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退婚后我搅翻朝堂

第一百二十章 洞房

    
    自从世子与冯洛珊定了亲事又迅速走起六礼,冯侧妃便是再不聪明也渐渐觉察出娘家对她和昊麟的疏离来。
    原来娘家嫂子跟一盆火似的隔三差五便来王府看她,可如今却总是推脱走礼备嫁太忙,竟十天半月也不露一面。
    便是打发了人去请,每每也不过十次里来个一两回,来时又眼神闪烁言语退避,竟不如从前那般爽利交心,真是好没意思。
    冯侧妃虽不聪明却并非痴傻,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冯家这分明是将自己和昊麟当成了弃子。
    也是,既能与世子结亲直接诞下有冯家血脉的王府嫡枝、正牌继承人,那又何需大动干戈废嫡立庶?冯侧妃想明白这一层后只觉得愤懑盈胸悲从中来,可因自己素来无智,以往皆靠娘家出谋划策,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因此,当她听得下人暗报,说春松居内似世子先去闯了洞房,不由得心中大喜。若真是如此,那么于她和昊麟可是有大大的好处。
    大伯子闯了弟媳妇的洞房,正是世子失德的大好证明。无论王爷是何态度,她定要把此事大大地闹上一场。
    届时,世子失德,说不定就此被废。太/安郡主清誉尽毁,自然于这王府内再无立锥之地。秦昊轩必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兄弟反目剑拔弩张。到那时,兄长难道还会执意将洛珊嫁于世子?二人的婚约自然要退。她冯玉茹渔翁得利,冯家就此一心一意帮扶昊麟坐上靖王之位……
    冯侧妃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叭作响,自己越想越真,于是抬眼看着荣莘堂内赴宴的众女眷,笑着说道:“咱们这也酒过三巡了,不如一起去看看新娘子如何?”
    女眷中颇为几个好热闹的夫人,又有那活泼的少女,一听此话皆立时喝彩附合。
    于是冯侧妃为首带了一众的夫人小姐又跟了数个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春松居。
    众人一进院子便觉气氛不对,本府的丫鬟仆妇皆悉数被打发到院子里候着,就连太/安郡主自己的丫鬟也全都守于门外。
    冯侧妃见此心中一热,十分兴奋。她倒没想到有可能是新郎回来了丫头们才被打发出来,只一心认定是□□郡主与世子在屋内私会故才如此避人耳目。
    于是对满院仆妇的问安行礼充耳不闻,只兴冲冲几步上了台阶,一掀门帘,带着一众人等呼啦啦冲了进来。
    可一进屋,她却愣住了,漫说是她,便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女眷也皆愣住。这洞房之内新娘稳如泰山蒙着盖头端坐于喜床之上。不过竟有两个新郎同处室内,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装扮,只不过一个立于地上,一个八风不动与新娘同坐喜床。
    冯侧妃自是不知,在她得了下人暗报之时,敏毓已使了绝顶轻功穿屋越脊,不消片刻便寻了昊轩回来。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你们兄弟俩这难道是要同当大喜共赴良辰不成?”冯侧妃虽然心中讶异,可嘴上却并没打算放过谁,笑盈盈的一句调侃,立时便将屋内三人皆定了个“聚/众/淫/乱”。
    兄弟聚/麀,一女二夫,这话何其恶毒。
    可站在地上的秦昊宇听得此话却不着急,微微一笑,彬彬有礼拱手而揖:“各位夫人、妹妹,宇这厢有礼。想来诸位和宇一样也是来闹洞房的?”
    “哦?闹洞房?”冯侧妃摇着团扇掩口笑道,“世子穿成这样可不像是来闹洞房的,倒像是来抢亲的。”
    此话一出,立时鸦雀无声,在场众女眷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昊轩皱起眉来,抬头看了冯侧妃一眼。秦昊宇却并不生气,只当听了一个笑话,说道:“侧妃娘娘说笑了。闹喜之俗自古有之。宇犹记得《汉书》中便有云‘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又云‘闹房宾客者,饮酒欢笑,言行无忌’。民间亦有‘三日无大小’又或‘闹喜闹喜,越闹越喜’之说。可见咱们众人今日这洞房闹得却是有渊源由来的。至于说宇今日这身装扮……”
    说着秦昊宇握着袖口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身上的喜服,不禁笑道:“之前宇曾和轩弟相约,我兄弟二人因是双胞孪生,长得一般无二,以后无论谁先婚娶,当日必同着喜服来这洞房闹上一闹。一来不闹不喜,图个喜庆热闹。二来于那还未婚配者也算是讨个彩头沾沾喜气,以期早日成家立业。”
    说到最后秦昊宇有意笑语盈盈地转头看向站于人后的冯洛珊。
    那冯洛珊自与靖王世子定下婚约之后竟一时清减不少,此刻见世子看她,立刻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向冯夫人身后隐去,并无半点羞怯。秦昊宇见此心下一哂,只道好生无趣。
    不想这人群之中,却另有那知情识趣的解语花,婉转莺啼,开口奉承道:“世子博古通今见多识广,小小一个民俗闹婚竟能引经据典博引旁征,且又说得如此有趣,若鸯实在佩服得紧。”原来是那肖家的庶女肖若鸯。
    秦昊宇抬头寻到她,温润一笑,肖若鸯当即羞得个满面通红,娇怯怯垂下头来露出一段白腻的脖颈。
    不得不说,秦昊宇这瞎话说的不错,让冯侧妃一时说不出个其他,支吾半晌方才又笑道:“世子果然满腹经纶,连个闹洞房都说得跟先生讲书似的。且不说这些,本宫刚刚怎么听下人来报说世子竟是先于二爷来这春松居的?这可不好,毕竟是大伯子和小婶子的关系,本应避着嫌疑,若这大婚之日竟有外男先新郎一步入了洞房,郡主的清誉可如何保全?”
    这冯侧妃今日是咬死了要拿秦昊宇和灼华的清白做文章。不过坐于喜床之上的那对新人却皆岿然不动,似没听见一般。
    秦昊宇又是一笑,旋即开口温声抵赖道:“却不知是哪个下人如此说的?不过倒也有情可原,毕竟我与轩弟孪生同胞,长得极像,下人一时认错也是有的……”
    “下人倒未必真的认错,只是听说民间也有那孪生兄弟借着相像,常常互换身份欺蒙世人。今儿你当他,明儿他当你,外人还真闹不清谁是谁,可别家里的也过着糊涂……”
    躲在冯夫人身后的冯洛珊未等世子说完,忽然冷冷接口。她也许到底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惜却明白得晚了。
    “哦?冯大小姐还真是会编故事。”秦昊垂眸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喜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这一个两个都把话往太/安郡主的清白上引。不过无凭无据的,都是些废话。.九九^九)xs(.
    “世子,世子勿怪。洛珊不过是在玩笑罢了……”冯夫人还算知道些轻重,忙上前赔笑,手上忍不住暗暗掐了冯洛珊一把。洛珊皱眉吃疼,却到底不敢再做言语。
    现如今冯家与靖王府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连六礼都走了大半,自然变无可变。洛珊竟还这般孩子气,跟着她姑姑一起胡闹!
    不管她心有不甘也好,疑窦难消也罢,事已至此,唯有认命。若认真惹恼了世子,尚未出嫁便与夫婿失和,那她这一辈子还能去依靠谁?冯夫人怕她会成为丈夫的第二枚弃子!
    见嫂子竟当真讨好起秦昊宇来,冯侧妃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看来这情势果然变了,自己在这儿蹦哒半天,除了洛珊帮衬一句,竟无人言语。冯侧妃只觉满心郁气,却又一时生不出急智发难。
    三姑此刻适时地插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取了桌上的金星紫檀称杆,高举头顶献于昊轩,说道:“吉时已到,请仪宾掀开盖头。”
    自这帮人进屋起,灼华、昊轩便一言不发,只管看他们去闹。此时昊轩也不开口说什么客套话,只嘴角含笑,下了喜床,伸手接过称杆。
    盖头一挑,灼华只觉眼前忽而一亮,眼波流转间,抬头正见昊轩盯着自己傻笑,不禁脸上陡然飞红,嘴角微扬,低下头去。
    随即人群中便有妇人朗声笑道:“二爷好福气,二奶奶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呀。”
    此话一出,屋内立时热闹起来,一片欢愉附合之声,似皆忘了冯侧妃刚刚那一番不合时宜的发难。冯侧妃此时一脸僵笑,颇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灯下人如玉,容华茂若兰,顾盼流光彩,白璧世无双。
    秦昊宇眼神一黯,在众人都抢上前来看新娘子时,于这欢喜的人群中慢慢隐退了身形。
    ……
    洞房花烛,良辰美景。众人已散,唯有灼华昊轩二人相对。
    灼华既羞涩又紧张,只一个劲地低头去看身边那大红锦被子上的龙凤团纹。虽她素来生性疏阔,又在三姑面前嘴硬说什么婚姻之事比不过边疆用兵,可事到临头,却到底还只是个不知人事的小娘子,如今新嫁为妇,怎能不紧张羞涩?
    她低了半晌头,没见动静,终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昊轩,见他正看着自己出神,不禁双颊一红:“你,为何盯着我看?”
    灼华的声音很轻很软,似一股温热的细流,缓缓淌过心尖儿。
    秦昊轩的眸子蓦然一暗,深不见底。他慢慢欺身上前,用同样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答道:“因为我媳妇儿好看呀。”
    “轰”,灼华耳尖都烧红了,忙又低下头去,忍不住轻啐一口,却眼前一暗,自己便被罩进了一个影子里,昊轩的唇陡然印了上来……
    密不透风的吻夹杂着急促的呼吸,于唇齿间辗转厮磨,秦昊轩觉得面前似有一泓甘泉,可却不知为何越是汲取越觉得焦渴难忍?
    他浑身热得发狂,理智于这高热之下瞬时化为灰烬。肌肤相亲的那一瞬间,心颤栗得如风中的一片叶子,身体却陡然燃成了一把熊熊大火。
    能救他的唯有眼前这潭甘泉,将它揉进身体,让它解开那焚身的燥热,只有它才能让他活……
    秦昊轩彻底疯魔了。
    灼华的世界此刻只剩下眼前这个疯魔了的昊轩,恍惚间她似被罩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瓮中,胸口剧烈起伏,却仍喘息不得,唯能看见喜案上那对龙凤红烛跳跃着妖异的火焰,这火焰却为何一路直烧到身上来……
    这一夜,有人于帝国京都的高楼上徘徊了整晚;有人在西北的秋风明月中把酒疗伤;有人黯然神伤擦了一夜的宝剑;还有人,正将自己的野心和不甘慢慢酿成一个天大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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