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这次盛会,我们只能胜,不能败!也好,这几日老朽就留在观里,与你们一起参详节目。”
温庭筠想要提咸宜观的曲目把脉,那众人都是求之不得啊。妥妥的文化界一哥,内定评委下场指导,这次怕是想输都难。
当然,咸宜观的主播们也十分清楚,想要温老帮助他们通过作弊的手段赢得比赛那是不可能的。失去泱泱大国的风度,比失去一块神玉的损失那可是大得多了。
毕竟神玉要集齐七块才能逆天,失其一,也有回旋余地。但是国之颜面,丢了可就很难找回来。
于是三女便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祭酒大人可以一一点拨。
思思和闪闪排出来的节目,毋庸置疑,都是新世纪风尚,以天朝文化之底蕴融合了日系清新,韩式妖娆,欧美热辣,猎奇重编以娱众,这本就是主播的职业内容。
对于大唐来说,所有的这些文化元素和标签,都是标新立异。如何才能与这个时代对接,确实需要一名合适的导师。
这名导师首先要底蕴深厚,熟知当代文化特点,其次不能太过顽固,喜推陈出新,不拘泥陈规。
以上两条,温老祭酒恰好都符合,也许穷大唐一世,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符合了。
“这个动作,未免有些太过失礼。收一收,收一收,哎,上身收一收。对,收腹,挺腰,很好。”
“爱这个字,太白话。入词不雅,此处宜用喜字。想发仄声,可用好字。”
“你选的唱法不错,只是口音不讨喜。来跟我学,这个入声应该这样发,u~a~k~,对!芳心捕获,fiang~siem~fu~ak。很好,你们也是能说长安口音的嘛!”
F~a~k?!
思思闪闪练得也是一脸的黑线。中古音介于当代闽越客家诸语之间,对于需要学习许多粤语歌曲的主播来说,模拟起来到不是很难。但是其中细节依然有很大不同,想要灵活运用,还是需要大量的练习。
从形体,选词到发音,主播团在不断地修正着节目细节,就像他们在新世纪追逐潮流,追逐热点,不断对既有表达方式作出修正一样。
在一些基本面与时代对接之后,咸宜主播团便开始着手为初赛选曲。
为此,她们特别征询了温老的意见。
“嗯,你们这些个新编曲目,我大概也看了一些。说实话,老夫着实佩服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象力和创新力。但是,太过新颖的东西,不一定会被大多数评委接受。你们想赢,就需要循序渐进。第一场嘛,我觉得你们有一支区比较合适,稍微修改一下,应该可以用。”
“哪一支?”,闪闪期盼地问道。
“就是那首,萧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哦,温老说的是那首《忆秦娥》?”
闪闪演绎的版本,自然是红剧《长安十二时辰》里的配乐,这本来就是古曲新编,难怪温老觉得应景。
可是温庭筠却像是从来没听说过这曲子一般,口气里还略带些许惊愕,“《忆秦娥》?这是曲名吗?曲名与词相配,看来又是一首新曲。”
这次轮到闪闪同学吃惊了,“这,这首曲子不是昔年李太白所做吗?”
“李太白做曲?”,温庭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青莲居士做个词人真绝代,但谱曲还是不行的。他填词多用经典律,偶尔也套用琵琶曲《连理枝》,笙调《桂殿秋》或者大唐乐府官调《清平乐》,西域乐曲《菩萨蛮》之类名调。但却从未听闻他自己作曲。更何况,这契名配词哀伤幽怨,既没有太白风骨,也不符合盛唐气质,怎么可能是诗仙遗墨?”
“啊?不是吗?可是老师都这么说的……”
“你的老师是谁?”,温庭筠不以为然地问道。
那神情仿佛是再说,推古这种事,当今我温庭筠自认第二,也没人敢认这个第一啊。
“我的老师是苍……”,闪闪下意识的想把自己中学语文老师交待出来,猛地省起自己已经穿越大唐,急忙改口,“是苍梧隐士。”
对于古代地理,闪闪并没有深刻认知,她其实并不清楚苍梧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在里经常看到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常见的古地名,这才把前半句话给圆回来。
温庭筠闻言一脸尬笑,做恍然大悟状,“哦,哦,原来如此。”
苍梧,那是岭南不毛之地,由汉至唐,都没听说这地方出过什么人才。所谓苍梧隐士,多半也就是这个水平,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首好词好曲,随手找个出名的人冠以作者,真是误人子弟啊。
“不过这首曲子我很喜欢。就依此曲排舞,以你们的水平,通过赛事首轮,不成问题。”
“那下一轮呢?”,思思似乎对于胜利也十分渴望。
“哎~急什么!下一轮的事情,看看对手再说。蛮邦异族,在这么短的筹备时间里,未必能找到与你们匹敌的队伍。虽然我们一定要赢,但也不能赢得太高调,点到为止。鸿胪寺也是主办单位之一,总还是要考虑一些外交影响的。”
温庭筠何许人也?
大江南北的烟花巷,官办的教坊司乐府,有些什么出色的乐师倌人,他作为大唐礼乐之宗,自然了如指掌。
他的心中自有衡量。
主播音乐虽然不合官学礼制,但是单从欣赏要素上来说是足够饱满的,再加上自己这几天的悉心指导,几位主播的呈现,已经不亚于平康里的红倌或者乐府的宫宴舞者。
在万国歌舞大赛这样的比赛里,荟萃群英,外国友人自然不会按照大唐官制定制节目。
几位主播的短板不在是短板,长处却依然是长处,以她们的实力来看,必然是夺冠热门。
其他那些国家如果无法招来技冠一国的艺人,比赛甚至都不会存在悬念。
也许这就是那些吐蕃贼人感冒风险,急于除掉咸宜观诸女的原因吧。
“好!那我们就定曲了!”,鱼玄机颇有深意地望了温庭筠一眼。
温老祭酒老脸一红,看来这几日他留恋咸宜观,动机也并不纯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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