你不仅没能配合我作战,反而丢了白马大营,这又如何解释?”
沮授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明明就是你给的信息有误,让我出兵扑了个空,现在怎么有脸恶人先告状来指责我?!
“我收到你的信件便即出兵去拦截曹军,谁知却扑了个空,这分明就是你的信息有误!”
逄纪冷哼道:“信息有误?怕是你走错了地方吧?!不然为何蒋义渠将军扑了空,而高览将军却和曹军大战一场呢?!”
蒋义渠生怕两人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连忙解释道:“我是按沮授军师的指示,前往曹军的必经之路埋伏,然而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等来曹军,等我回营时,军师已经领兵撤退了。”
沮授暗骂一句蠢材,我给你的埋伏地点,那也是根据逄纪所说的曹军路线来制定的,要说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错,那一定便是逄纪的信息有误啊!
眼见蒋义渠急于撇清关系,沮授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高览将军遭遇曹军的地点,与我让蒋义渠将军埋伏的地方并不在一处,”
“兴许你给我的情报有误,曹军早就回营了也有可能。”
其实沮授猜的不错,当时荀彧许褚徐晃三人带着大军先一步回了曹营,只留下张辽荀攸埋伏高览,所以蒋义渠才扑了个空。
袁绍听到此处,抬手制止道:“所以其实曹军在白马有二十万左右兵力,我方只有十五万,此时你还派了五万人出去,这才导致白马被曹军以优势兵力突围的吧?”
沮授有苦难言,逄纪一阵避重就轻地抢白,只说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将失利的原因全推给了他。
而且逄纪非常精明,他牢牢和文丑高览捆绑在一起,自己只要一攻击他,便会给人一种在攻击文丑高览的感觉。
要知道文丑死得极为壮烈,别说袁绍了,军中所有将士都以文丑为标杆,沮授如果在逄纪的诱导下稍微说错一句话,那可不仅是对文丑不敬,更可能会得罪袁绍和全军将士。
沮授本就不善与人争辩,他只淡淡说道:“白马被曹军突围而出,确实是我的错,但延津之战的失利,却与我无关。”
逄纪冷哼一声:“谁说延津之战失利了?我与文丑高览二位将军守住了大军半个月的粮食,击退近十万曹军,”
“曹军又没有攻下延津,所以谁能说文丑将军用命守护的延津之战,失利了?!”
这次不仅沮授,连高览都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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