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浸在这美景之中许久,彼此笑过闹过,才逐渐往其他地方走去。眼看着竺宓要跟钟遥等人跑远,泯然连忙拉住她,在她手里塞了个储物戒。
“这是什么?”
泯然笑着拍了拍竺宓的手,示意她收起来。
“记得我说过要送你的礼物吗?你好好收着。等明天大礼结束后再打开。”
竺宓顿时一脸兴奋。不过还是为泯然的话感到不解。
“我不能现在就打开吗?我好想知道你送给我什么礼物啊……”
“不行。”
温柔的看着竺宓,虽然泯然的表情语气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竺宓就是乖巧的收起了那枚储物戒,没有多说。
应该是泯然那种就算不大声说话也让人感到压力的气场吧,反正竺宓一直都比较听泯然的话。这回也是如此。见泯然没有其他的话要交代,竺宓就笑眯眯的跟着柳意浓师姐等人离开了。
泯然等人就远远的跟在后面。本来大家都是一起走的,只是这里实在是聚集了太多的人,且海越来越多,以至于大家渐渐的都走散了。
无寿佛子倒是想紧紧跟着泯然,但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感,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泯然走远。身边的了缘总觉得无寿佛子似乎一瞬间就失落起来,但也不敢问,只能默默的跟着他。
“人都去哪儿了?”
郝亦云没想到自己只是买个玉雕小兔子的功夫,就跟大家走散了。只能拿着那个小兔子往前方走。只是这会儿人实在是太多了,郝亦云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于是他看了看位置,拐了几个弯儿,站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
淇门大会所在的位置本就是一片荒原,只是因为有这场大会所以才暂时弄成这表面繁华的样子。郝亦云这会儿站着的,就是一个小山包的脚下。因为有阴影挡着,没什么亮光,也没人来,所以格外安静些。
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那只小兔子,郝亦云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他在看见这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同样可爱的泯然。等待会儿找到泯然,一定要送给她……
在郝亦云独自欣赏美景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靠近了这个小山包。
只是在她还没有接近郝亦云的时候,对方已经反应过来,警惕的回头。结果在看见人影时忍不住松了口气。
“泯然。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来了?来找我?”
此时的泯然,与刚刚温和笑着的模样不同,她并没有微笑,脸上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看在郝亦云眼里,竟然有些可怕。
不不不!他怎么能说泯然可怕呢?一定是这里太暗了以至于看不清泯然的表情。泯然多可爱啊!
“这里太暗了,咱们先去找庄芯妍他们吧。”
然而,郝亦云伸出去的那只手并没有成功拉住泯然。手掌落空的一刹那,不知怎的,郝亦云的心也突然空了一下。
因为泯然背对着光线,所以当她越来越靠近的时候,郝亦云几乎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出于修士的本能,郝亦云想跑,但出于情感,郝亦云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站在原地。
“泯然你看。这是我刚刚买的小兔子,我想送给你。是不是特别好看?”
强笑着将小兔子递到泯然面前,郝亦云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努力扬起一个微笑。
看着那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泯然顿了顿,然后缓缓伸手,摸向郝亦云的额头。
“没错,我是来找你的。我来拿走,娘亲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
当那只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时候,郝亦云并没有反抗,但心中却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其实他都知道的。之前,每当泯然接触过他之后,自己的气运都会凭空消失一些。几次三番下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对劲。更何况自己的气运也越来越没有之前的效果。
以前,但凡有人对自己心怀恶意,都会受到气运反噬,继而倒霉。可渐渐的,随着气运被吸走,这种事情已经很少见了。
郝亦云从来都不是傻子。他只是心甘情愿而已。
就像现在,见泯然将手掌贴过来,郝亦云不仅没躲,甚至还主动上前一步,好让泯然能更方便的将手贴在自己额头上。
“你说的东西。是我身上的气运吗?”
看着郝亦云近在咫尺的异色瞳,泯然的手没有停顿,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然后缓缓点头。
其实,不仅郝亦云知道泯然在吸取自己的气运,泯然也知道郝亦云知道。只是两人一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就好像只要大家不说,事情就没有发生。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装作若无其事就可以解决的。
“那你可以说啊。只要你需要,我的气运都可以给你。”
郝亦云顿时红了眼。不明白为什么泯然要挑明这件事。
见他这样,泯然顿了顿,然后摇头。
“这不是你的气运。是我娘亲的寄存在你这里的,我现在要拿走。”
郝亦云再一次听到了这句话里的‘娘亲’二字,但他并没有探究自己身上的气运跟泯然的娘有什么关系。他如今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你是要离开了还是怎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全部拿走?跟以前一样一次拿一点儿不好吗?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的,郝亦云真正想问的,其实只有后半句话而已。
然而这句话的答案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因为泯然极其淡定的开口。
“不是。”
“什,什么?”
刚刚一起游玩时的欢欣,赏灯时的愉悦,一起喝酒时的快乐和心有灵犀,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冰冷的雪水,将郝亦云整个人瞬间淹没,浑身冰冷。
“可我们明明之前还在一起游玩,还在一起喝酒啊……”
泯然缓缓用两根手指顶住郝亦云的额头,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你对我所谓的友谊,其实都是假的。那是我的本命天赋之一。我有对任何人或事物的天然亲和力。只要我想,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成为我的朋友。而你,只是我挑中的一个而已。”
郝亦云这一瞬间的表情都是空白的。如遭雷击,不外如是。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一见如故?不过都是筹谋已久而已。”
“郝亦云,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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