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are we supposed to do in the face of so much senseless pain?
And he said to me,
What else can we do but take what seems meaningless and try to make something meaningful from it!
在这些无意义痛苦面前,我们该怎么做?
他告诉我:
除了从无意义的事中,尽力挖掘出,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第一场噩梦:
黑暗之中,年轻人又一次醒来,看着眼前电脑上的邮件——是的,我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清除掉这社会上日益滋生的渣滓,让世道重新干净起来。
于是这一天的西川大学,当人们从晨光熹微之中清醒过来,就发现那原本应铺展着绿荫的操场之上,学校创始人铜像的胳膊上,吊着一个全luo【此处和谐】的少女,女孩子引以为傲的美妙身体上,到处都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刀痕,血淋淋的,连生殖器也被割去……
“明天就是最后一站了吧……”柳老师收拾着行李,打量着外面刚刚开过来的小巴车——按理说江涯是真挺能耐的,单为了家里这一群想要旅游的,干脆买了个小巴,只不过苦了毛小天和阿木博士,还专门为这个去考了个本儿……幸而家中门路众多,否则不知道当时得拖多久才能出门儿。
这一路上,走过了海棠湾,看过了鼓浪屿和云水谣,赏过了凤凰城,踏过了黄龙洞,一路上都是慢悠悠的,看见什么都要吃,看见什么都要买,似乎要把江涯省下来的那两千万都花光才罢休。
“终于要返程啦……最后是哪里?”柳老师松了一口气,讲真,旅行也挺,累人的。
“是西川哦!”鹿峤低着脑袋叠自己的小裤衩,插嘴道:“小青子的爸爸妈妈,去世七年了……后天就是忌日,所以我们要一起去祭拜。”
“ε=(´ο`*)))唉……那这么说来,小青子都十二岁啦……”柳老师如梦初醒似的,摸了摸下巴:“他初中该毕业了吧……”
“是的哦。”鹿峤点点头:“虽然今年休学来着,但是功课一直没有停下,前两天他还自己做了一下去年中考的卷子,觉得很简单来着。”
“那你呢,你现在能看懂几年级的数学啦?”
“嗯……大概五年级?还是初一来着?”小姑娘笑眯眯的,把自己的小裤衩子放进箱子里,然后对着厕所喊道:“小鱼儿,你还拉肚子呐……”
“昨天的火锅太辣了……”厕所里,传来一道轻灵灵的童声,比鹿峤更加明亮一些,没有那么软糯。
紧接着,便是一阵冲水的声音,卫生间里蹦跶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来,身子骨儿清瘦,但是个子不矮,白皙的皮肤,圆溜溜的大眼睛,虽然年纪还小,看不出今后的容貌,但已经是非常可人的了。
这便是楚渔。
七个月之前,就在江涯一行人赶赴日本,进行雅扎库连环杀人案的勘察的时候,小姑娘接受了马尔斯和辛集最后一次的血液替换帮助……也就是那时候,沉睡了一年的小小生命开始有了一点新的跃动,并最终在众人从东京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完全苏醒。
记忆的部分缺失是必然的,毕竟小小年纪就经历枪击,又沉睡了一年……那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住的。但是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在不断的旅行之中,在阿木博士有意识的心理疏导之下,小姑娘也逐渐记起了一年多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对于母亲的去世,楚渔并没有特别大的悲伤,或许有,但是也习惯性地忍耐了。只偶尔抱着鹿峤说悄悄话的时候,会偷偷流一点眼泪,说一些记忆中仅有的美好……他们也曾去看过那个被关在监狱里的所谓的父亲,听说了孩子的康复之后,那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做起活儿而来比谁都认真,守起规矩来比谁都听话,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自己的减刑……希望,能给这孩子,一个好一点的生活。只是……终究是逃狱杀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等他出来了,就让他到街上做个木匠瓦工之类的吧。”江涯如是说:“只要老老实实就行。”
那时候,听到这话的楚渔,习惯性地抱住了鹿峤的胳膊,捏着小胖子肉呼呼的爪子,轻声道:“你帮我谢谢叔叔啊?”
“谢谢这种东西要自己说的……不要这么害羞。”
“那……谢谢叔叔?”小孩儿抬起了头,看向阳光下那个高大帅气的独臂男人,只见他微微笑着,神色之中,似乎有一点温和:
“不用谢,你值得这样的善意。”
如此倏忽七个月,很快就是九月份开学的日子,尽管这两年的生活总不在正轨之上,但是鹿峤、楚渔、南嘉寺、还有大宝,的确都要上小学了……大宝身材矮小,作为超龄学生,别人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再过几年,等福安街的小孩儿都上小学了,咱们的幼儿园会空置么?”三天两头翘课的鹿同学很不要脸地看着自家叔叔。
“可以改成书店,或者补习班……随意嘛。”
“那就书店,要那种可以泡香香的奶茶和咖啡的,然后要黄黄的灯光,木头的书柜,长长的甬道上摆很多小板凳……”
“然后就被你们这群小屁孩儿弄得乱七八糟。”毛小天一边开着车,一边插嘴。小巴疾驰在去往西川城的路上,沿途微微闷热,但初初冒头的秋风,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
“小天哥哥你也太没有情调了。”
“情调?你跟我一个大男人讲情调哦?”
“我叔叔就很有情调。”小胖子说着,在江涯的大腿上抬抬屁股,伸手搔了搔年轻人的下巴:“你看,好帅的哦,又帅又有情调的……”
“噗……”阿木博士一口可乐喷出来,捂嘴偷笑,那意思——你看这娃,越来越不正经了。
一路上,车子行驶了大概七个小时,等到达的时候,阿木博士和毛警官都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期间,两个人还接到一个来自欧阳的电话,那意思——事务所最近又来了两个新的小单子,一个是丈夫婚外情的,一个是老板调查员工有没有以权谋私的……
“这么简单的案子就不用我回了吧,最近不是又来了两个刚毕业的小孩儿么……说是跟着欧阳师傅混,会比较有前途。”
“得了吧,你小子,整天给我尥蹶子,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再三五天吧,等小青子看过爸爸妈妈,我们在西川逛逛,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还没听说那事儿呢?”
“什么事儿?”
“你姐姐调到西川了,港汊区分局的局长——三十岁的女局长,我可是头一次听说,估计下面应该不少人有意见,你也抽空去给她拔拔台子。”
“好嘞,我当是多大事儿,就毛小青那么大本事,别说是个分局的局长了,哪怕是给她一个市局,她都能挑得下来。”
“谁担心她的能力了……我这不是担心她心气儿太高,被人说小话儿,然后不开心么?”欧阳牧一副“你看我多操心”的模样。
“怕什么,我们从小就在自家受的打击最多,等出了门儿,哪怕沙暴海啸,在我们看来都是和风细雨的……得了,不跟你说了,我们到旅馆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年轻人瞟了后车座上提科一眼,这男人此刻正抱着自家儿子打瞌睡……也不知道他和老姐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点儿发展。
车子顺利地进入了地下停车场,看天色已经不早,众人各自拿了房卡,三三两两地往房间里走去。染青看上去似乎兴致不高,有些无精打采地背着书包,辛集瞧见了之后,对着七号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出来,我进去跟他聊聊。
七号当然乐的开心——因为辛集和雨燕姑娘是同一个房间的。
“怎么了,一副谁欠了你钱似的样子。”小姑娘的声音依旧是沙哑路线,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外加现在不需要总是声嘶力竭的拼命,于沙哑之中,又添了一点点磁性,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点性感的风韵。
“没什么……只是,到了爹妈的忌日,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吧。”
“已经七年了……”
“嗯,七年了,很久了,我对他们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
“那为什么还会如此难过?”辛集拉了拉窗帘,在台子上盘腿坐下:“我从来没有过爹妈,所以不明白……爹妈,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怎么说呢?”少年放下手中收拾着的东西,往小姑娘身边一坐,也盘起腿来,窗外,夕阳早已经不见了,长庚星冒出了亮晶晶的光芒:“父母,不是一种组成,也不是一种东西,而是一种……源泉,他们活着,你在这世界上便能够落地生根,但若是他们不在了,你就要自己去找可以落地生根的办法……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可能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东西。”
“那你找到了吗?”
“当然。”少年看着小姑娘猩红的双眸,眼里仿佛落进了窗外的星辰似的,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很幸运,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一群人。”
“唔……那,既然你心情OK,我就先回去了哦……”女孩儿感觉有点微妙的尴尬,说着,手腕一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然后拍拍双手,打算离开。
“等一下。”染青忽然伸手,拉住了女孩儿的衣服。
少年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神色也有点不安和激动似的:“明天……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大家都会和你一起去啊……”辛集有些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少年欲言又止。
“什么?”
……
“没……没什么……”
有些话,现在说还太早了吧……染青微微松开了手,看着女孩儿推门离开,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的星空,神色复又落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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