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雨终于停了。
容栖让镇长给她介绍了一名老司机江师傅。
上路后,早上跟踪的人不见了。
但霍司珩跟上来了。
江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问:“容小姐,要甩掉后面那辆车吗?”
容栖给厉屿森发了句谢谢,心情很好地说:“不用,他爱跟让他跟,安全第一。”
江师傅懂了,找机会把霍司珩的车牌号发送了出去。
半个多小时后,折腾了快两天的容栖终于找到了楚洲行说的那个村子。
一整个风中凌乱!
这是个无人村吗!
房子破的破拆的拆,几乎没有完好的了。
路上别说人,连条野狗都看不见!
江师傅留意了一下周围,说:“这里的山路看着像新修的,而且四通八达修的不错,我猜村子应该是不久前整体搬迁了,要建旅游观光区,最近几年,我们县有不少这样的小山村,想搞成绿色度假圈带动乡村发展。”
容栖可惜:“来晚了一步。”
江师傅试探地问:“容小姐,冒昧地问一句,您来这儿是为了……”
“找一位姓金的缂丝工匠的传承人。”
司机听完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容栖在村里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遗留下的搬迁信息,就拜托道:“江师傅,您是附近村镇的人,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搬去哪儿了?”
江师傅一口应下,两人互加了微信后,就开车准备返程了。
不到十分钟,淅沥沥的小雨又下起来。
外面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容栖没什么可看的,就干脆闭目养神。
正半醒半睡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车子也跟着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后,来了个急刹!
容栖头猛地撞在车门上,睁开眼睛心惊肉跳地问:“怎么了!”
江师傅惨白着脸紧踩着刹车,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前面、前面塌方了!跟我们一道来的那位先生的车,好像被压在下面了!”
容栖虽然不喜欢霍司珩,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眼前一黑,想也不想就要拉开车门下去!
江师傅快她一步锁住车门,着急地说:“容小姐您不能下去!出了事我可负不起责任!而且您一个人下去也没用,我先把车退到安全的地方,您赶紧打救援电话!这里离镇上不远,救援队很快就能过来的!”
容栖知道江师傅说的才是正确做法,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颤着手拨打了救援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赶紧把霍司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不停拨号!
没有人接。
继续打徐助理的电话,也没人接!
容栖真的吓到了,怕霍司珩被埋在土石下窒息,不管江师傅如何阻拦都执意要下车,却把要跟她一起下车的江师傅推了回去!
“您和救援保持联系!别跟过来!”
说完她就从后备箱扛了千斤顶和工具箱,冒雨往塌房的地方跑!
她本是外来客,死了,说不定就回去了。
但霍司珩、徐助理和江师傅,现在在她眼里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江师傅急得不停在后面喊,脸都白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镇长打电话!
“镇长,不好了!我们遇到了山路塌房,容小姐朋友的车被压在了下面,容小姐不听劝,一个人跑去救人了!”
镇长三魂直接吓掉两魂半!
保护容小姐这事,可是不知道多少层的上头亲自交代下来的,万一出了事,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你你你你赶紧把位置发我!快!”
江师傅六神无主地照做,挂掉电话之后,他还是无法袖手旁观,心一横,也下车往塌方的地方跑!
容栖看到他过来了,知道劝人无用还浪费时间和力气,指着正在用千斤顶撬的地方喊。
“手机铃声是从后面传来的,他们应该被压在了尾部那一片,帮我一起找到车窗位置!我怕时间久了他们在里面窒息!”
江师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动手帮忙。
雨越下越大。
容栖和江师傅花了十多分钟才成功移开了两块非承重的大石头,摸到车玻璃的位置后,又花了近十分钟,才透过弯曲的石缝砸开了车子右边的一扇窗。
“霍司珩!霍司珩!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容栖用伸进去的千斤顶加长节不停击打车门制造响声。
大约十几下后,被彻底笼罩在黑暗中的霍司珩轻轻动了动手指,意识混沌地半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刚好能穿过蜿蜒的石缝看到一点光亮。
迎着那豆大的光亮,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焦急的、熟悉的眼睛。
好像……
真的好像……
和他当年漂浮在海面上奄奄一息时,看到的那双眼睛好像……
“知知、知知……”
霍司珩无意识地呢喃了两句,转眼,就再次晕了过去。
不管容栖在外面怎么喊,就是没有回应。
好在,消防车的声音很快在远处响起。
容栖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想跟救援队联系,却发现手机早已进水开不了机了。
“容小姐,我的手机能用,在车上!”
江师傅说完,就趁机拉着容栖往车里撤。
跟救援人员联系上之后,容栖冷静地告知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剩下的,就是等了。
一个半小时后,霍司珩和徐助理被成功救出,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
容栖和江师傅等路清出来了,也立马赶到了医院。
霍司珩还在做颅脑和胸腔CT,徐助理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容栖浑身发抖地坐在走廊上,借用江师傅的手机,给霍夫人打视频电话交代实情。
霍夫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即便知道儿子是追着容栖上山才遇到的塌方,也什么都没说,还反过来安慰她。
“这不是你造成的,期期你别自责,我马上赶回去,有消息随时跟我说!”
容栖愧疚地答应。
十多分钟后,医生拿着报告出来问:“请问,您是家属吗?”
容栖点头:“我是他表妹,他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脑震荡和左臂的玻璃刺伤,没有发现其它问题。”
“那另外一位呢?”
“胸骨骨折和脑震荡,剩下的也都是皮外伤,我们一定尽力救治,您先去把费用交了吧。”
容栖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护士去缴费。
等处理完住院的事,江师傅带着镇长赶来了。
看到胳膊手脚到处都是擦伤的容栖,镇长腿一软,差点没给她跪下!
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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