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草卧虎坡之前,韩大棒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武师,开了一间拳馆教些枪棒,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他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很是惹人艳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的妻子被当地有钱有势的老爷看上了,于是那位老爷买通官府,罗织罪名,将韩大棒下了狱。
接着便是威逼利诱,让他和妻子和离。县令许诺不但不治罪,还会给他一官半职,接着韩大棒便动摇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与妻子和离,然后把人送到那位老爷家里做小妾。
眼看就能升官发财,那位老爷娶妾的当天晚上突生变故,没等到洞房,新娘子在拜堂之后,就在新房里悬梁自尽了。
所有罪过自然推到了韩大棒身上,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怒之下……逃走了。
从此做了盗匪,打家劫舍,挥刀向更弱者,而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县令和老爷,却从此只口不提。
就在方才,苏瑾萱体力就要耗尽,但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他以前妻子的影子。
这让他很是恼火,仿佛时刻提醒着他的无能,懦弱——
应该去砍掉狗官和狗大户的脑袋啊!
韩大棒变得有些急躁。
某一刻,苏瑾萱的动作稍稍迟滞了一瞬,韩大棒不想再等了,立刻提棍大步向前,爆发出全身力量,向少女狠地抽出一棍。
来不及多躲闪了!
韩大棒心中得意,仿佛下一刻,苏瑾萱就会瘫在地上口吐鲜血。
然而,少女一直冷冰冰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摸冷笑,令他疑惑了一瞬。
砰!
铁棍被凌空拦住,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苏瑾萱牢牢用手捉住棍子,棍身犹自震颤着,如同抖动的琴弦,发出嗡嗡嗡的细碎声音。
这……怎么可能?
韩大棒震惊得无以复加,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棍,竟然能被人徒手阻挡。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
“不可能!”
韩大棒只来得及挤出几个字,肋下传来一阵刺痛。
匕首迅如闪电,比一开始攻击的速度还要快。冰凉的刀刃自肋骨间刺进去,再一拉一搅。
苏瑾萱凑近距离,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便宜你了。”
手顺势一推,韩大棒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看着二当家缓缓倒下的身子,卧虎坡群雄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一时间石化在当场。
不合时宜的寂静笼罩在屋顶。
林中龙嘴唇翕动:“老、老二......”
韩大棒落入下风的情形,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想的是两人旗鼓相当,或者略微占下风,届时或偷袭、或干扰,要么拉下脸来多上几个人,以多打少。
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苏大小姐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就取胜啊!
这个时候,众手下才慢慢接受,一个个面色发白,望向苏瑾萱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糟糕,弟兄们露了怯,而苏家人和绣衣使却士气高涨,这一战,暂时没法再打下去了。
“咳、咳,”林中龙面色沉重,清了清嗓子,“苏大小姐取胜,我等言而有信,自当暂时撤出苏家,但你与他的恩怨了了,苏家和卧虎坡的梁子还没有解,晚些时候,再来讨教!”
“走!!!”
林中龙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卧虎坡的山贼跟在他后面,逃也似地。
眼见敌人退走,元渊长舒了一口气。
绣衣使中有人不解:“贼人吓破胆,为何不趁胜追击?”
元渊摇头:“我们人少,功夫也比不得别人,让他们害怕的只是侄孙女一人,贸然进攻,最后吃亏的是我们。”
“可……他们回去重整旗鼓,我们下次如何抵挡?林中龙,明摆着就是借口回去鼓舞士气啊。”
众人说话间,苏瑾萱默默拿刀走到韩大棒尸体旁,轻轻一下便把头剁下来。
元渊发出一声哼鸣,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口。
半身染血,目光冰冷,手中一颗热气腾腾的头颅。
这样的苏瑾萱不仅仅能让敌人胆寒……
她没有理会众人,也不顾什么时候再次会打进来的山贼,径直回到灵堂。
“茹儿,他就是下令放箭的人,这是第一个,伤害过你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血淋淋的祭品摆放在床前,茹儿惨白的面庞似乎挂上了一丝笑意,眉间也舒展开来……
外面的雨停下了,空气湿漉漉的,天光渐渐变暗。
山贼退出去后,苏家人立即把门堵得严严实实,接着便开始修整,治伤。
仔细清点一遍,损失了不少人手,尸体简单收殓了,集中停放到一处。
“呜呜呜……”
低泣回响在众人心头,如同低垂着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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