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定于巳时开始,现在离开始还有一个时辰,贡士们可以回到各自帐中做准备。
吴冕眉头紧皱,和宇文丹青讨论了比试细则,生怕自己没听懂。
宇文丹青道:“殿试是一锤子买卖,这倒和科举殿试差不多,皇帝出题,贡士答题,评出三甲,其余的赐同进士出身,再分别授官。”
“那既然是一起上,师兄,咱俩走一起,打进前三甲再说。”吴冕想了想道。
宇文丹青点了点头,拔出苍穹剑,轻轻擦拭。
既然具体规则已出,和一开始的猜测不一样,那么一些预定的计划就要进行调整。
一起上的话,别的不知道,十大宗门中,只有四方剑林和三清山是同时有两位弟子参加的,那势必同在一起。
四方剑林和万剑堂、龙泉剑宗合称江湖三座剑山,因此,这次殿试中四方剑林的明华和司徒湛两人肯定会联袂出战双剑合璧,实力不容小觑。
就在吴冕和宇文丹青两个讨论如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时,帐外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走进。
其中一人朗声说道:“万剑堂的上官正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我们不是。”
另外一人,吴冕见过,正是在江湖选拔中输给孙志秀位列第三的司徒湛,那么开口说话的是谁,就很明显了。
四方剑林的翘楚,江湖人称不愧剑的明华。
宇文丹青听见吴冕小声介绍以后,打量着两人,也不起身,微笑着试探问道:“结盟?”
明华大大方方地寻了张椅子坐下,点点头道:“对,刚才已经看见龙泉剑宗的宋明理走进万剑堂了,江湖传闻,在这一代十大宗门弟子中,这两人联手,可吊打其余八人。”
宇文丹青点点头道:“是有过这么个说法,只是没想到两人真的会结盟。”
明华浅笑一声问道:“情况应该会比目前预料的更糟一些,那两人联手赢面更大的话,你说其他人会不会有心想要巴结他们好拿个武探花当一当?”
宇文丹青苦笑道:“怎么,一甲前三,有些人就已经想着怎么安排了吗?万剑堂的上官正我不管,宋明理想拿榜眼?得问过我们三清山再说。”
“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娘娘腔在万剑堂帐外等着了。”司徒湛想起这事,龇牙咧嘴道。
吴冕看着他会心一笑,知道他说的是谁,江湖选拔一战,正是他败给浓妆艳抹的孙志秀。
司徒湛看见吴冕发笑,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当初看你给爷报了仇,今日我还不来了呢。”
吴冕促狭问道:“怎么样?孙志秀跳舞好看吗?”
司徒湛脸上一青,冷哼了一声。
明华扭头制止师弟,回头询问道:“宇文少侠,怎么看?”
宇文丹青看了眼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殿试又没说不许结盟,只看结果,那便不妨就这么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万剑堂和龙泉剑宗联手,是不是真的如同江湖中所说的这般无敌。”
明华和司徒湛听到这个满意答复,起身抱拳行礼。
两人离去后,宇文丹青望向吴冕问道:“龙泉剑宗宋明理,你和他交过手,感觉如何?”
吴冕回忆了一会道:“当时宋明理想把祸水引向铜章衙门,才刻意隐藏门派武功,压抑境界,虽然被我追得好生狼狈,但现在仔细想来,此人身法内功应该在二品境界,这一点没有水分。”
宇文丹青点点头陷入沉思,有道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要打架了才觉得境界低,自己才堪堪三品巅峰,虽与二品一纸之隔,但对上二品实力的宋明理,他自认没有胜算。
想到这里,宇文丹青不禁有些心中苦涩,之前在山上眼高于顶,觉得年纪轻轻就是三品巅峰,在这一代十大宗门的弟子中肯定是算顶尖的了。
至于吴冕这个比他更年轻就已经能到二品的怪胎,他自认为没多少,现在看来,之前再怎么高估其他宗门,现在仍旧算是低估,自己终归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想到吴冕当初把名额让给自己,不禁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去了江湖选拔,还不得名落孙山?
宇文丹青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暖意,但是依旧止不住脸上阴霾。
至于宋明理亲自动身前往万剑堂帐内,也就可以推断,那个上官正,实力还在宋明理之上。
十大宗门,虽然相互之间并不都很了解,但是江湖上的传言和名气,在印象中也能对对手的实力有个大概评估。
四方剑林两人应该皆在二品,当初司徒湛败给孙志秀,吴冕听人说过就只差一招半式,明华得以通过宗门选拔,这名额又不是人人都会让,因此几乎可以确定明华的实力还在司徒湛之上。
孙志秀自然也是二品实力,这点也没有意外。
至于其他宗门,从这段时间洛阳各茶楼酒馆中流传出的消息来看,金阳刀庄陆少峰、江南山庄陈祖辉,天都峰赵练达都具备二品实力。
还有六人,其中临湖草堂的江宁、浩荡山的丁釜薪、大旗阁的汪道逸,都是可知的三品境界。
最后是丐帮的王石头、四海帮的齐万里、钓鱼台的梁弼,这三人平时名声不显,境界仍然是个谜。
但现在估计,能到这里来的,应该最起码都是三品以上的境界了。
掰着手指头数到这里,宇文丹青突然无比痛苦地发现,自己之前在山上自以为是,甚至都有些洋洋自得的样子是多么可笑。
江湖新秀犹如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自己当初踌躇满志,想要凭借手中剑在殿试中大放异彩,搏一个大大的功名,想再回想起来,脸红吗?
三品?当初在三清山上可以志得意满,今日殿试仅是准入门槛的所谓三品境界,被吴冕从云端打落以后,今日竟是被大家按在地上摩擦,这让宇文丹青如何释怀?
自幼在街头巷尾讨生活的吴冕,对察言观色何其熟稔?看见宇文丹青脸上表情一阵阵变换,自是心中了然,他拍了拍宇文丹青的肩膀,打断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是了。”
宇文丹青听罢,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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