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衣物都不算厚,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一层衣物相交,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秦子臻背部精壮的肌肉线条。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仿佛触感顺着肌肤到了心里、仿佛温度又透过皮肉到了脊髓中。
怔愣的时间不过那么几秒,然后秦子臻有力的手臂就紧紧地勾住了林嘉安的腿。
那力道有些大了,她没有被林昀之外的男人背过,但也感受的出。
秦子臻却又有力,即使背着一个将近九十斤的人爬台阶,也不见吃力。
林嘉安感受到自己被紧紧背着的力道,然后不知怎的,就顺势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
“秦子臻。”她叫了一声。
“嗯。”他很快就应答了,然后把林嘉安往上颠了颠,又背得稳了一些。“我在。”
她顺着心意把下巴放在了秦子臻的肩上,“我出了一身的汗,你不嫌弃啊?”
背着她的人脚步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没关系,没有味道。”沉吟了几秒之后他又说:“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抱着大汗淋漓的你了,当时不会,现在也不会。”
林嘉安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悟透之后她脸上爆红,幸好背着的人看不见。
于是她伪造出了一副很轻松的语气,“你还说你意识不清醒呢,我看你记得很清楚啊!”
“哈哈。”秦子臻罕见地愉悦笑了声,很清脆爽朗,而语气也很笃定。“林嘉安,你也记得。”
被人识破了她也不尴尬,“记得又怎么样嘛!我们现在可是合法的关系。”虽然有名无实。
后面那一句她没有说出来扫兴。
“嗯。”他再次很快地接了话。“确实是合法的关系。”
“所以你在提醒我,就算做些什么也没有关系吗?”
林嘉安的手晃荡在秦子臻的胸前,听这话把他外套顶端的拉链往下拉了拉。“秦子臻,婚内qj也是犯法的,你不要做个法盲霸总。”
“哈,我知道。”今天的他好像对她格外的纵容。
林嘉安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变了这么多,一晚上又想通了些什么。
“林嘉安,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他的声音放轻放柔了一些,“所以你别怕。”
他说得很笃定,她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有些想哭。然后把脸埋在了秦子臻的肩膀上,闷闷地发出了一声“嗯。”
这是欺骗吗?林嘉安心中不免这样想道。
因为两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欺骗,这些眼前尚好的风光不过都是一场鸿门宴。他的承诺可信吗?林嘉安不知道。
于是酸涩、不甘、委屈和窃喜五味杂陈覆没了她。
她听着自己一声比一声快的心跳,好像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对秦子臻没有产生半分旖旎的心思、不可告人的情愫。
她问自己,她真的没有过半分的心动吗?
当他脆弱地窝在她的怀中低泣、当他眉梢眼角展露出那样自得又傲娇的笑意、当他给了将她推到台前、当他柔声叫出她的名字、当他道歉、当他妥协……
这些一切真的不构成让她心动的因素吗?林嘉安给不出否定的回答。
她想用秦子臻从前那些“恶行”来强压下去,却发现心中已经不自觉开始为他开脱。
“这是一场误会。”她在心中这样说,于是过往一切一笔勾销。
实在是没骨气!她怒骂自己。
但秦子臻不爱你,她又这样告诉自己。
*
还没等她再多想些什么,就到了普陀寺的门口。
林嘉安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地产生了一种遗憾的情绪,似乎是在贪恋那样的温度。
两人径直走进了庙门,找着个僧人之后就表明了来意。
普陀寺不拒绝这样的来者,所以很快就带着他们去了定做玉佩的地方,依照惯例是要先决定样式。
秦子臻很大方,即使这是他自己要佩戴的东西。“你来决定吧,选你喜欢的就好。”
淦,不娶何撩?!
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思还处处撩拨,她宁可他回归没结婚前的模样,不再绅士。
但抱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窃喜,和欲达成目的的急切,她还是替他决定了。
“雕鹤可以吗?”鹤与秦子臻的气质确实是匹配的,而她也希望他健康。
僧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工期。
再由秦子臻亲自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后,第一阶段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下次再来就是玉佩做好的时候。
但林嘉安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所以断不可能就此回去。
于是她像是十分自然地提到:“我的母佩还挂在福安殿里,你想要去看看吗?”
“那是我小时候啼哭不止,我爸妈来普陀寺求的。”
秦子臻不疑有他,这次出行其实就是为了陪林嘉安,自然是她想做些什么都尽量满足了。
于是林嘉安又轻车熟路地带着秦子臻去了福安殿,这一段路她已经在自己的脑海当中描绘了很多遍,也想象过很多次他发现真相之后作何反应。
但凭空想象终究不似事情真正发生时令人激动,她的心又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次是一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将倾塌的豁然。
看门的僧人许是认得她了,又或许是那个料事如神的老僧人已经打点过了,即使没有拿出子佩也没有拦下。
两人畅通无阻地走进了福安殿中,林嘉安径直把他带向了第九柜第二排第二个。
那个玉佩上写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那短短的几步路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气息一重,这美梦就要被吹散了。
林嘉安没有估算过,但她总觉得那几步之遥她走了很久。
直到真正站在那块玉佩前,她指着那块彼此都算熟悉的玉佩说:“秦子臻,这就是小时候我爸妈帮我求的玉佩。”
“但这块是母佩,戴在我身上的子佩在八年前的一场洪水中不见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实在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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