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兰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东阳府衙师爷,居然会三更半夜来到自己家中做出这样的事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再尊贵的身份、手握巨额的财富、拥有再美好的皮囊……都不能向你保证那张似乎善良的外表下到底掩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汪正行毕竟是官府的师爷,最开始柳香兰并没有往坏的方面多想,又听说是为了她丈夫和儿子的事情而来,所以才让汪正行进了屋。
可现在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着实让她吓坏了。
“汪师爷,你干什么!不要过来……”柳香兰一只手护着胸口,另一只手吃痛地放在腰上,身体紧张地向后瑟缩着。刚刚被长凳绊倒摔在地上,她的腰部怕是受了伤。
看着柳香兰紧张柔弱的样子,汪正行缓慢逼近,饶有趣味地盯着柳香兰微微颤抖的四肢和那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你不要怕!”汪正行猥琐地笑了起来,露出几颗稀疏发黄的牙齿。
看着汪正行越发逼近过来,柳香兰情急之下猛转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腰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你堂堂东阳城衙门里的师爷,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现在出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柳香兰试探性地说道。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汪正行笑得更狠了。“一个狗屁的师爷罢了,老子也瞧不上。就是东阳知府洪万良又怎样?照样不是被我玩在手中!”说到这里,汪正行很是得意。
没想到这个汪师爷竟然如此嚣张,居然连东阳府衙的知府都不放在眼里。“你就不怕我去衙门里告你一状?把你抓起来!”柳香兰再次试探道。
“你尽管去好了,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你就知道那洪万良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汪正行有恃无恐,“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儿子一条性命,过几日和他老子一起发配出去,我再给他们安排个安全的地方,保准能留他们二人一条性命!”
一时间,柳香兰思绪万千,眼前的汪正行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要你从了我,在这东阳城里我敢保证,没人能欺负你。就是东阳城外方圆几十里内,也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跟着我过舒舒服服的日子,总好过跟着你那个没用的药贩子。你说是不是呀?哈哈……”汪正行喜形于色,热血上头。说话间他上前几步靠近柳香兰,当时就要动手。
“亭山……”想着江亭山还在牢狱中受苦,后天就要被发配凉州充军,柳香兰的心就像是在滴血。身前不断逼近的猥琐面孔又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一时间柳香兰胸中伤心、悲愤情绪持续上涌,加上身体又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出于自卫,柳香兰浑身紧绷,抡圆了照着汪正行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出去,柳香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就见汪正行趔趄着身子,歪斜着栽倒出去。若不是身体撞在墙上,只怕他就要侧翻摔在地上。
扶着墙站直,汪正行眼睛放大,有些难以置信。这柳香兰的一巴掌怎么这么大劲!再看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肿了半边……脑瓜子嗡嗡的。
人在紧张的时候,身体会迅速进入应激状态。这一巴掌居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就连柳香兰自己也着实没有想到。
丢人,丢大人了!小凉山的匪首汪正行,东阳知府洪万良的参谋汪师爷,居然被女人一巴掌扇成这样……汪正行顿时恼羞成怒。
“妈的,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敢打老子!这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说罢,汪正行再也没了先前那种玩弄调侃的心思,一心只想办了眼前这个让他心痒的女人。
柳香兰激烈反抗。然而刚才打出的那一巴掌让她有些脱力,一时间她居然无法挣脱。柳香兰拼命地抓挠,汪正行的手臂上瞬间多了几条血印。
见她居然还敢反抗,汪正行揪住柳香兰的衣领子,“啪啪”就是两巴掌。这两巴掌力道十足,柳香兰又是女子,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她顿时眼冒金星,嘴角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下来,流向修长的脖颈。
羞愤、害怕、无奈!柳香兰不断瑟缩着身子,口中大声尖叫:“救命!救命啊……”
汪正行气急,照着柳香兰脸上再次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一声尖叫着实让他心惊。虽然他的势力足以在东阳城横行无阻,然而半夜闯入别人家中调戏妇女,这事情要是被传出去,他脸上也不会光彩。汪正行毕竟还要在人前隐藏他凉山匪首的身份,让别人知道了,怕是会招来许多麻烦。
柳香兰被一巴掌扇飞,重重摔倒在地。此刻她腰上疼得站不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昏,耳中“滋滋”的声音十分刺痛,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忍不住想吐。
“敬酒不吃吃罚酒!臭娘们,你敢再叫唤,我第一个弄死你丈夫……”喘着粗气,汪正行恶狠狠地说道。
“我会到知府衙门告你的……衙门不管,我就去皇都,总会有人管!你这么无法无天,我就不信……”柳香兰有些喘不过气,半边脸已经红肿,眼角被打出淤青,鼻梁骨破裂出血,先前柔美的面容,如今却成了这副惨状。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只见汪正行一把将柳香兰从地上抓起来,瞪着狭长的双眼对柳香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汪正行不仅是府衙的师爷,同时也是小凉山的大当家!你不是奇怪是谁一直在背后陷害你们一家吗?就是我……”
汪正行阴毒的目光不停扫视着柳香兰的脸颊:“你的宝贝小杂种,跟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妖女在小凉山杀了我不少弟兄,这个仇我是不是应该报啊!”
江辰之前和胡灵在小凉山发生的那些事,回到家后他也曾经给父母说过,一开始江亭山夫妻还有些不相信,不过江辰几乎从来没有骗过他们。见江辰并没有撒谎的意思,他们两个这才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
最初江亭山夫妻二人听到这件事后还有些担心,小凉山上的土匪们会不会因此而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不过在东阳城安顿下来后,他们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来自于土匪的报复。更让人吃惊的是,府衙的师爷汪正行竟然是隐藏在官府的凉山匪首。
至此,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柳香兰终于明白了。眼前汪师爷身份的巨大反差,一时间让她感到无比震惊。
扯着柳香兰的领子,汪正行将其一把推在床上,双眼充斥着野蛮和贪婪:“洪万良这样的狗东西也配当东阳知府?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居然也能中了举人!不是仗着他家里有人在朝廷做官,这东阳知府的肥差又怎会轮到他?可怜我乡试三次落榜,连洪万良这样的蠢材都能中举,他凭什么!凭什么……”
积攒的愤懑和憋屈终于爆发,汪正行气愤地咬着后槽牙:“这么多年,我给他摆平了多少案子,搜罗了多少财物,他的每件脏事我都清清楚楚!我凉山弟兄众多,就连衙门里我也安插进去不少人,他搞不掉我,也离不开我!”
深吸了一口气,汪正行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你若要告我,他为了自己的脏事不被暴露,必然会保我。你若是去皇都告状,只怕状子到了府尹大堂就会被按下来。洪万良朝廷里是有人的,就凭你的一张状纸根本动不了他……明白么!”最后的三个字,汪正行拍着柳香兰的脸颊,说得格外重。
东阳城大街上,灯火稀疏。
这段时间正是宵禁的时候,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胡灵骑着快马,虽说街道周围并无明火照耀,但在月光的映衬下,她隐约可以辨识出街道的大致轮廓。身后七八匹马紧追不舍,不远处还有一群徒步追赶的兵丁跟在后面。
这样的追逐,大约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之久。
“算算时间,如果江辰脚步再快一些的话,这时候恐怕已经快到药铺附近了吧……我也差不多该脱身了。”在马上疾驰颠簸了十几分钟,胡灵感觉有些乏了,胯下马匹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身后那些骑马的官兵,看见胡灵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小,一时间全都兴奋起来。那些没有骑马的兵丁早已落在后面,一路小跑远远在后面跟着,他们实在追不动了。
胡灵不断思考着接下来的逃跑路线,转过一个街角,有一条相对狭窄的小巷,一时间胡灵计上心头。
催动马匹不断向前冲去,胡灵终于来到了这处巷子附近。巷子左右不到三米宽,胡灵骑着一匹马可以轻松通过,然而如果想要两匹马并行通过这条巷子,场面似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一旦骑马者稍有不慎,并行的两匹马之间极有可能会相互挤蹭从而发生意外。
胡灵的速度逐渐减慢,而身后的七八匹马依旧穷追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官兵们以为马上就能追上胡灵的时候,只见她迅速拉扯缰绳,骑着马匹一头拐进了巷子之中。
眼看着猎物就要到手,身后的官兵哪肯放松!
见胡灵调转马头,几人纷纷用力牵扯缰绳,七八匹马前后同时朝着小巷内扎去。等他们突然意识到巷子的宽度只可以容纳一匹马从容进出之后,几人想要勒住马头却也为时已晚。一时间,小巷街口人仰马翻……
继续向前骑出一段距离后,胡灵扭头向身后看去,发现并没有追兵跟来,也听不到有其他马匹奔跑的声音。
计谋得逞,胡灵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配上那张小巧精致的脸颊,显得十分可爱。之前和江辰约好了,甩掉追兵就去跟他汇合。
如果没看错的话,药铺的方向大概是在这边……为了远远地躲开追兵,防止他们再度追上来,胡灵特地选了一条比较绕远的路程。虽然会晚一点赶到,然而却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在跑路方面,胡灵这几年经历了不少,也算是颇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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