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知鸟岛的雏偶少女

22.选择根本没有疑问

    
    江源慎沉默了会儿,望向身边显得云淡风轻的黑泽怜爱。
    大地震后,他转学去了东京,展现出的学习天赋令梓川孝空吃惊。
    因此梓川孝空花了不少钱,让江源慎上最好的补习班,接受东京最好的教育。
    考进的国中是学生素质很高的私立学校,每年都会进行换班,但都和黑泽怜爱分到了一个班。
    当时学校要求每个学生必须参加社团活动,没有例外。
    江源慎当时没有特别想学的,学什么都没激情。
    休息时间就踢足球、打乒乓球、想做什么做什么,每个社团的开放活动他基本都会去参加。
    不能说全部精通,只能是略知一二。
    关于社团他没参加吧,但也确实参加了,老师们因江源慎品学兼优,尊师重道,待人友善,所以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段时间,黑泽怜爱基本都坐在他的前面。
    坐在后面的江源慎偶尔也会走神,这时会发现她很经常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甚至会在课上看书。
    但她并未是文学少女,看的是漫画,还是热血漫。
    可是每当学校举办文化祭时,她总能在众人的面前弹奏出低音丰饶,高音如玻璃球般光滑的钢琴音。
    表情、指法、踏板的脚踏,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美不胜收。
    黑泽怜爱甚至让江源慎产生了一种,她明面上摆烂来混淆视听,实际上在背地里偷偷的努力学习,赶超所有人。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那么难介绍?”黑泽怜爱的视线不知怎地变得不客气,但也没有十分不满地瞪过来。
    江源慎和她的目光相对,手抵着下巴说:“奇怪,我不了解你我要怎么介绍你?”
    哪怕两人分在一个班好几年了,但彼此间都没说多少话。
    “这还不简单?把我的优点说出来就行了。”黑泽怜爱单手叉腰,撩拨着长发说,“粗略概括就行,说太多也为难你。”
    “......”听着她略带自傲的话,江源慎趁机用稍许揶揄的笑意说,“这是黑泽怜爱,她家里很有钱。”
    “说什么呢你!”
    黑泽怜爱气呼呼地噘起嘴瞪着他,旋即侧过身双手抱臂盯着静海深月说,
    “我是黑泽怜爱,东京人,肖邦国际亚洲钢琴大赛上得奖过,认识这个人有五年时间,只不过他一直不敢和我说话。”
    江源慎皱着眉头疑惑不已地说:“前提是我为什么要找你说话?”
    “我一直是你的前桌。”黑泽怜爱不屑地嗤笑道,“再说了,你和我交朋友岂不是很有面子?我可是黑泽家的孩子。”
    “有面子?你的面子能让我的骨灰飘到海王星?”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我能让你埋在东京乃至全世界最昂贵的地区,比在太空中飘来飘去好多了。”
    江源慎摊开双手说:“你瞧,我和你的思维完全不一样,我为什么要找你说话?”
    黑泽怜爱露出目空一切的笑容,白皙的小手如花苞般绽放:
    “那又怎么样?令人感动和满足的事情不都是要花钱?比起你们令人可笑的空想,我的思维更切实际。”
    “为什么你要一直和我谈权贵?”
    “不然谈什么?谈你的骨灰有多重?飘到海王星要多长时间?”
    两人在办公室你一句我一句,似乎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静海深月只是以一定的频率眨巴着眼睛,偶尔凝视着窗外。
    “我以为黑泽同学是知鸟岛的孩子。”
    就像是在一瞬间趁虚而入一样,耳边响起静海深月澄澈的声音。
    黑泽怜爱本面朝着江源慎说话,片刻间,那张小脸露出了戏谑且高傲的表情。
    “我认识你静海深月,传说是知鸟岛的皇后,但知鸟岛这个小地方也能称为皇后?不就是这个地方的最美村姑吗?还被一些人当宝给供起来,真可笑,不对,有点恶心了。”
    “黑泽同学!请你注意言辞!”
    “有些话能讲,但有些话你不能讲,皇后最不能讲。”
    “这里是知鸟岛,不是东京,不要将你的个人情绪随意发泄,令人生厌。”
    一众老师的声音中散发着怒气,就连先前说着搪塞话语的校长脸色都变得铁青,貌似是真生气了。
    似乎没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黑泽怜爱迟疑了一下,也不得不换上严肃的表情。
    江源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沉默不语,静海深月也如同人偶一般安静。
    他见识过静海深月在知鸟岛的人气之高,甚至有些人已经把她当成了知鸟岛上真正的神明,还超越了年龄的尊卑秩序。
    令人窒息的沉默降临了,黑泽怜爱不由得望向江源慎,那是夹杂着些请求的眼神,似乎想让自己替她说话。
    江源慎凝望着她的眼睛,片刻之后,回答说:“......我觉得你还是回东京比较好。”
    在知鸟岛,黑泽怜爱的性格是绝不会受到岛民的欢迎。
    如果让岛民在皇后和东京大小姐之间选,他们一定会选择知鸟岛的皇后,而不是那个遥远的东京大小姐。
    黑泽怜爱貌似对江源慎的话非常惊讶,难以置信地微微摇头,踱了踱脚娇声呵斥:
    “江源慎!你真没胆子!亏你还在东京待那么久!废人!”
    少女从江源慎身边穿行而过,迈着气冲冲的步伐离开了,黑色的裙摆随着大腿都在猛烈地抗议。
    哪怕黑泽怜爱离开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进行背后指责的盛宴。
    紧跟着,静海深月便也出去了。
    江源慎没打算留下来,那把限量笔自己准备直接上交给船见明里。
    走出办公室,发现静海深月倚靠着墙面,低头看着洁白的室内鞋的鞋间,仔细地临摹着瓷砖间的缝隙。
    “你的这个朋友说话挺直白。”她突然间嘟嘟嚷嚷地开口说,“有那么多岛民在,她还能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喉咙微微震动,从窗外泼洒进来的阳光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轮廓。
    “你生气了?”江源慎看着她那柔柔嫩嫩的侧脸。
    “不会,这样的人我不讨厌。”静海深月轻声否认。
    “确实,她的性格看上去挺纯真的。”
    两人份的影子筛落在走廊上,静海深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眼看着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唇瓣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月考加油。”她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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