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坤不明白我的意图,露出思索之色,平静地说:“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有没有出什么新歌,又说起成琪传媒。我想起你跟我说的事,就顺道把已经写好的新歌跟他说了一遍,然后他就建议我在歌友会上透露一下,制造些话题,我也觉得挺好,就照做了!”审查我的表情,言语中有一丝担忧,“你不会生气了吧?其实我想当众说出来,你才相信我的诚意,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拿这事来炒作!”
炒作这种事,最擅长的人是沈洪。
沈真也没有这种头脑,没有这种心机,他不过是顺从沈洪的意思做事罢了。
在沈洪心里,就这么急于将我推给别人吗?在他心里,我同样只是那个可资利用的材料,与其他人并无分别?我的心里无限沉寂,这一切问题的答案,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你怎么了?”姜靖坤见我沉默不语,惶恐不安,“你真的不必在意,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要求,以前不敢告诉你,是担心你会以为我需要你、出于感激而对你好,现在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了,所以才决定告诉你。”
姜靖坤是潜水的龙,终有一天会浮出水面,一飞冲天,而我遇上他,只是恰逢其时。
现在他大红大紫,我哪敢把功劳拦在自己身上,听到他这么说,更是忐忑,忙说:“你误会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抬头,迎来的是他灼热目光,我无从解释,“只是,我自己的事太多了,怕是没有办法顾及你,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我说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姜靖坤坚持说,自觉地站起身,唯恐影响我休息似的,“那你安心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了。我赶着去拍戏,就不来跟你道别了,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及时回来!”说完,就从容地走出门口,替我关上房门。
即使已经名利双收,姜靖坤仍不忘记更努力的前行,想到这些,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下午,东城的天气依旧阴霾寒冷,雪已经化了干了,枯燥的冷更让人难受。
听说H国美织的张在庆夫妇准备到东城来,王之云亲自带人安排客人的行程和招待事宜,我却无所事事,在公司上下走一圈后,又回到公共设计室的专座上坐下。
我抽出一叠白纸,琢磨着有没有新的启发,想设计一个新的作品,可惜,那灵感跟稀世明珠一般稀有,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起姜靖坤,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他才华横溢,那新歌说写就写,丝毫不含糊!
这时,我突然想从网上下载些新歌做手机铃声,哪不曾料到,刚拿起手机,石老爹就打电话来了——“丫头,在忙什么呢?”
“老爹,你我都是明白人,有话就说,有那个什么就放,”我笑了笑,“别玩那假客套!”
石老爹在电话里也笑起来,改用命令似的口吻直接说:“今天下午六点钟,回来试菜,春菜刚出来!”
“试菜就试菜,怎么还规定时间?”我假装不满,“再说,那么多人,干吗还非要我试菜,沈洪又出新花样?”
“你这人,真想在这儿白吃白住?”答非所问,石老爹的愤愤情绪明显,“你要是不准时回来,过几天张在庆来了,我把你卖到国外去,省得老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这爹果然不是亲生的,这么狠毒!”我咯咯笑出声,心情大好,“你接到张会长电话了?什么时候?”
石老爹继续装得正经八百,一字一顿:“不是他,是你老板打电话给我,说客人问她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没说具体时间,就说是这几天,你当真不回来?”
“哪敢?!”我依然嬉笑,“但您知道我的臭脾气,恐怕不能那么准时,反正只是试菜,就等我回去再说吧!”
我向来跟任何人定了时间,说几点就是几点,所以才不敢轻易应诺。
“那不行!哪容得你讨价还价?!”石老爹语气笃定,“说好了,六点到,迟一秒钟,以后你的零花钱甭管我要了!”
“别呀,”我笑得灿烂无比,“我回去还不行?!”
“那就好!”石老爹笑着挂了电话……
下午六点。天已经渐渐昏暗,华灯璀璨。
花园号风景区热闹起来,天黑了,来吃饭的客人渐渐多起来。“花园号”巨轮上,我刚到餐厅,见客人都已坐满,便跟前台打个招呼,让服务生把饭菜帮我送到楼上的客房,随后上楼去了。
因为职位级别的关系,以前姜靖坤的助理华姐给我订的房间便是标准的单间,两床套间,一个房内连着一个洗浴卫生间,进入房间后,我习惯性整理一下房间。
我的房间是订长期的,所以只有我在的时候才能开门,平常没有人来打扫,只有我回来了,敞开门,才叫人上来清理。
刚刚整理完毕,我准备打开电脑看新闻时,房门突然响起来,我回头一看,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戴着口罩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放着两菜一汤,两碗饭和一大碗面条。
我有些错愕,抬起头,看向服务生,顿时失声笑起来——沈洪一袭西装,却戴上口罩,套着服务生的围裙,那围裙只是普通人身量的裁剪,穿在他颀硕的身躯上,简直就像挂了一块擦布,不伦不类,滑稽无比。
沈洪见我笑了,也盈盈得意地笑起来,把口罩摘下,回头把房门关上,转身时顺手把身上的围裙也扯下来,放在餐车上的柜筒里,看向我,俊容明媚如春:“怎么,好几天不见你这么真心地笑了,还以为你肌肉拉伤了呢?”
又见到了他神采慑人的样子,我说不出的惊喜,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有空,不去看你病重的岳父岳母,来这里干什么?”
沈洪眼色一黯,神色依旧平静,把餐车推近电脑桌旁,把餐车的高度降下,变成可用餐桌,把电脑椅拉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若无其事:“那么多废话,到底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完拉走!”
“吃!怎么不吃?!”我笑着在床沿上坐下,很自然地拿起碗筷,和他一起吃起饭菜——
说是试菜,其实只是刚种出来提前上市的春菜,做得新鲜可口,十分美味。
饭碗比较小,把饭吃完了,我们俩又瓜分那一大碗打卤面。
沈洪吃得极香,吞掉最后一丁点面汤后,我忍不住问:“你吃得这么多,不打算回家吃了?你家可是有必须在家吃晚饭的条例,你打算欺上瞒下,说你在外面又吃了公务餐?!”
沈洪倒来一杯水,正倾杯喝,闻言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下,呛得咳嗽!
过了一会儿才好,他带笑的眼眸亮如炽灯,说:“所以让你准时六点钟回来,我家的饭点是七点,正好我回去再假装吃一点!”
“扑……”我差点喷饭,急速咽下去——果然吃饭的时候说话不是什么好事!
我吃完最后一口,菜盘里已经空空荡荡,才说:“长得跟大象一样,假装吃一点,你妈不跟你急?!”倒上一杯温开水,到洗浴室里漱口,之后又回来。
沈洪已经收拾餐具完毕,把餐桌推到门口,坐在电脑前面,悠然地喝水,见我出来后,才抬头看向我,温情脉脉:“怎么感觉好像你对我家了如指掌,专门请人盯着?”审查我的神情,神采魅人,“好好说说,你还了解到了什么?”
“听说你的好事将近,下个月初一举行婚礼?”我又在床沿上坐下,跟他距离只有半米左右,面对面,说话很直接,注意他的神色。
“还有吗?”沈洪似乎还不满意,面色如常,平静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接手成琪传媒,这是众所周知的,还用说吗?”两个人像在谈判似的,我也正经起来,“而且很卖力,能动用的人都用到了,一个也不放过!”充满了讥讽之意。
沈洪转动电脑椅子,移动,往前挪了挪,几乎凑到我的眼前,俯身,放低压沉声音:“是啊,姜靖坤给你写的歌,很惊艳,刺激到了吧,感动没有?”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怔怔地瞪他,他轮廓清晰的俊美脸庞就近在眼边,我认真的说:“你说真的吗?真的那么急于让我往别人那里投怀送抱?”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悲伤,平静无比,“如果真是这样,不用你说,我也不会纠缠你,更没有专程请人盯着你家!你放心结你的婚,娶你的青梅竹马,不要再来找我!”
“你吃醋了?”沈洪反倒笑了,得意非凡,雍容自在,“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能相信我到什么程度?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感情,为什么姜靖坤一回来,你立刻就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方便你俩亲近?”
“是啊!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要对你有情?”我连嘲带笑,“姜靖坤对我多好,我求之不得!你来干什么?!一个一边要跟别人结婚,一边又总逗我玩的人,你觉得我能怎么样?”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沈洪不像是很在意,依然轻松自如,“何伯伯躺在病床上,他问我婚礼是不是如期进行,我能说不吗?”离我更近一步,几乎抵到我的眉尖,声音低婉迷离而充满磁性,“说好了你做我的挡箭牌,你这样跟姜靖坤厮混在一起,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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