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战境

    
    当无的这话喊出时，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颤着。
    次元级真理！
    绝对级真理！
    牢牢的锁定这条道路，颠倒因果。
    无论它到底是真还是假，在真理主宰的绝对加持下，这一刻都必然成真！
    然而这也带给了无巨大的压力。
    他颤栗着，全身散发出升腾的黑烟，法则光纹在他身前不断闪耀，甚至延伸到不可知的空处。
    次元之外！
    与此同时，诺莉娅猛然仰头嘶呼一声。
    一道裂缝悄然出现。
    裂缝中，一个人竟然爬了出来。
    安迪杜弗兰。
    他依然是一脸的爬狗洞的样子，却也依然笑得开心。
    那狗洞通向虚无深处，不在次元之列。
    那里是……
    “未知位面！”众人颤栗出声。
    完全是一种感觉，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里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安迪的作用！
    他擅长的不是观察，而是打洞。
    当他挖掘出这条通往未知位面的通道时，他微微一笑：“我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现在……再见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喃喃道：“十九年……我用了十九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条通道。可惜，我终究没能成为走过去的那个人。”
    说着他的身形悄然飘散。
    他的使命达成，所有的意义都不复存在。
    沃兹颤抖着看着那条通道，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喃喃道：“原来我不是终点，只是中点……卵子。”
    未知位面，高维次元的投影，幻想生物的真正创造者。
    也是真理主宰的锁定之物。
    卵子！
    只有进入那里，升华，蜕变，才能成就分娩，超脱！
    沃兹明白了。
    他看看古一。
    古一微笑：“至少您还没有失败……”
    沃兹一指点出。
    古一，古圣，还有头顶悬挂的加梅利尔神魂同时消散，恐怖的能量涌入沃兹的身体，这一刻沃兹已完成了最后的蜕变。
    次元主宰！
    和尼古拉一样的恐怖存在！
    这一刻的他，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杀死除了无和尼古拉之外的在场所有人。
    但他终究只是看了一眼众人，什么也没有说，率先朝着通道走去。
    “走吧。”伊莎贝拉轻轻说了一句，已跟着向后走去。
    “君临……你……”蒂法和瑞雯则惊骇看着眼前的无。
    她们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君临还是无。
    无却面无表情的向着通道走去。
    还是戴安娜道：“走吧，事情还没结束呢。进去了才能明白。”
    众人一起向着通道进入。
    空间一时间只剩下时空主神与元素主神两位。
    他们互相看看，却终究是一起摇头。
    命运早已注定，他们留在了这个次元。
    他们没有超脱的资格，进去就意味着违逆命运，也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他们只能留下。
    帕克希德是最后一个进入的。
    进入前，他腥红双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位主神，轻笑一声：“英明的选择。”
    说着他进入通道。
    轰！
    通道消失不见。
    整个古灵位面，所有的恐怖存在在这刻统统消失。
    那一刻，时空主神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说：“无论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元素主神轻轻点头：“未来是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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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雪白的空间。
    四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但看似没有的虚空，却又隐隐映射着什么——从那雪白中，你能感受到的是五光十色的斑斓，甚至有你所未曾见过，无法理解的色彩；未曾听过，无法理解的声音。
    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便如蚂蚁有了人的认知。
    你身处虚无，却感知无限！
    一个全新的，庞大的，多彩纷呈的世界正在你心中呈现。
    “这里……就是未知位面？幻想生物真正的诞生地？”
    伊莎贝拉轻喃着。
    大家一起看向无。
    无微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大家不解。
    无说：“我诞生于混沌，困顿于虚无。我在这里的时候，无法感知，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思考，便如母体中的婴儿。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我现在回来了……但感觉已完全不同。仿佛不是一个地方，又仿佛就是一个地方。”
    沃兹低沉道：“你说你无法思考，可你知道你在这里逗留了两年，你还接受了君临的分享，与尼古拉交流。”
    无回答：“我只是用他们的思维去思考，不是我自己的。时间，还有其他的一切，都是外在告诉我的。在这里，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
    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叶清弦按捺不住道：“君临呢？”
    无同情的看她：“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杀死了他，吸收了他。没有君临了，有的只是我。”
    叶清弦大喊：“我不相信！君临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自己的！”
    无摇头：“你错了，不管路径是什么。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超脱本身就意味着自我的放弃。在这一点上，尼古拉没有错。我们是低维的生命，要进入高维的次元，就必须让生命升华。尼古拉的错误，仅仅是他试图用量级的变化来达成升华。而真正的道路，是通过生命的蜕变。”
    说着他张开双手：“这里就是未知位面，它无限大，也无限小。它是卵子！只有在这里和它真正的结合，我们才能完成生命的升华！”
    听到这话，众人同时心头骇然。
    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什么。
    戴安娜道：“所以你还是要杀死我们，完成融合来升华自身的生命形态？”
    无微笑：“你们到现在还不舍低级的生命形态吗？君临已经放弃了自我，尼古拉也开始放弃了，而你们，一群弱者，却依然不舍！这真讽刺！”
    沃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吗？尼古拉，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为什么你还不现身？”
    尼古拉的声音悠悠飘来：“你们进来了，我就进来了。吾……无所不在。”
    随着尼古拉的说话，所有人身上同时闪耀起神圣的光华。
    那一瞬间，戴安娜，蒂法，玉漱，安妮等人均感受到一股浩然威力。
    那是她们生命的升华，在这刻直接提升到真神的层级，甚至超越一般真神，俨然有了凌驾于众神之上，次元真神的级数。
    就连沃兹都震惊了：“尼古拉……你……”
    “吾即无限！”尼古拉回应：“而你，还未到这步。”
    无限的本质，就是无论分成多少份，每一份都依然是无限。
    沃兹不过是达到了有限的巅峰，看似与尼古拉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本身就是无限。
    也只有在这刻，沃兹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才能感受到同样是次元主宰，自己这个次元主宰在尼古拉的面前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然而尼古拉放弃了。
    他不需要了。
    路径已经确认，无限的量级无法达成升华，正确的道路才是唯一。
    这一刻，尼古拉舍弃了一切。
    他放弃了自己，而是用自己去升华这里所有的弱者，让她们统统成为次元的真神。
    就连诺莉娅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尼古拉！”
    戴安娜目光微凝，语若洪钟：“因为这条路，还差了一些东西。总有一些人，注定要成为营养。尼古拉不知道谁是成为营养的那个，但这不妨碍他分散押宝。”
    不远处，伊莎贝拉已低低笑了起来：“船上的货物……尼古拉，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船上的货物了。无论我们谁超脱，你都能跟随超脱！”
    无也笑了：“我更愿意理解为基因！精子携带的基因编码……尼古拉代表着次元的意志，他把自己的意志分散过来，这样才是真正的补全。很好。现在条件都齐了，那么……谁先开始？”
    他看向众人。
    众人默然。
    尽管成了神，但心态还没有跟上。
    一想到要彻底放弃自我，大家的心中是一片茫然。
    沃兹已道：“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方式。我有我的路……”
    他说着，缓缓扬起手。
    这一片雪色虚空中，无数的光泽流动，开始向着沃兹的体内涌去。
    是的。
    生命的升华并不代表一定要牺牲自我。
    他们已经来到这里，结合已经可以开始。
    正如君临所说的：可以多胞胎。
    但无却轻笑起来：“问题是这样做，不够强壮啊！”
    说着他双臂贲张，一片黑洞已自从他体内张开，席卷而出。
    沃兹大惊：“你……”
    无长发飘扬：“一个就够！”
    黑洞漫卷，将所有人都吸摄入内。
    沃兹咆哮着出手，一片片幻彩光华凝聚的宇宙能量涌向无。
    无却只是长声大笑：“没有用的，我是真理之主。这条路，是我决定的！”
    随着他的吼声，夜煞，落叶，死镰率先冲入黑洞之中。
    他们也是唯一的主动方，或许从一开始知道自己的命运起，他们就已经做出了这刻的决定。
    接着是叶清弦罗伯特麦子等人，蒂法，帕克希德等人也跟随摄入。
    黑洞席卷，带着无可睥睨的高维能量，吞噬一切。
    直到最后，这片虚空中只剩下伊莎贝拉，诺莉娅和沃兹三个。
    沃兹惊叫：“诺莉娅，你这就放弃了吗？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诺莉娅微笑：“问题是这的确是我看到的路。”
    说着她摊开双手，任由无将自己吞噬。
    沃兹怒吼：“伊莎贝拉，你呢？你是创造奇迹之人。”
    “但不是在这件事上。”伊莎贝拉微笑。
    她竟然也任由无吞噬自己。
    只剩下沃兹了。
    沃兹知道不好。
    他的身体凝聚出一片太阳光华：“两个已经够了。你敢吞噬我，我就毁掉升华之种，这是通往升华的必要条件！”
    无嘲讽的看他：“致孕。”
    什么？
    沃兹心中一颤。
    下一刻他看到整个雪色空间骤然变化。
    它在不断的收缩，并喷涂出大量奇特的粘性物质。
    他不知道这物质是什么，但他感受到在这物质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神魂之种开始消亡。
    它融于这一切，就连沃兹自己也在溶解。
    他所谓的次元主宰的力量，在这一刻变得脆弱而毫无作用。
    无轻声道：“你是个蠢货，沃兹。无法割舍，正是你失败的根源。既然这样，那你就作为营养，滋补我吧。”
    说着他低下头去，再不理会沃兹。
    沃兹终于明白了什么：“你……你骗了我……你是君临！”
    无嘴角抿出微笑：“我是无，但也是君临。”
    “不！”
    沃兹凄厉的呼喊中，粘性物质如海洋一般将他淹没。
    他就这么彻底溶解，消散不见。
    空间收缩，变得富有弹性。
    砰，砰，砰，砰！
    带着奇特的韵律与节奏。
    无躺在那一片粘稠的海洋中，仿如死去一般。
    安眠着。
    沉睡着。
    ……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片诡异的空间突然剧烈的膨胀起来。
    粘稠之海渐渐干涸。
    无却如一个婴儿，带着无暇的光泽。
    他的生命形态已经彻底变了。
    你无法理解，无法形容，难以描述。
    唯有他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泽。
    “成功了……”
    他喃喃说着。
    随后又摇头：“不，还差一步……”
    说着他再度闭眼：“苏醒吧，帕克希德！”
    刷！！！
    一柄利刃刺破身体，从内部绽放出惊人的光辉。
    在这光辉绽放中，无的身体如破碎的瓷器，全身上线闪耀出斑驳的裂痕。
    剑光依旧，带着破碎之辉刺向空处，形成一条五光十色，幻彩纷呈的通道。
    在通道的那一头，是一个全新的次元……
    下一刻，无的身体已咔啦啦碎开，破碎之躯凝聚成一道彩带冲过通道。
    彩带上，一道道人影飞冲而出。
    为首的，正是君临。
    他站在那里，身边站着的赫然是阿墨特丽丝。
    她已醒来。
    阿墨特丽丝挽着君临的手：“你成功了。”
    “是我们成功了。”君临回答。
    回头望去，叶清弦，蒂法，诺莉娅，还有伊莎贝拉等人都在微笑看他。
    伊莎贝拉：“这是个奇迹，对吗？”
    君临点点头：“当然。”
    不远处帕克希德也在微笑，他的双目已恢复正常：“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弑父者。吾名……无！帕克希德·无！”
    诺莉娅则悠然道：“我看到了未来……那是新的波澜壮阔……但我看不到终点。”
    所有人异口同声：“结局从不重要！”
    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向着那尽头飞去，直至消失在光辉终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