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冷声应承了一下,她手中的两把弯刀就挥了出去,直逼凤为玹面门,森冷寒意让她后退了几步才堪堪避过。
“一炷香,否则,进炼狱半月!”
血鸢将凤为玹带出了鸿蒙阁队伍,缠着她让凤为玹无法对鸿蒙阁那些人施以援手,并且扬声吩咐了一句血鸢堂众人,半月炼狱的惩罚让血鸢堂众人都颤抖了一下,手中的黑刺运用的更加迅速。
漆黑的双头黑刺在她们手中旋转,并且收放自如,变化多端,血鸢这次带来的又都是天字辈杀手,配合尤为默契与诡秘。
鸿蒙阁虽然也是有底蕴的宗门,但是血鸢堂的人根本不给任何机会让她们结成剑阵。各自为战的情况下,鸿蒙阁门人根本就不是天字辈血鸢堂门人的对手,完全就是单方面屠杀的景象,每一招都有一重血雾显现。
“该死!”
凤为玹看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啐了一口之后就准备抽身回援,却被血鸢的弯刀拦下。
“五公主,你的对手是在下!”
血鸢冷声说了一句之后弯刀就已经挥了出去,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血鸢姐姐,还有一盏茶功夫!”
凤绾绾倚靠在墨玄肩头,百无聊赖的说了一句,眼神却连半分都没有投给凤为玹。她给三皇兄探过脉,并且他手脚上因为被绳子吊起来的红痕都已经让墨玄帮忙上过药了,只是昏睡还没醒转,倒是没什么大碍。
所以凤绾绾给三皇兄施针之后便一直观察着局势,眼看着战局就快落下帷幕,她眼神中的冷意倒是并未减退。三皇对于鸿蒙阁的人这般关心,却连自己有血缘的皇兄都能拿来作为要挟品。
果然是有用的后台才值得凤为玹有所动容,三皇兄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了价值,所以就可以拿来当做随意牺牲的物件。
“是,少主!一盏茶,都听仔细了!”
血鸢抬手飞出一柄弯刀迫使凤为玹仰身躲避,她趁此机会吩咐了一句之后侧身低腰,另一只手上的弯刀在凤为玹的腰身边划过。她手下的血鸢堂天字辈杀手闻言,配合之间更加的纯粹,并且手起刀落全都是杀招,没有了闪躲与退让,全都是以命相搏。
一盏茶功夫很快就过去,鸿蒙阁的众人无一生还,而血鸢堂天字辈杀手也有几人负伤。凤绾绾瞥了形单影只的凤为玹,勾唇笑了一下之后拍了拍寒啸的脑袋便领着众人闪身离开了京城外,丝毫没有任何留恋与难过。
“九皇妹!你若是离开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攻破城池了!”
凤为玹在她背后喊了一句,有些失望,更多地是不忿。
她准备了这么多年,准备了这么多的底牌,居然都在九皇妹面前溃不成军。
独孤军损失惨重,她带出来的额炽凤卫也没存活几个完整的,更别说鸿蒙阁中随她出来的好手竟然全都战死,她还拿什么来跟她们斗?现在的她,就连凤珂恐怕都能轻松将其碾死,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本少主要的是堂堂正正夺回来,这次,只是回来通知一下凤珂,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少主!”
已经转身离去的凤绾绾突然让寒啸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惨败的凤为玹一眼,抬起手摆了摆,轻声说了一句让凤为玹更加意外的话。
她没有想过九皇妹居然将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堂堂正正?这是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的话,九皇妹现在说这个难道不觉得为时尚早么?而且给了她和凤珂准备的机会,再想反扑,只会是难上加难!
“难道你就不怕本公主与凤珂联合在一起么?”凤为玹有些急切的询问着。
“反正你已经没底线了,将底线再降低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凤绾绾转回头不再看她的可怜模样,嗤笑了一声之后有些讽刺的说着。
凤为玹闻言有些无措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这满目疮痍有些仓惶,她做了这么多难道都是无用的么?她只是想将这些害了她父君一生的人都拉进地狱,她错了么?为什么,她用了这么多年暗中筹划,却连九皇妹身边这么几个人都无法对付么?
“公主,我们拜了,收手吧!”
一个男子打着伞从残破的城内走了出来,他站在凤为玹身后,用伞给她挡住了日头轻声说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跪坐在地上的女子,这些年看着公主失去父君,看着公主性情大变,甚至不惜从养育了自己多年的鸿蒙阁掌门手中抢下门主之位,只是为了报复她的这些亲人。
“焉儿,我错了么?”
凤为玹抱住了自己双膝,闷闷的声音充满了破碎感,就好像珍爱多年的物件被亲手打碎了一样。男子手中的伞落地,他蹲下身从凤为玹身后将她环抱住,给予她最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公主,织儿、洁儿都已经长大,还有梦兰父子,她们都在鸿蒙阁等着公主回家!”
魏书焉将头轻轻靠在凤为玹肩头柔声劝慰着,公主这些年过得太辛苦,是时候收手了。
凤翎,不是她们该争的,即便争来了,公主也不会快乐,何必呢?孩子们都在鸿蒙阁里,他和梦兰也在,都会陪着公主,守着寒贵妃的陵墓,平平淡淡的过着属于她们的小日子不好么?
“回家?我,还有家么?父君离我而去,师傅被我囚禁,我哪里还有家……”
凤为玹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这些年做了太多的事情,就连一直疼爱自己的师傅也被她囚禁在后山,甚至还锁住了师傅的琵琶骨废去一身功夫,如此欺师灭祖的行为,哪里还能奢求师傅原谅?她,早就没有家了……
“不!你还有我和梦兰,还有孩子们!我们在,你的家就在!”魏书焉摇摇头,温柔的劝说着濒临崩溃的凤为玹。
他家是富商之家,有足够的金钱支撑着她们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且还有鸿蒙阁在,师傅也不曾怪过公主,他和梦兰在这些年都会偷偷去照顾师傅,从师傅的言谈之中从来对公主只有心疼,根本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即便公主对她做过那些离经叛道之事。
“焉儿,你回去带着梦兰以及孩子们离开吧!我,回不去了……”
凤为玹轻声说了一句,眼神中的光亮已经熄灭,双目空洞的看着凤绾绾离开的方向。她,已经做了一切恶事,短短的这几年,被她亲手损坏丢弃了太多,甚至是原本的自己都已经被她彻底丢掉,根本没有办法再将一切回到原点。
“公主,这是师傅让我交给你的!师傅说,你会需要这个……”
魏书焉将落地的伞递到了凤为玹手里,他指了指油纸伞的竹节手柄给凤为玹看。听到师傅一词,凤为玹的眼神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波动,直到她的手抚摸到了竹节手柄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才惊诧的低下头来。
手指粗细的伞柄上,是她熟悉的字迹,不过刻痕很浅也很新,上面就只有一句话:乖徒儿,为师等你,回家!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凤为玹眼泪落了下来,这是她师傅的口吻,也是师傅的字迹,是师傅在等她回家!
“我错了……师傅……徒儿知错了……啊……”
凤为玹抱着油纸伞崩溃大哭,哭喊的声音充满了悲怆,在这一片狼藉中回荡。
而她身后的魏书焉则紧紧搂住她,也在默默落泪。公主,该回家了,回去将师傅接出来,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地过下半辈子。
“公主,我们一直都在……”
魏书焉给予她最大的支持与温柔,将崩溃到晕厥的凤为玹抱起,虽然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却依然步伐稳健的抱着她离开。将残败的城池以及满地血污都抛到身后,他,要带他的公主回家!
城门外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凤珂耳中,独孤军损失惨重,独孤老将军双腿被废命在垂危,独孤府的家将们也残的残死的死,成了一盘散沙。
凤珂难以接受的瘫坐在凤椅之上,独孤军伤亡惨重,同样也预示着凤翎最有力的一块屏障已然崩塌,只感觉身下的凤椅凉的让人胆寒。
“陛下,九公主并未进城,五公主也已经离开,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暗处的黑影出现,将城门外的一切都如实禀报,然后询问着凤珂接下来应该如何?凤珂将御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挥落在地上,名贵的砚台笔架以及镇纸都摔得七零八落,彰显着她的凤座正在岌岌可危。
“修城墙,一周之内,加高五尺!”
凤珂拍了一掌在御案上,决定要尽快将城墙修复好,并且还要加高城墙。
“陛下,一周时间加高城墙?这样要很大的人力物力,恐怕……”
黑影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陛下这是疯了么?一周的时间秀城墙,还要加高城墙,这是一个大工程啊,现在京城周围的军士都已经损失不少,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
“征调百姓去修建城墙,日夜赶工,将城墙全都加高五尺!还有,命边疆的大军时刻注意其他几国的动静,随时准备防备敌袭!”
“陛下……”
凤珂甚至要让城中百姓去修建城池,更是要日夜赶工根本不管百姓身体,并且还命边疆大军随时准备打仗。黑影抬起头还想劝劝,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引起民怨,于朝堂安定不利啊,陛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行了,下去照做……”
凤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御书房大门被人推开,孟之侜扶着脸色苍白的凤自欢走了进来,并且神色看起来十分匆忙,凤自欢连外衫都是堪堪的搭在肩头之上。
“母皇,三思而后行!百姓民心不可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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