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刚刚震天的响声让一众人面露惊色。
如果不是元家大门紧闭,恐怕会有不少人会直接离开。
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院落中早就没有了寿诞欢喜的氛围。
富商们大眼瞪小眼,官员们也满心踌躇。
早知道就应该早点离开,现在这种情况想走也走不了。
“元老太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院里发生什么了,难不成是神雷降世所发出的巨响?”
幽州城县丞凑到元老太爷的身边,瞅着四面小心的问道。
声音虽小,可现在院子中静的很,耳朵尖的人可有不少。
顿时掀起一阵骚乱。
“大寿之日天雷降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有胆子大的人小声嘟囔道。
有人立马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想活着离开了吗?
“咳咳,放心吧我元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承蒙上天眷顾,先祖庇佑,不会有什么天雷降世的。”
元那曲轻咳两声,心中虽然也对后院发生的事情无比忧虑。
但终究是老谋深算,丝毫不给众人机会。
还有人想问,正巧元浮图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两个弟弟从后院走了出来。
一改与李翰相争时狼狈的模样,一袭黑紫的衣物的,头戴金冠,一脸的肃穆。
元茂眼神胆呆滞还没有在那场爆炸中苏醒过来,浑浑噩噩的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
元虎元鄂二人则忧心忡忡,全都对大哥的做法心存疑虑。
那家伙现在就是头受伤的猛虎,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过来暴起伤人。
“诸位。”元浮图一来先给了元那曲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又走到诸位宾客的面前:“刚刚的响声,是在下家族仆人正在祭祖所敲响的钟声的,不必介怀。”
“时辰快要到了,大家还是先进内院入席吧。”
一番话,元那曲和元浮图不约而同的把事情推到了那群只剩下牌位的家伙身上。
反正死人不会说话,正反全都靠他们一张嘴。
元浮图的到来让元家紧闭的大门重新打开。
来参加寿宴的人听到元浮图的话后纷纷点头,把刚刚的担心扔在了脑后。
但依旧有人不相信,什么钟能够有那么大的声音?
何况寿宴之时撞钟,从古自今哪里听说过。
那名去了后院的少年也没有出现,机灵的人已经看出来几分端倪。
碍于元家的声势,不敢讲出来罢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们多心了。”
“就是,元氏繁隆昌盛,寿宴办的更是别具一格!”
有人不阴不阳的说了句,立刻召来元家三位男人的森冷眼神。
等他们看清是谁的时候,心头微微一震,立刻收敛神情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薛都督,城外一战可胜了?”
“自然胜了!”
薛万淑声如洪钟,胯下骏马发出一阵哼哧声,他的身上穿的还是染血的铠甲。
原本白色的将袍,已经浸满了鲜血,湿哒哒的贴在他黑色的盔甲上。
一股惨烈的气势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这位将军的身上迸发出来。
元鄂和元虎被血腥味刺激,向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元茂更是不堪,远远的看着并未挪动一步。
倒是元浮图,强自忍受着干呕的冲动,来到了薛万淑的马前。
他原本不需要这样做的,可偏偏出来个李翰。
想要把李翰留在府中,眼前的都督绝对不能惹怒。
薛万淑骑在马上,高耸的日头,照出一片阴影笼罩了快步走来的元浮图。
这家伙转性了?平常见到本都督都是爱答不理的,今日怎么如此热情?
翻身下马,一对士兵也整齐了走了过来。
薛万淑对元浮图道了声抱歉,转头对那对兵甲喊道:“回营,大摆筵席!”
得到将军的命令,一众甲士揭露出兴奋的欢呼。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话音刚落,一阵整齐的踢踏声接着传来。
薛万淑眉头一皱,身旁的众多士兵也紧张起来。
听这声音,肯定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将士,幽州城内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充满警惕的眼神撇向一旁的元浮图,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元浮图很是迷茫。
转过街角,两队少年迎着薛万淑他们慢步跑了过来。
每个人动作幅度几乎一模一样,武器斜挎在腰间摆动极为一致,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坚毅。
为首的是一位身形强壮的少年,名叫秦虎。
他曾在都督府中见过,是李翰带来的众多少年中的一个。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素衣,整个人显得无比干练。
“立正,稍息!”
少年们直接列队站在元府门前,无一人说话。
即便是身旁的浴血归来的战士,仅在气度上也稍逊他们三分。
来到薛万淑的面前,秦虎行礼后直接说道:“薛将军,今日我家公子进入元家还未归来,有听闻元府有剧烈声响,特来一探。”
啧啧啧,令行禁止真是一只好好队伍。薛万淑看着秦虎那些少年们一阵眼馋,这只队伍拉到战场上所产生的杀伤绝对恐怖。
真没想到巡盐使在练兵方面还有一套,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薛将军?”
见薛万淑久久不言,看着自己和兄弟们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秦虎无奈提醒到。
“啊,哦。”薛万淑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的元浮图:“今日元家老族长大寿,想必巡盐使正在元家饮酒作乐。”
“是不是元家主?”
“对对对,巡盐使此时正在家中饮酒。”
元浮图咽了一口唾沫,见到秦虎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个大问题。
身为巡盐使,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三个人。
肯定会有人随身保护,想必就是这些少年了。
可看他的样子,哪里是好相与的,万一....
“既然如此,还请元家主让我们公子出来一趟。”
秦虎接着说到,不见到李翰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这个....不好吧。”
元浮图想要阻拦:“巡盐使正在饮酒,万一打扰他的兴致,我可担待不起。”
“无妨,家主只管去叫,公子若是怪罪自有我担着。”
“可是...”
元浮图还想再说,一辆白色马车缓缓停在了元府门前。
一袭白衣,身材清瘦,年龄虽大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眉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
正是元鄂派人去请的孙思邈。
“孙神医怎么来这了?”薛万淑先是一愣,随后疑惑的眼神看向元浮图。
孙思邈先对薛万淑行礼,接着解释道:“元府派人来说有人受伤,贫道特来治病。”
“治病?何人病了?”薛万淑话音还未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大喝。
“列阵!”
“苍啷”
秦虎以及身后的少年们拔刀出鞘,气势逼人。
一双双眼睛冷冷盯着元府以及元浮图几人。
孙思邈的到来让他的心头升起一股不安。
“让我们公子出来,或者...”
“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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