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处事冷静的李红军明知眼前的这个局面是廖斌一手营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激怒自己,引诱自己上当,他强忍不住自己别太冲动,但是仍然被气得咬牙切齿。
齐志刚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忙安慰说:“他又在使激将法,咱不上当,啊。”转过脸来用枪口对着张志宽恶狠狠地低声说:“要想你老婆和孩子活命,你就把他给我死死抱住,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张志宽迟疑地小声说:“这这,行吗?”见齐志刚把乌黑的枪口对着自己,吓得脸色苍白,咬了咬牙,突然扭身一把抱住了李红军,口中不断地说着:“长官,对不起,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李红军怎么挣扎也挣不开,齐志刚却满意地笑了,转脸朝向小屋大喊:“姓廖的,你别狂。着急喝不了热粥,你不是想死吗?你得等一等,我们得先给你做几个小菜儿,一会儿保你满意。”
他显然是在迷惑对方,刚说完就已经几步窜到对面的屋檐下,正是东边小屋里看不到的死角。他回身向李红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示意他们赶紧翻墙去堵住小屋的后门,防止廖斌跑掉。
李红军气得向他挥了挥拳头却没有办法,只得叫着张志宽和自己到前院里准备翻墙。
齐志刚估计着李红军翻墙绕到小屋后门的时间,等了片刻,然后像只狸猫似的矮下身子,轻灵地向小东屋快速摸去。
在窗根下,他听见张志宽的老婆在低声地饮泣。而廖斌正在大声地训斥小魁儿:“小孩崽子,你再哭再闹,我就一枪毙了你,不许哭!”
趁这个时候,齐志刚正对着小屋悄悄地退出了十几步,猛地向小屋冲去。他对准的不是房门,而是窗户。齐志刚琢磨过,要是从房门进去,很可能一次撞不开,这会大大地延误时间,甚至坏事。而小屋的窗户却是两大扇的玻璃,每一块都高约近一米宽达一米多,由此撞进去可以增加突然性,大大节省时间。
他冲到窗前,奋起一跃,团身把玻璃哗啦啦地撞得粉碎,人还没落地就大声地喊:“小魁儿从窗户爬出去,快,快爬!”
齐志刚这么突然地撞进来让廖斌颇感意外,惊吓得立即向齐志刚的方向胡乱开了两枪,齐志刚也在就地翻滚的同时,回了两枪。这样的近距离互射,谁都难以幸免。齐志刚的胸部立即中了两枪,而他打向廖斌的两枪,都打在了他的腿上,迟滞了他溜向后门的时间。齐志刚感到了自己的胸部像受到了重击一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又粗重,但是他仍举枪向廖斌一边射击,一边靠向窗前把爬在窗台上张志宽的老婆推到了外面,自己也随后翻了出去。刚一落地,就冲张志宽母女俩吃力地大喊:“快跑,从门洞出去!”
他自己也吃力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去,但是没跑到门洞,后面的小屋已经“轰”地一声冲天巨响,被炸得掀了顶盖,砖瓦乱飞,在巨大的冲击波下,齐志刚应声倒了下去。
在前院的张志宽被这声巨响吓得身体僵直像傻了一样,但是看见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经从门洞里跑了出来,顿时喜出望外,不顾一切地一边扑过去一边大喊着:“小魁儿,你们可吓死我了……”他把儿子搂在怀里使劲亲了两三口,才哆哩哆嗦地把绑在他们胳膊上的绳子解开。
廖斌拽了拉弦后便冲出了小屋后门,他咬牙忍痛一瘸一拐地跑出了三十多米便扑倒在地上,后面的小屋随着一声巨响被炸得成了一片瓦砾。
当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听见隐蔽在一棵大杨树后的李红军喊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廖斌先是一怔,但是很快冷静下来,扭头向大杨树的方向问道:“是李红军吧?果然神机妙算,算得很准,你知道我会从这里出来?”
李红军厉声说道:“少说废话,把枪放下!”
廖斌迟疑了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真把手中的无声手枪扔到了地上,说:“李红军,我现在就在你的枪口下,我的腿也负伤了,跑是跑不了啦。从满洲里来的一路上,咱俩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你能不能真人露个像,让我问几个问题?”
李红军迟疑片刻,提着枪大大方方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说:“有什么问题,问吧?”
廖斌以一种似仇恨,似惊讶、又似嫉妒的复杂眼神看着李红军,说:“这么年轻?年少有为啊!我想知道,在满洲里奥勒金布拉格酒店那个纸团是不是你扔的?”
李红军轻蔑地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廖斌听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又问:“在海拉尔,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突袭呼伦贝尔饭店三零二房间的?”
李红军说:“这很简单,是你们的人反戈一击告诉我们的。从你们的角度说,他是背叛,可我们认为他是弃暗投明,做得非常好。”
廖斌拉长着脸再问:“我们有一个在苏联人里的内线。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李红军轻描淡写地说:“这更简单了,你和那个叫达尼娅的苏联人都在看同一本书,什么,这样的线索恐怕谁都不会放过吧,她能跑得了吗?”
廖斌满脸狐疑地问:“你是什么人,你搞了多少年的情报?”
李红军坦率地说:“这个有点惭愧了,本人一直在作战部队,就是个侦察兵。那么你肯定是个老牌特务了,可悲啊,按行当来说,你是本行,我是外行,可你却输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廖斌愕然问道:“你说我是怎么输的?”
李红军说:“就输在你们反动透顶,不自量力。”
廖斌不服气地说:“这是你们共党的宣传,廖某不能认同。”
李红军说讽刺地:“那就只能说你们无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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