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母亲家。方叔和母亲见她回来,不胜欣喜,又有些胆怯和害怕,生怕她责备他们,不再理他们。母女间生疏到如此地步,又是因为什么?
“他走了?”母亲战战兢兢地问她,一面讨好地对她说,“我们把他送的卡,还给他了。”
母亲一问,她又深感自责——因为她的狭隘,让他饭都没吃就走了,不知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怎么又关心起他来了?
若叶想知道他来此的目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不好明言,只问:“他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就问我们身体好不好,雨舟的婚礼准备得怎样了,雨欣什么时候毕业等等。”方叔小心翼翼端着一盆鱼肉出来。
“聊这些,还笑得那么开心!”她心里淡淡失落,“问了所有人,就没问我。”
她接过方叔手中的鱼盘。
在围裙上擦擦手,方叔拍拍脑门说:“哦,他告诉我们,你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了。怎么没听你说?好久可以看?”
他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他人虽没在淮城,还随时关注着我的。
“我们以后看电视,是不是能看到你名字?”海蓉也愉快地问。她白里泛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怯和自豪。
“不知道。”若叶漠不关心地回答。比起是否能看到她的名字,她更关心书俊内心的真实想法。
心事重重地吃完饭,若叶便回了家。她不放心杜明希,打电话询问他葡萄栽种情况。他回说,已栽种好,按照她吩咐的做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刘总就打电话来了。他温和地寒暄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陈总,你今天去幸福村吗?”
她顿觉事情不妙,一定是她的工作出了问题,不然他不会一大早给她电话,。莫不是葡萄栽种的事?她问:
“当然要去啊。刘总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葡萄栽种出了问题?”
“你去看了再说吧,我估计明年,我们要吃葡萄叶哦。”他阴阳怪气地呵呵笑道。
“我马上去处理!”
喝了几口牛奶,吃了片面包,她匆匆往幸福村赶。车还在修理厂,她只好去门边打车。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她忧心忡忡,没心情欣赏美景。
刚一走出门,就见书俊从一辆奥迪A8里走出。他走到她面前,阳光般灿烂地笑着对她说:“上车吧,我送你。”仿佛知道她这时要出去,要去哪里。
他不工作吗?每天都能在不同场合见到他。
“不用。我打车。”她不看他,冷着脸回答。刚好一辆的士走来,她招手,钻进的士。她看见他也开着车,跟在后面。
走了约莫半里多路,到城乡接壤的郊区。书俊突然加速,超过若叶乘坐的的士,拦在的士前。他打开车门,走下车,附在的士司机耳边说了句什么。
的士司机回头对若叶说:“对不起,美女,你下车吧,我不能搭你了!”
“为什么?”若叶气愤地说,“我给不起钱吗?”
“不是给不给得起钱的问题,美女,我的车坏了,要去维修。这段路我不收你的钱吧,对不起!”他无奈地拧着眉头说。
他既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就下了车。这里地处偏僻,别说的士,车辆、行人都很少。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书俊操着手,走至她跟前,涎皮赖脸地笑道:“美女,搭车吗?不用给钱,外送一个帅哥。”
白他一眼,她扭过头,边往回走,边拿出手机叫网约车。一道黑影闪身掠过,书俊夺过她手机,若无其事地拉起她就往车边走。
她踮起脚尖去抢手机,却被他单手搂进怀里。他低头,嘴唇几乎凑近她的脸。他长长的眼睫毛下那双明澈略显忧郁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她。热血涌上心头,她的脸倏地红了。
被他擒住的她,忽地娇羞含情。他浅然一笑,放开搂着她的手,打开车门,将她摁进车里。
他俯身为她系安全带,系完,忍不住再次凝眸她。刚好,她也在注视他性感的后脑勺。两人四目相对,一往情深的眼神互相交融。只这一眼,互相就确定了真心。
她瞬间敛起情愫,板起面孔,伪装成没感情的冷血女王。
书俊的心里暗自欣喜。
“宝贝——”他忽地无厘头地轻唤一声。
她条件反射地看向他。
“哈哈!确认过了,你是我的‘宝贝’!”他狡黠顽皮地笑道,“不然,你为什么回头?”
她赌气地扭转头,将目光移向窗外。“幼稚!”她撇撇嘴唇,再不看他。
他腾出一只手,将食指和拇指相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宠溺地说:“可爱!”
她摸着被他弹过的额头,嗔怒地斜乜他,再将脸朝向窗外,不再理他。
去幸福村,到葡萄园一看,顿时气晕了。葡萄倒是栽上了,栽得密密麻麻,行距最多1.2米左右。一旦长起来,葡萄叶都找不到放处,哪年才能挂果?
她找来技术员和杜明希,正色质问道:“你两个老实交代,怎么监工的?这样子,适合葡萄生长吗?”
他俩还想争辩,一触碰到若叶凌厉的目光,忙低下头,默不作声。
“拿把尺子来,好好量量,行距到底是多少?我不用看,目测,它就不够!”她沉着脸,发狠地抬高声音说,“你两个,给我把葡萄拔了,全部重栽!死了一棵,我让你们死!”
两人规规矩矩地挽起裤腿,下地栽种葡萄。
“你俩怠工的事,以后再处理!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完。要是不服,葡萄栽完了,你两个出门左转,哪里凉快哪里呆去!”她补充道。
她冷酷起来,比杀手还冷。这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远远站在旁边观察她的书俊,像欣赏风景一样看她责罚下属。都说他工作起来时像藏獒,但看她工作时比他这只藏獒还狠——他俩还有点夫妻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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