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东京汴梁的交通要道上,有一个交通枢纽叫做码头镇。这是一个水旱两路交通的枢纽。正是由于是运河的码头,而成为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
镇上有一个远近驰名的饭庄,饭庄的老板叫做方有亮。
来来往往的客人都要在这家饭庄打尖吃饭,住店休息。
这一天,半夜下起了大雪。
凡是开店的人都喜欢这样的天气。还有这样的天气,才能让过往的客人提住脚。老板方有亮,虽然开着这么大的买卖,却每天要早早的起床。他不仅是这个店的老板,而且还是这个店大厨。
早晨起来以后,先要叫伙计烧几大锅水。然后他要接待,给他送肉,送菜的人。送来的菜,给后厨小伙子们去摘菜。让徒弟们把这些菜洗干净,切好。
他自己却带着小伙计们收拾屠夫们送来的猪头下水,还有猪肉。
猪肉要按照各个部位切成方块儿肉,然后就是放在锅里用热水煮一下。将水面的浮油撇上来。第一次贴上来的油,因为有血色。单放在一起,用来煮和大骨头在一起,熬成老汤。第二遍以后撇出来的油,都要放在油罐子里。用来炒菜或者炒饭。
就是收拾下水。要把肠子,肚子,和心肝肺单发。肠子,肚子要放在明凡的水里洗干净。然后撞上葱姜蒜,大料陈皮。放上一个时辰去了味儿。拿出一部分小肠了,用下脚料的肉和肉皮加成粉头,放上葱姜蒜等佐料,最重要的就是要加豆瓣酱。装满了以后,两边儿用线绳捆好。一盘一盘的,放在大锅里。一边煮,还要用一边用锥子把小厂里鼓起来的地方扎下去,放气。一个时辰以后,从大锅里捞出来就是制作好的灌肠。
佐料放到多少,决定这个灌肠的风味。大蒜放多了,就成了蒜泥香肠。粉头放多了,就成了粉肠。还有几挂香肠是不能够放在锅里煮的,而是用油炸了以后,挂在烤炉里烟薰火了,这就是一种熏肠。
这些他都不亲自动手,都是由他加完亲自调制的佐料以后,用自己的徒弟去做。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把烙铁和火通条放进炉子里,烧的通红。然后,用他们把猪头和猪蹄子上的毛烙干净。他一干起活儿来,后厨里全部都是这股烧糊的油烟味儿。每天如果他闻不到这股味儿,就会如坐针毡。
忙完了一早晨以后,他就要做自己的饭吃。同时也是这与远近一代最闻名的小吃卤煮火烧。早晨用完的火,坐上一大锅滚烫的开水,先把提前做好的调料包放进去。然后在把整条肥肠放进去,把头一遍煮肉撇出来的油倒进汤里。再放几根大骨头,最后把心肝肺切成块儿,放进锅里一起煮。
开锅以后,把柴火撤出来,用温火慢炖。
他自己会准备切葱,拍蒜,切香菜。
一切都做完了,拿着自己的大茶壶,沏一壶高沫。坐在那里,等着了。
有客人要,如股火烧的。
他就会从大锅里捞出,各种下水。用刀切成段儿,或者切成片儿,再把有名的码头火烧切成菱形块儿,把他们一起放进小锅里,煮上一袋烟的功夫。然后用漏勺把这些干货捞出来,放在大海碗里。再浇上老汤。最后把葱姜蒜等佐料放进去。并且给客人预备一碗油泼辣子。这就可以让伙计给客人端进去了。
等到所有的客人没有吃卤煮火烧的。在给自己做一碗只放肥肠和码头火烧的专用卤煮火烧,其他的佐料都不要了。只是放油泼辣子和一头大蒜。一边儿吃着肥肠和火烧。一边儿咬着大蒜。足足的,吃一顿早饭。
今天与以往不同,天刚蒙蒙亮,店里来了三拔客人。每天大学来临的时候,客人都很稀少。今天来了三拔客人,每拔客人都看在他的眼里。
第一拔客人,两个少年,一个少女,三个人去骑了六匹马。伙计,把他们让到了上房,也栓到后边儿卷里喂上了草料。三个客人每人要了一个大海碗的卤煮火烧。送到了他们的客房,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
第二拔客人很特殊。主人是坐着轿子来的。一顶蓝一的双人小轿。后边还跟着一个仆人。但是这个主人的打扮却很低调,既没有穿绸缎,也没有穿马甲,而是一身蓝布长衫。来了以后坐在一个角落,也要了一个大海碗的卤煮火烧。
第三拔客人是骑马来的。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高个儿络腮胡须。另一个是光头,好像是一个和尚,他们两个人后边儿带着一个小火鸡,是伺候着两个人的。
进了店里以后,三个人只要了两海碗的卤煮火烧。光头的人吃素。只要了一碗清汤面。三个人坐在最大角的一个角落里。
方有亮此时已经端着自己特制的卤煮火烧,坐在了大厅的中央。
若无其事的吃,若无其事的喝。但是他的两只耳朵,确实竖起来,听着两拔客人在说什么。
络腮胡子对光头说,“蔡丰州,你到这里潜伏了二十多年,却毁于一旦。当时为什么不忍住?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根源。却又让他们跑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岂不是白白的放弃了吗?”
光头说,“我一直在查他们的根源。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薛老二和宋老七,劫持了郑天明。把他们两家为朝廷做的事儿,都和郑天明说了。郑天明也答应等到大人的手谕,归顺于他们。两个小孩子和一介武夫,我本想制服他们。然后把他们带回老家。没想到我二十多年修行的功夫,和他们只是打了个平手。后来老秃驴来了。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虚晃一招就跑出来了。”
络腮胡子说,“老蔡,你是知道的。我们为了挖出这个根源,下了血本儿,织就了一张大网。好不容易经过二十几年,才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你也来到中原,二十几年了。抛家舍业出家当了和尚。把你的功名利禄都已经放在了一旁。老家长对你是那么的信任。你却慌了慌张,马失前蹄。你这二十多年的辛苦白费了不说,关键是耽误了家里的事儿。”
蔡丰州说,“六哥,你放心。既然我们已经追查到他们两家的头上。这一次我们又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只要是跟京城的张大哥联络上。我们全家出动。一定会把他们连根拔起。更何况大相公与太尉大人勾心斗角。宋家的带头大哥已经被灭门了。薛家也被围困在城里。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六哥说,“老蔡,我这次来就是要搞京城的张大哥。和他商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他已经对这两家人下手了。宋家的带头大哥就是他设计做掉的。薛家的事儿正在进行当中,但愿不要出什么纰漏。”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一字不落的都被方友亮听见耳朵里来啦。
这个时候,另一桌穿长衫的人,已经吃完了。让自己的伙计,去结账了。而他自己走到了六哥和老蔡的桌子旁边。
穿长衫的人,好像是突然的认出了熟人,与六哥打着招呼。“原来是六哥呀。我千里迢迢到处找你。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啦。我有一桩买卖要和你一起做。不如我们在这里住下,把买卖谈成了再走。”
穿长衫的人一边说话,一边递给六哥一张纸条。
六哥一边看着纸条,一边热情地说,“这不是张大哥家的管家吗?赵管家,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遇了。既然要和我们谈买卖。我们两家已经是熟人了。那就住在这个店里,把买卖谈成了,然后再走。”
赵管家走到了柜台旁边,要了一个套间,在伙计的引领之下,几个人一起回房间里去了。
几个人走后,方有亮赶紧的,招呼自己的伙计。
“小四,你还不到公子的房间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几个人吃完饭没有?吃完了,就把锅碗瓢盆儿收回来,洗干净。如果没吃完,你在那里等一会儿。赶紧去吧。”
小四也走到后边的房间来了。
当当当你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人。
小四恭维的说,“我家杨少爷吃完了吗?”
听到火机的声音,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里边出来了。
少年一看到小四,大吃一惊,然后说,“不是已经让你回家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小五和你在一起吗?”
小四笑着说,“杨少爷。家主让我看你们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我要把家伙事儿收回去。” 一边说,一边拉着杨少爷进了房间。
门关上以后,小四赶紧对杨少爷说,“七公子,我们是跟踪张御史的管家来到这里的。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和他们接应。”
这位杨少爷就是无痕少年宋承祖。
看门的青年便是薛家的二公子薛强。
千金小姐便是宋家的二小姐宋怡楠。
无痕少年宋承祖和薛强,宋怡楠,一起赶奔京城。半路上不敢找别的店铺休息,只能搞旗牌镇老方家的饭馆儿。这方有亮正是小四的爹。
小四半路上已经被无痕少年宋承祖,派到了京城去监视张御史了。两个人在这里相遇,知道他的管家与人接头,就想详细了解对方是什么人。
小四说,“公子,我爹爹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不如让他老人家直接告诉你。”
薛强问,“现在这几个人干什么去啦?”
“这几个人也进了房间。不过您放心,我们有专人伺候。” 小四说。什么叫专人伺候啊?就是有专人监视。
宋承祖对小四说,“把你爹爹请来。”
还没有等小四去请,方友亮已经进了房间。
宋承祖赶紧问,“大叔,什么情况啊?”
“和赵管家接头的人。六哥,我很熟悉。是辽国的奸细,还有一个光头的和尚。说是碰到过你们两个人。” 赵有亮告诉宋承祖。
薛强说,“莫非是梁山寺的那位。”
宋承祖说,“肯定是啦。”
“小四儿,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没想到御史大人却和辽邦有勾结。这一次我们拿到的证据,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宋怡楠说。
“还不能够轻举妄动。” 宋承祖说。“鱼疗帮的奸细和那个和尚。我们找时机下手。赵管家,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还是让小四去跟踪他。一旦动了这个人,就打草惊蛇了。”
薛强说,“这样好。不过我们也要加小心了。既然六哥和梁山寺的那位都在这里。不能够让他发觉我们。因为梁山寺的那个人认识咱们两个。一旦让他识破我们的真实身份,那就大事不好了。”
赵友亮说,“三位不必担心,我们这里有暗道出去。不会让他们发觉你们三个人的。七公子,对六哥和老蔡什么时候动手啊?”
“梁山似的老蔡。有着一身的功夫。估计六哥也不白给。所以我们要慎重行事。计划周详,以后再下手。只能智取,不能够强留。” 宋承祖说。
“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宋怡楠问。
赵有亮回答说,“辽国人把那个和尚叫做蔡丰州。说是他抛弃了高官厚禄,当了和尚。书名,这个家伙在辽国是由很大的官职的。要不要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呢?”
“必须要查他们的底细。方大叔,赶紧通过我们的内线。飞鸽传书过去。迅速让他们把这两个人的底细查清楚,告诉我们。然后我们才能够动手。审他们的时候,亮出了他们的底细。想抵赖都不行了。” 宋承祖说。
“那我就去安排。” 方友亮说完刚要走。
薛强赶紧的拦住了他,“方大叔,现在那三个人。什么人在照顾他们呀?这些人可是很有功夫的,千万不要露了马脚。”
方有亮说,“薛二公子,请你放心。他们的房间我们都已经安了装置。伺候他们的人,不会让他们看见。更不可能让他们发觉。我们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儿,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办事儿,您就放心吧。在这个镇子开饭馆儿已经有十几年了。口碑很好。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我爹告诉了七公子。连宋员外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不是我儿子带着你们来。估计你们也看不出我是干这个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这个饭店的老板兼大厨。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
“那就好。” 薛强说。
方有亮刚推门要出去,小五从外边进来了。
“什么事儿?”方友亮问。
小五,“爹爹,大事儿不好了。这三个人正在密谋,要伪造圣旨,对老薛家动手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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