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最近挺清闲,因为前阵子“胡闹”被退掉一些工作,他又刻意减少了工作量,安心陪阮非在家待产。
阮非的情况却不太好,除了孕妇常见的生理、心理上的一些不适外,她在整理日记的时候再次陷入了恐慌和焦虑之中。
秦慕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可阮非总是敷衍他。带她看了两次医生,医生也只是说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让她放松心情、注意休息和饮食。
直到有一天,阮非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来的一天之中一口东西都没吃,秦慕言才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段难捱的时光,害怕阮非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连哄带骗的,秦慕言把她带到了自己以前的心理医生那儿。
阮非进到问诊室没多久,医生打开门对秦慕言无奈地摇头:“你太太防备心太重,什么都不肯说。你能不能把她最熟悉、最信赖的人叫过来?”
最熟悉、最信赖的人?
尽管有些没面子,秦慕言还是第一个想到了程亮。
程亮接到电话飞快地赶了过来,听了秦慕言对阮非情况的描述,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还是把王妈妈叫来吧。”
“王妈妈?”秦慕言愣了一下,想到,“你说得是王院长?”
程亮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接她——”
他刚准备走,医生把他叫住了。医生觉得,病人对他、对诊所都很防备,把人接到这儿来想必也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最好能让病人待在她自己认为熟悉有安全感的环境中,这样她才会放下戒备,打开自己的心门。
秦慕言和阮非回家后,对看心理医生这件事儿都没作任何谈论,就像俩人只是去了一趟超市,是生活中最平常的一件事儿。秦慕言也没像之前那样,整天紧张兮兮地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睡好,身体哪里不舒服之类的。俩人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晨起锻炼,回来吃早饭,之后各自做各自的工作,像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只是,阮非食量又少了一些,话也比以前更少了一些。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某天中午秦慕言从外面回来,兴致勃勃地大叫着:“老婆,快出来,看我带谁来了!”
阮非从书房出来,从二楼往下看,看到那熟悉的花白头发时,她不可置信地红了眼圈,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吓得秦慕言和身后的客人禁不住地一起大叫:“慢点儿慢点儿,你慢点儿!”
阮非扑进来人的怀里,哽咽着问:“院长,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好接您去啊。”
王院长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之前我听你说了你的事儿,早就想来看看你了,这不一直走不开。恰好今天来市里办点事儿,顺道就来看看你。”
说着,王院长把阮非轻轻地推开一点儿,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皱起了眉头:“这应该都有五个月了吧?怎么这么瘦?这可不行啊!”
阮非挠了挠脖子,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学生却被逮到没写完作业的羞赧:“一直注意着呢,医生都说了,没事儿的。”
王院长摸摸她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妞妞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身体总是不当回事儿,这可关乎到宝宝一生的健康的!”
阮非垂下眼皮,掩盖住眼里的湿润和悲伤,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您别担心。”
王院长趁机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儿照顾你一段时间,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阮非猛地抬起头,一脸的惊喜,可随即她又犹豫了,“可是,院里的那些孩子——”
“你也是我的孩子啊!”王院长笑着安抚她,“再说了,院里还有赵院长呢。这几年院里的情况越来越好了,我的年纪也大了,动不动就觉得累,就让我在你这儿偷个懒吧——”说着,王院长还顽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阮非被逗笑了:“好,您愿意偷多久的懒都可以!这里就是您的家,您都说了算!”
看着她脸上泛起久违的笑容,秦慕言感觉自己高悬的一颗心终于稍微安稳了一些。
王院长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她是真得爱孩子,把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当做自己的孩子,对所有孩子的情况都一清二楚,也很会疏解孩子的情绪。
而且,听说了阮非最近的情况,王院长还跟着秦慕言去找心理医生咨询过。所以,王院长没有急着和阮非谈什么心事,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在日常聊天中慢慢地引导着她走出阴霾。
阮非也发现,自院长来了后,她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也没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觉得烦躁、郁闷。更重要得是,她的噩梦在逐渐减少,食欲也慢慢有所恢复。
春节越来越接近了,阮非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因为只要一想到,她不会再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角落当观众,而是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欢度春节,她就感觉幸福像温暖的潮水一样包围着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这天,天气晴朗、冬阳温暖,阮非拉着院长、叫上秦妈妈上街置办年货。
看着街上热热闹闹的场景,阮非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长这么大只有今年才感觉是真正的过年呢!
可当她们走进某家大牌女装店、遇到那位姿态雍容的贵妇后,所有的好心情都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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