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多谢皇上体谅!”商陆点了点头表示谢恩。
让行礼的众人全都起身,皇上又将视线放回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朕记得丞相可是天下少有被称赞为行事最为公允的人,既然丞相在场,那丞相不如说一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接到皇上的示意,商陆点了点头,将宋清如交给一旁的侍卫“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为了让大家对情况有个简短的了解,我就言简意赅地概括一下吧!”
“这个事情还得从皇上寿宴前一段时间,拓跋一族的皇子挞跋宏无诏进京一事说起,那段时间公主与殿下小打小闹,摆了一场赌局,看来公主为了满足同伴的愿望,出京一趟,结果在回程路上就遇到了带领士兵的拓跋宏。”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有说有笑,但是后来公主她们想要离开,却被拓跋宏限制了行踪,要不是太子殿下和荣将军到的及时,还不知道公主和几位夫人之间会出现怎样的问题。”
“当时公主已经怀有身孕,回到京城之后一度身体不适,大夫看过之后只说是胎像不稳,公主便一直躺在床上休养,后来寿宴前夕,辽东使馆出了事情,太医们束手无策,公主迫不得已只能前去主持大局。”
“按照太子殿下和公主最开始的计划,今天这场寿宴公主本来是不打算出面的,结果拓跋一族的使者因为想要给自家皇子讨过说法,对皇上是再三请求,皇上逼不得已才将公主和殿下一并召进宫。”
“公主本就因为辽东师管的事情劳心劳力,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便又进宫,在御花园和众多使臣聊天的时候,又被挞跋一族的使者气到,当场便身子不适。”
“我与殿下当即将公主送去就近的宫殿,然后又召来太医以及公主的爱徒帮忙,结果还是没能保住公主腹中的孩子,太子殿下伤心欲绝,便提着剑前来找拓跋族的使者算账,我担心殿下闹出什么事情,便派人去请了皇上,并且紧随殿下身后,制止了殿下偏激的动作。”
要说商陆这个人公允吧,其实也不假,毕竟能够被天下人称赞,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优点在的,但要真耍起心眼来,他这个偏架拉的也是毫不起眼却又作用极大。
就说他解释的这番话吧,虽然句句属实,但那些用词摆明了就说是他们拓跋一族做的过分,我们这边再三忍让,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不得已做出这种失态的事情。
大殿上所有的听众都没有想商陆会在词语上面做文章,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带进了这个圈套,所有人听完这番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斥责拓跋一族不识好歹。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的事情并不代表拓跋一族的使者也毫不在乎,毕竟他们可是被指责的另一方,要是也不上心的话,就真的是要任人宰割了。
“商丞相的这番话说的倒是有趣,难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都是我们的责任吗?”
“难道是我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商陆见状便反问了一句“难不成公主如今这个状况不是你拓跋一族惹出来的祸患?”
使者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公主的病根是在当初制盐之时所留下的,所以公主难以为太子殿下孕育子嗣一事不能算到我们头上吧?再者,我可从未听过哪个夫人怀有身孕,只不过被气上两次就没了孩子的!”
“如果阁下真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只能说阁下孤陋寡闻了!”凌霄的声音从大殿外面传了进来,因为他的手中拿着方锦书的令牌,所以外头的侍卫也不敢多加阻拦。
皇上虽然知道方锦书收了一个徒弟,但没有见过凌霄,自然也就不识得他的身份“堂下何人,为何擅闯大殿?”
“草民凌霄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霄对着皇上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把方锦书的令牌双手奉上“草民此次前来是奉了草民的师父,也就是安国公主的命令。”
“哦,你就是安国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徒弟?”皇上慢慢的开口“我看你那令牌也不是作假,安国这会正在偏殿休养,让你过来做什么?”
凌霄回话道“回皇上的话,师父见太子殿下与丞相接二连三的离开,怕他们惹出什么事情,便让草民前来劝架,只不过草民没想在大殿外就听到了这位大人如此不要脸的一番话,实在忍不住就擅自进来了。”
“你既然是你师父派过来了,那就一边候着吧!”皇上并没有计较凌霄后面那番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站到一边去。
皇上并不想将事情继续扩大,使者却没有体谅到他的这份苦心“皇上就是这么偏袒自己手底下的人嘛,刚刚他突然闯进来,并且对我出言不逊,皇上也打算视若无睹?”
“原来实话实说是出言不逊啊!”凌霄嘲讽道“行医多年,草民也算见过形形色 色的人,倒是从未见过大人这般脸皮厚的呢 !”
使者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
凌霄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仗着自己一国使者的身份,几番对皇上、太子殿下以及公主相逼不说,如今自己闯了祸,还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就想问一问,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于凌霄的话,使者自然是不服气的“难道你们公主身体弱也是我们的错吗?”
“别说了,公主留下病根是在研究制盐一事之上,众所周知,制盐的技术被研究出来,造福的可是天下百姓,公主如此为百姓着想,难道不值得称赞?”
“再者,刚才大人说没见过被气上两三次就没了孩子的孕妇,那草民只能说大人实在是孤陋寡闻,天下夫人千千万,身怀有孕的更是不少,大人见过的孕妇不过屈指可数,又怎么能笃定没有人会因为情绪起伏没了孩子?”
“最后,公主胎像不稳是在被拓跋宏皇子挟持之后,如今公主卧床休息良久,好不容易能够在外走动,却又被大人一番逼迫,情绪起伏过大才没了孩子,大人却想通过诡辩逃脱责任,哪有这样的好事?”
凌霄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可真正说起话来比商陆也不遑多让。
相较于商陆的善用词语,他是直接将方锦书的功德与天下百姓连接到一起,无意将就煽动了在场其他使者的情绪,更别说之后他还细数拓跋一族的罪过,更是让使者辩无可辩。
很快就有人领会到了凌霄的言外之意,率先开口“就是,公主可是为了天下百姓才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你却想把这件事情归咎在公主自己不小心之上,你们拓跋一族这安得是什么心?”
有一便会有二,刚刚还坐壁观上的使者们觉得眼下有利可图,也接二连三的开口表示赞同凌霄刚刚的那番话。
宋清如和商陆都没有想到凌霄这么能言善辩,心中只恨没有早点把他给找过来。
“好了好了,现在正在说正事呢,这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上又适时开口“你叫凌霄是吧,刚刚你说安国让你过来劝架,可朕看你可没有任何想要劝架的意思!”
“皇上恕罪,草民理应按照师父的吩咐行事,可从草民在是见不得自己的师父被人这样污蔑,忍不住御前失态,还请皇上责罚!”凌霄说要便端正跪下请罪,还摆出一副就算受罚也不悔改的表情。
一群使臣先前还照着凌霄的话开口,现在自然不会放任他受罚“皇上,公主毕竟是这位凌大夫的师父,他为了公主做出这番事情,也实在是情有可原,所以我等斗胆,还请皇上恕他无罪。”
皇上本就没打算计较这件事情,见有人递了台阶,自然是顺势而下“安国不仅是我的儿媳,也是我的外甥女,她受了委屈没了孩子,我心中也是悲痛不已,如今她唯一的一个徒弟帮她出气,我又怎么忍心惩罚!”
看着场上的人全都拧成一股绳,将矛头指向自己,拓跋一族的使者忍不住开口“诸位还真是好一番惺惺作态,你们不就是念着人家手中有着制盐制糖的技术,所以才不停针对我拓跋一族嘛!”
使臣甲不满的开口“且不说我们为的是什么,就光你们拓跋一族做的事情,哪一件不足以让你们灭国!”
使臣乙跟着开口“就是,拓跋宏带领将士无召进京,挟持公主,还害得公主胎像不稳,公主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如今又来了你这么个气人玩意,将她的孩子气没,你不但不是反省还反咬一口,这也就是皇上宽宏大量,不然你们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师父为人如何,众多百姓对她自有评估,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凌霄一字一句的开口“现在你害我师傅没了孩子是铁证如山的事情,你也不要想着逃避责任,这件事情没完!”
说完之后,凌霄便朝着皇上行了一礼,转身又离开了大殿。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玩的是哪一出大殿,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我记起来了,这个人我曾见过的,当时他跟着我们部落一个特别擅毒的前辈学习,后来前辈病逝,他也没了踪影,没想到是跑来京城了!”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又嘈杂了起来。
刚刚说话的这人来自西南边境擅长用毒的一个小部落,能够被他们使者称为前辈的,想必就是部落中极为擅长用毒之人。
所以按照他说的内容,凌霄应当是跟那位前辈学习过毒术,那么他放话这件事情没完就不是放放狠话那么简单了!
拓跋一族的使者听到这番话之后,心中也有些担忧“我们可是代表拓跋一族前来初始的,要是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族长肯定会找朝廷要个交代的!”
角落那人不屑的开口“怪不得人家说你孤陋寡闻,我们部落的毒可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以为人家下毒你就能够轻易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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