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前的少年立刻支支吾吾起来,“之前你总是不爱说话,什么都不和我们一起,个子又瘦小,他们总欺负你可能是这个原因…不过你放心!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以后哥哥护着你!”
危荼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扫了一下自己的身板。
确实…瘦了些…
比旁边的程坤整整矮了一头。
十几岁年纪的少年已经到了窜个子的时候了,他们这些医员也个个人高马大,正是意气风发调皮捣蛋的少年年纪。
只是…这个欺负原主,到底是怎么个欺负法?按照上次穿过来那个情况…不会是…
眼前的少年还在说着话。
正走着,前面过道并排走过来几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医员,有几个面带苦恼的聊着天。
“医员考试马上又要开始了,也不知道老头子这次出的题难不难…”
“是啊,我这两天背书背的头都疼了,据说这次的大考里面拔尖的三个人能直接晋升到医官呢!”
“对了,昨个晚上——”几人的眼神触碰到了危荼和一同的少年,眼神立刻缩了回去,说出去半截的话也入了土。
却有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丝毫不怵的停下来看向危荼。
“危荼,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荡着危荼瘦瘦小小的身体,嘴角微微上扬。
“昨天,可是下了好大的雪呢!危兄身体这么弱,昨晚没有感上风寒吗?”
“若是着了凉,尽管来我这里…”
“宋兄!”旁边的程坤目光对上他,愤然一把拉过危荼的袖子。
“我们先走了!”
程坤快速又果断的了结了这次短暂的会话,宋仁话中直指的危荼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就像,以往那样…
宋仁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和好友们继续往前走。
危荼低下头,眼神晦涩不明,被程坤拉着走了一段路,直到远离了人群,才慢慢停下。
地面上全都是化了又结冰的雪。
“下雪不冷化雪冷。”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昨晚却应该是最冷的。
她摊开手,十指纤纤,雪白细腻的并不像是男性的手指。
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
在服用那瓶回春散之前这双手布满了肉眼可见的蓝紫色斑块,红肿的不成样子。可想而知,那个女孩已经遭受了什么…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一切,但骨子里似乎还是有着阵阵的寒冷传来,一点点顺着她的经络转化为肢体反应。
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对那个人的恐惧。
“荼哥儿——你没事吧?”程坤担忧的看向他,“怪不得方才传唤时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走路都不太稳当。我原只当你身体弱,这下看来…宋仁他们几个太过分了!”
“我没事…”危荼抿嘴摇摇头,“谢谢程兄,我们走吧。”
“他们肯定是又欺负你了!”程坤皱着两眉不肯松口,“我送你回寝处休息吧,今天你别去当值了,我给你告假。”
“虽然我们的寝处都是分开的,不过挨得也近,和你同屋的苏白近日回老家了,想来短时间也不会回来,没法照应到你。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即可。”
“多谢程兄了。”
……
木桶里烟雾晕绕,雾气袅袅上升,隐隐透露出一张极其秀美的脸来,女子乌发打湿垂入水面,忽的“唰”一下从水面站起来…
“泡了这么久热水澡,人都要煮熟了…”危荼轻轻撇嘴,“应该能缓解些身上的冻伤吧。”
危荼伸手在空中一划,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任务要求。
【世界任务:姜容本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衣食无忧,今年仲夏其父突患重病,却极其崇拜当今太医宋鄂,变卖家财花费重金从其手中私下买来药方,服下后却当场暴毙。姜容为报仇遂女扮男装乔装易容进入宫中医所,却高烧死在一个雪后的清晨。你的任务是帮姜容完成未完成的心愿,让凶手得到应有的后果。】
【任务失败:姜容不会放过你的…】
危荼感觉后脖子一凉,这任务提示,怎么阴森森的…
不过原主也很可怜啊,女扮男装本来身板就不如那些男人,还被欺负…肯定是打不过的,又要隐藏自己是女人。瞧这身体发育的,都十五岁了…不应该呀。
她战战兢兢的披上衣服,这具身体瘦的出奇,衣服也显得格外宽大。危荼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穿好这古代的衣服,赶紧缩到一旁床上的棉被里。
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这间狭小的屋里摆着两张分开的床,地上虽然有个炭炉,里面却只有一些冷冷的碳灰,似乎平时根本没有人住过一样。
对方的床上虽然没人住,被褥却叠的极其整齐,旁边的书桌上也整整齐齐垒了许多书。而自己的桌子上却只是杂乱的堆了几本摊开的书,和几包散开的中药包。
是什么?
或许是空间小的原因,桌子挨床很近。
危荼坐起身来,伸手就能触碰到桌子上的药包。
手抓起一把药,松手药便散落在纸包里。
又抓起一把闻了闻。
都是些解表药。
而且,似乎被打开过了。
是原主给自己抓了药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传唤过去了?
或许…可以把人再想的坏一些。
姜容的碳火被谁拿走了?
这么冷的天气,是个宫女都能分发到一些黑炭吧。
危荼走下床来,默默把药放回原处,一点一点整理着桌子上的书本药材。
“危小姐,对面桌子好像有奇怪的地方。”
剑中灵魂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危荼腰背一直,差点没把手中的药包砸出去。
“呼…”她轻轻拍着胸口,“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话——等等,你能看到外面?”
“…是的。”
危荼握紧了拳头。
“去看看的话或许有什么线索呢,危小姐。”
这次先饶了你…危荼迈开脚步向对面的桌子走去。
确实是有点奇怪…
苏白此人虽然没见到面,不过看他的放置规格肯定是个极其严谨讲究的人…
没准还是个处女座呢…
可在这一排书里,却有一本尺寸较小的书被硬生生塞在了这排书籍的中间,乍一眼是瞧不出来的,如今仔细看越看越觉得突兀。
不过…也可能只是时间匆忙随手塞进去的吧。
“危小姐,你不觉得后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吗?”
温江钰平和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鬼事神差的——危荼拿开了那本书。
一支精巧的玉兰珠花的素白银簪落在了木桌上。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是“咔吱”一声推门而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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