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看看第二次大小金川之战最后的堡垒的遗迹。但我在一个久经垦植,人烟稠密之地,也许想看到一个蔓草萋萋的场景都不能够了吧。
其实,金川土司官寨遗址就在金川县城对岸不远的勒乌村。
据史书记载,这是金川之战最后的堡垒之一。数千嘉绒土兵战死于此。占地广阔的石头建筑被炮火荡平。金川土司索诺木及大量被俘人员,就从这里开始沦为死囚,递解上路,千里迢迢,风霜雨雪,在北京祭完太庙后授首就死。
第二次金川之战始于公元1765年,止于1776年,前后凡11年。
在车站买了第二天回成都的车票,果然就看到一个饭馆门口竖起了供应新鲜细甲鱼的招牌。在当地汉语方言中,鱼鳞称为甲,细甲鱼,就是细鳞鱼的意思。于是,我走进这家饭馆。果然,鱼端上来的时候,雪白的汤面上漂满了肥厚的霍香叶子和鲜红的辣椒丝。
我又给自己要了一些泡了拐枣的药酒。
微醉的我回到宾馆继续读当地的历史。我常常怀疑文字当中的真实。但是,这次金川之行下来,我已经无法寻觅到历史真切的面貌,那种正在进行的生活充满细节一样的面貌。望望窗外,这座小城,仍然以喧嚣与纷乱呈现着活力,但这景象已经与内地任何一座小县城没有太多的区别。
于是,我只好回到粗线条的书本,回到缺乏细节的书本。
我读乾隆御制平定金川的碑文。全文特别文采飞扬。但是太长,使我不想抄写在这本书里。而我想指出的一点是,就是这道碑文,也只能在历史书中读到了。
原碑于乾隆51年,即大金川砥定后10年,立于勒金川土司官寨旧址。听当地人说,碑上还建有一亭,有琉璃瓦的重檐,亭外还建有围墙。这通颇有文物价值的碑毁于**。石碑被当地村民断为三截,并请石匠,想制成石磨。传说石匠在为石磨开齿时暴死。石碑残躯才得以幸存。
于是,再读魏源《乾隆再定金川土司记》。
是夜风雨大作。我却在魏源笔下依稀看到了金川土司官寨在眼前巍然耸立:“其官寨碉坚墙厚,西临大河,迤南有转经楼,与官寨相犄角,木栅石卡长里许,其东负山麓,有崖八层,层各立碉。各路败回之贼,咸据守之。”
我来到金川,却是从书中简要的叙述引导下,重新来想象历史。
回成都的道路沿大金川而上,再梭磨河。中途翻越界开了大渡河水系与岷江水系的鹧鸪山。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